“我的心、我的肝、我的四分之三……?!”
芙蕾雅的脸色已经从晨练后的红润变成了羞愤的绯红。
“这难道不是……很明显的情诗吗!?”
“不不不!”
老约瑟夫斩钉截铁地挥手,额角青筋若隐若现。
“这多半是一种高等的诅咒系魔法,具体有什么作用老夫暂且还不是看得很明白,团长大人你知道的,阿尔文那小子是个很厉害的魔法师,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那你说在下现在该怎么办?!”
芙蕾雅的脑子彻底炸了。
她是很想相信老约瑟夫。
毕竟阿尔文从来就没有写过这种情诗的先例。
他写这种怪东西绝对是另有图谋!
不过虽然内心是这般想着的,但是一想到昨天自己将剑架在他脖子上,阿尔文没有露出丝毫慌乱,反而更进一步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说出那些伤感的话语……
芙蕾雅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那被手指抚摸过的部位更是灼烧得不行。
“老夫活了六十余年,曾见过千军万马,也听过无数花言巧语,但如今老夫不得不承认,我实在是老了,竟然无法识破敌人的阴谋诡计……”
见到芙蕾雅心慌意乱的模样,老约瑟夫便是仰天长叹。
“新时代已经没有能够承载老夫的船了,团长大人你自己加油吧!”
随后这位老头便是两腿猛然发力,连忙溜出了房门。
芙蕾雅目瞪口呆地望着老约瑟夫跑得飞快的背影,半晌说不出话来——
原来晨练的时候都是装的吗?!
这老头竟然能跑这么快?!
呆立片刻后,芙蕾雅只觉得脑子是越想越乱,简直就像是一坨浆糊般!
这是在开玩笑吗?!
恶作剧也总要有个限度吧?!
事到如今竟然才说出这些话来,你是把在下当做随便愚弄的傻瓜蛋吗?!
随着强烈的情绪波动,芙蕾雅那双眼睛也终是控制不住染上了不祥的赤红——
那段最糟糕的记忆瞬间在脑海中重现了。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把这些财宝都给你,只要你希望,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订婚那天,阿尔文当时就是这样说的。
房间里摆满了奇珍异宝,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一切。
但在那个地方,芙蕾雅感受到的不是幸福或是悸动——
唯有屈辱。
因为阿尔文那副高高在上的语气,仿佛在向世人宣布一件事情。
那便是那朵骑士团的高岭之花,终于被自己这位天才魔法师折断了。
金钱。
仅仅只是金钱,便可以买下芙蕾雅的后半生。
于是她便跟阿尔文争吵了起来。
“你有什么不满的?你为什么要这么不满地和我争吵?芙蕾雅,我不求你有过剩的学识,也不求你有优雅的礼仪,更不求你会化讨男人欢心的妆容,生儿育女,支撑一家之主,对我而言这就足够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女人只配活在男人的背影里面吗?在下可不打算当深闺大小姐!可能在下的确是欠缺了一些贵族的修养,但是在下也是拼了全力在努力着的!”
“嗯……女人的本事就像是搭配红茶的砂糖,虽然不加进去的确是会缺失点味道,但是加多了之后可是会大大损害红茶的风味。”
“阿尔文,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女人就不用读书和工作了?!”
“我可没有讲到这种地步。”
芙蕾雅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阿尔文·利威尔那时的目光。
那是一种冰冷的无视。
“跟无知的女人谈话,只会找累受而已,但是,换做脑筋聪明过头的女人,反而会变得更累,像你这种太有自我主张的女人,想必未来只会让我们的婚姻变得劳心受苦。”
那些话,一字一句都在玷污这位骑士的信念。
那是真正的羞辱。
从人格上,彻头彻尾的羞辱。
于是早该举行的婚礼,直到现在也没有敲下一个准确的时间。
各种谣言如雾气般弥漫开来。
直到今天,还未能散去。
“阿尔文,去死吧!!!”
愤怒的芙蕾雅只得握住了剑,开始在练武场疯狂乱砍了起来。
剑气狂暴涌动,磅礴的杀意冻结了周围的空间
芙蕾雅的憋屈总是通过剑来宣泄。
她一次次挥剑,斩断无形之物,将自己的情感在与世隔绝的剑的世界中升华。
如此这般,难以忍受的事情终究也能忍耐下去。
而在角落,一位黑发骑士远远地注视着这样的主君。
仿佛能和芙蕾雅的心境共鸣般。
“主君,等着我,我一定会带你从这牢笼中解脱出去的……”
他心疼地咬紧了嘴唇,鲜血便从齿间淋漓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