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渊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打断了赵长庚的思绪。
赵长庚苦笑道:“我跟舅舅不一样,舅舅是天生武尊,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可我连武学招式都学不明白。”
宋临渊听到这话,却摇了摇头:“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天才,只有活下来的天才。”
“你是大隋王朝的皇子,更是嫡长子,此番回京,不知多少人对你,欲杀之而后快。只要你不自暴自弃,凭借大隋国内现在的局势,国强民富,未必没有胜算。”
“可大隋的国泰民安,跟我有什么关系?”赵长庚有些自嘲道,语气说不出的落寞。
十年的质子生涯,让他对这个所谓的大隋,没有一点归属感。
说好听点是回家,实则是一处冰冷冷的无人空巢罢了,没什么好留恋的。
但他很清楚,舅舅的话,无疑是想激起他的斗志。
可能他就是自己现在唯一的靠山了。
想夺回曾经的一切,只能靠他。
宋临渊深深看了一眼赵长庚,回道:“当然有,而且关系很大,只是缘由,现在的你还不配知道。好好修炼吧,不要到时候,连被高手杀的价值都没有。”
这番话,引起了赵长庚的深思。
大隋王朝的崛起,跟自己有关?
宋临渊从一沓书籍之中,抽出一本册子,丢在了赵长庚的身前。
如此情形,立马让小顺子的眉头一惊,很想劝阻。
“王爷......”
宋临渊却是不管不顾,无视了对方,淡淡道:“索性告诉你好了,这十年来,你的一举一动,每月都会送到圣上的桌案之上,也就是你的父皇,一直关心着你的安危。”
赵长庚装作刚刚知道此事的模样,一脸惊异,不断的翻阅小册子上面的内容。
他的演技极好,面色发白,翻着翻着,册子径直掉在了地上,嘴唇颤抖道:“舅舅确定这不是监视吗?”
宋临渊见他这副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淡笑道:“你要庆幸,监视你的人,是你的父皇,而不是你的母后。否则,你可没有多少活路可言。”
听到这,赵长庚第一反应是看向了身旁的小顺子。
眼眸充斥着质问和愤懑。
小顺子大惊失色,连忙跪在赵长庚的面前,口中高呼: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殿下的安全。”
赵长庚冷哼道:“这些年来,我这么信任你,你却如此对我,真是太让我寒心了!”
小顺子长跪不起,一脸内疚和懊悔,低声道:“这些年,殿下有什么怨气,通通朝奴婢来吧,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承担一切。”
赵长庚满是怒火,捏着拳头,盯着小顺子看了许久,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
“这十年,你跟着我,吃了这么多苦,我也看在眼里。回京之后,你不必留在我身边了,你走吧。”
小顺子一脸诧异的抬起头,看向了殿下。
显然很意外,殿下居然没有杀他的意思。
他本以为自己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而一旁的宋临渊,一脸平静的观察着赵长庚的一举一动,忽的笑出了声。
“呵呵,好侄儿,你这心可真软啊,若是日后再遇到背叛之人,亦或是敌人,你也都这样处置么?”
赵长庚看向舅舅,老实道:“那不一样。小顺子陪伴了我十年,郭逍闯入我院中的时候,危急关头,他也愿意挺身而出,说明他只是为了保护我,并非是想害我性命,人并不坏。”
“侄儿虽然有些大的事情想不明白,但这天底下,到底谁对侄儿好,还是分的清。”
宋临渊闻言嗤笑道:“你这个傻乎乎的性子,若是当帝王,只怕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善良。
在这个险恶的世道,真是难得可贵的品质,但是又能走多远呢。
但不知为何,他宋临渊却并不反感。
他年轻的时候,包括一路走来,见过了太多太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父诛子,子杀父。
君杀臣,臣弑君。
像赵长庚这样心怀善意的人,反而能引起他的注意。
赵长庚看到宋临渊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这一道初步考验算是通过了。
一路上,舅舅告诉了他不少国内的情况,以及不少有用的信息,这一切都是为了测试他的反应,看看他是一个人怎么样的人。
是否值得帮扶。
如果他表现的过于机敏和反常,乃至过分的愚笨,宋临渊还要考虑一番自己会不会在关键时刻引火烧身,养出一个白眼狼,不敢放手去帮自己。
如果自己真正的在意的,是亲情,是情谊。
那他才会更加放心帮助自己。
“你还真是跟你娘一样,温和善良。”
说完,宋临渊动了动手指,隔绝了所有音源。
“可就是这份善良,害了你娘,有件事情,不得不告诉你。”
赵长庚表现的极为慎重道:“舅舅请说。”
宋临渊目露追忆,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其实当年,进京当质子的人,本并非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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