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疾驰。 范阳身为武道宗师丶目力远超常人,他忽然看到前方几米外的地面上悬着根乌黑的绊马索。 危急之际,他双腿用力一蹬,从马背上凌空跃起。 骏马被绊马索绊倒,「嘭」地摔砸在地,惯性下滑出十来米。 「谁!」 范阳厉喝出声,同时内劲遍布全身丶增加防御力,警惕观察四周。 道旁大树上跳下个黑衣蒙面人。 「什麽人?」 李莽并不答话,手中拳头大小的石头砸向范阳。 范阳全身覆盖内劲,堪称刀枪不入,他不屑地一拳将飞来的石头轰碎。 石头应声而碎,化作漫天石粉笼罩范阳。 范阳屏住呼吸,连连后退丶撤出石粉弥漫的范围。 「哼,雕虫小技。」 他心中不屑。实力达到武道宗师境,不会被寻常迷药丶毒药之类的影响。 就算是奇毒,在他内劲护住体表丶封闭窍穴的情况下也无法入他体内。 至于对方为何而来,他已经猜到。 如此关头拦在这条路上,不是为了官籍还能是什麽? 只见李莽手中又弹出一粒小石子,激射向范阳。 范阳这次不敢硬接,闪身躲避,那粒小石子却在与他擦身而过的刹那爆燃成一团火焰。 火焰来的又急又猛,范阳躲闪不及,被火烧身。 「轰——!」 范阳刚才身上沾的石粉,其实是可以剧烈燃烧的火粉。他顷刻间化作一团烈焰火球,衣服和头发都燃烧起来。 「嗬!」 他一把扯下身上燃烧的衣服扔到远处,肌肉鼓胀的身体猛然震荡丶企图用内劲熄灭火焰。 然而这不是普通火焰,这是李莽的灵气之火。 「练气修士?!」 范阳惊愕。练气修士的实力未必多强,但各种手段令人防不胜防。 「死来!」 他大喝一声,顶着浑身噼啪燃烧的烈焰冲向李莽。武者只有近身才能击杀练气修士。 李莽施展「轻身术」飘然后退,与范阳保持距离。练气修士被武道宗师近身是极为危险的。 如此一追一退,竟是僵持了半晌。 范阳浑身遍布灼烧痕迹,严重之处已然焦黑,但这只是皮外伤,他在内劲防护下愣是顶住了灵气火焰的焚烧,眼看着火焰呈现熄灭之势。 这就是武道宗师,内劲浑厚磅礴,似用之不竭。 李莽心中焦急,他低估了练气三层和武道宗师的差距。 「不用中品灵符看来是不行了。」 他脚尖点地,飘飞几十米的同时手中再次挥洒一把火粉。火粉迎风爆燃,在范阳身前烧起一道火墙。 火墙只是遮挡视线,李莽趁机在地面埋伏一张一阶中品离火符。 范阳双臂交叠于面前,内劲护身,硬生生从火墙中快速穿过。 他紧追李莽不放,然而刚冲出几十米,见脚下一张灵符亮起光芒。 「糟了。」 他暗道中计的同时,一道冲天火焰将他包裹。 一阶中品离火符,相当于炼气中期修士的全力一击。而离火符和李莽属性契合,威力再提升几分。 「呲呲~~」 范阳身体发出剧烈灼烧声,他的内劲没有抗住几秒,浑身化作熊熊烈火。 等到烈焰熄灭,范阳已化作一堆灰烬。 李莽顺手用灵气火焰将范阳的骏马烧成灰烬,转身离开。 ———— 又过了两天。 宽阔的官道上,一队马车哐当哐当赶路前行。 马车上载满了成捆的药材,散发着药材独有的药香。 车队到一处岔路口,拐了个弯。 最后一辆马车刚转过弯,车夫想起车上还拉着人,遂停住车朝后喊:「喂~~好汉,该下车了。」 徐孝牛听到呼喊,利落地跳下马车。 车夫伸手给他指路:「你不是去桐古县麽,沿着官道往北再走三十里路就到桐古县地界了。」 「谢了。」 「好汉不必客气,对了,给你拿点乾粮路上吃。」 车夫将一张烙饼塞进徐孝牛手里,随后赶着马车追上前方的车队。 徐孝牛腰间系着水囊,怀里揣着乾粮,迫不及待踏上回家的路。 只剩下几十里,这是前往桐古县的最后一段路程。 十年前他们被徵召的兵伍浩浩荡荡赶往云边郡,用了将近半年时间才赶到。 而他一个人回来,只用了一月时间。 途中他靠着帮商队干活丶搭车赶路。 比如刚才贩药材的车队,他帮忙装车搬运药材,然后就一路搭车赶了上百里路。 由于他一身蛮力丶干活效率顶十个人,往往能博得商队的好感。除了搭车,偶尔管饭,有的商队还给他一些铜钱。 就这样步行赶路加搭乘马车,他来到这里。 距离家乡越来越近,他愈发归心似箭。 徐孝牛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不知疲倦似的不停歇。 走过三十里路,他见到官道旁边矗立着的界碑,上面写着「桐古县」。 前方就是桐古县。 他继续朝前走,争取天黑之前赶到家。 ———— 桐古县通往邻县的道路上,两位骑马挎刀的大头兵正在巡弋。 「老王,咱在这官道旁边能逮到谁啊,有通缉犯也不从这儿过啊。」 年轻的兵士名叫张宏。 中年模样的兵士名叫王荃,他打了个哈欠丶百无聊赖道:「你还真想抓通缉犯?就咱俩这功夫,碰到那些穷凶极恶的武者恶徒只有送死的份儿。」 「就算不抓通缉犯,抓到两个流民也行嘛。流民又没身份没户籍的,抓到牢里一顿打,随便找个积案安个罪名就招了。」 「嗯?你从哪儿学来的?」 王荃黑着脸,不知道眼前这刚来没多久的兵士从哪里学到这些肮脏手段。 张宏嘴里嘀咕:「他们都是这麽干的。最近县尉大人需要功劳,咱多立功丶有好处。」 二人是县尉范阳的手下,听从其吩咐在到处抓通缉犯立功。 二人并不知晓范阳已经化为一堆灰烬。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见一穿着粗布麻衣的身影从官道路过。 那人的穿着模样,出现在这里很不寻常。 张宏勒紧手中缰绳,控制胯下马匹奔向徐孝牛丶拦在其面前。 「喂,来者何人,到桐古县作甚?」 他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质问徐孝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