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桀骜而不张扬,睿达而不显山露水,一言一行,无懈可击,膈应人之余,非但未见礼数有失,反而自带久经世故的沉稳,静观默察,何老忽而灵光一闪,如此良才,若能招为孙婿,强强联手,岂不妙哉,斟酌片会,何老清清嗓子,试探开口,“唉,儿子我是心灰意冷了,孙女反倒尚可寄望,年华素锦,月貌花庞,奈何,聪慧有余,经验稍缺。胡总年轻有为,功若丘山,于商场上素以妙算神谋见称,若能不吝赐教,指点一二,我孙女必定大有裨益。再者,倘若我不曾记岔,你和我孙女正好相差五岁,年岁相仿,何不交个朋友,日后于商场上也好彼此照应,你看如何?”
胡靖扬始料未及,他与何老看似相谈甚欢,实则唇枪舌战,凯东与君远两大集团更是貌合神离,历来互为眼中钉。然而,何老方才一番旁敲侧击的话语,颇有缔结秦晋之好的意向,这老家伙难道不怕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么?不过,话说他也不屑用此等旁门左道的手段,若要吞并君远集团,他大可明堂正道。
从旁伫立的沈江止不住掩嘴而笑,何老俨然是动了乘龙快婿的念头,此事若搁从前,他尚且未敢肯定,毕竟商业联姻由来已久,可是,眼下他敢断言何老这如意算盘笃定要落空了,须知,他们老板娘何等佳人,上乘姿色都难以望其项背,更遑论,那其貌不扬的何小姐了。
“何老这话未免折煞晚辈了,何小姐系出名门,负笈从师,我岂敢班门弄斧,忝居老师,况且,我哪里担得起一句功若丘山啊,充其量就是爝火微光,难与日月争辉,何谈指点旁人。”胡靖扬抿笑,四两拨千斤。
果不其然,这话无异于各人自扫门前雪,随后,沈江观形察色,眼见自家老板与何老两人在谈笑风生之间不露痕迹,暗自交锋多个回合,言语果真是一门意蕴深邃的艺术,高手过招,兵不刃血,沈江叹为观止,不知自己何时方能达到这般登峰造极的境界呢,只是,老板您确定您是来探病的吗?莫不是专门来瞧何老到底死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