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宿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胡靖扬眸光温柔地凝视着孟紫怡像只小猫似的娇慵地伏枕在他的大腿上,躁动愁悒的心奇迹般的沉淀下来,孟紫怡媚媚哀婉的嗓音噙着泪水,喃喃低语,胡靖扬凝神静听,与此同时,棱骨清晰的干燥大手轻柔地抚弄着孟紫怡乌黑亮丽的长发。
“靖扬,你或许不知,果果的事,我能感同身受,当年我父母各自另有所爱,却因意外有了我,迫不得已结为夫妻,奈何,我妈旧情难忘,纵使婚后,依然对她的前男友魂牵梦萦,乃至经年重逢,珠胎暗结。我爸一怒之下,硬拉着我妈去打胎,怎料,路上出了车祸,猝然长辞,两人一同去了。眼瞅着平素温馨和睦的家,骤然支离破碎,那一刻,我何其盼望,倘若过去那十数年,我父母的恩爱均是在我面前演戏,那么我真心希望这场戏能够长长久久地演下去,永无曲终人散的一天。”孟紫怡谈及尘封已久的伤心往事,哀思如潮,无语凝噎,胡靖扬心口揪疼,目光怜惜,大手牵起孟紫怡的手,夜凉如水,她的手变得清润沉凉,胡靖扬拇指轻轻摩梭着孟紫怡的手背,无言温暖着她身心。
此时此刻,孟紫怡感觉到有一种细水长流的温情在他们两人的心间默默流淌,也许这就是夫妻间的相濡以沫。孟紫怡猜想,自己所说的,胡靖扬未必不明白,或许他只是在借她的口,把道理说与他听罢了,否则,从他得知果果是他女儿到现在,已然有些日子了,胡靖扬却迟迟未见行动,他这么杀伐决断的一个人,而今,进退维谷,顾虑的无非是她和果果,基于此,孟紫怡感动不已。
末了,孟紫怡撑起上半身,双臂仍旧枕着胡靖扬大腿,抬头仰望着胡靖扬,泪痕尚犹在,笑靥自然开,蝉露秋枝,美目流盼,“自然啦,果果毕竟是你的孩子,争与不争,皆由你来决定,不管怎样,我陪你共同进退。至于果果,若说视如己出,我目前恐怕尚且未能做到,不过,来日方长,我愿意为了你去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