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琰凛看清怀里的女子后,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诧异:“怎么会是你?”
谢昭虞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满脸惊恐地跪下:“陛下恕罪,嫔妾不是有意要打扰陛下。”
“是嫔妾的妹妹故去,嫔妾家乡有弹曲思故人的习俗,所以特寻了此处偏远的地方,弹曲思亲。”
她跪在琴旁边,身上的素白的纱衣因为微风的吹动,而露出了些许的肩头。
澹台琰凛看着她清瘦的身躯在微微颤抖,低沉的嗓音满是压迫感:“你很怕朕?”
“嫔妾….嫔妾不怕。”
她说话时声音哽咽,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我见犹怜的。
男人刻在骨子的怜香惜玉会让他们看见娇弱的女子时,本能地激发他们的保护欲。
要可怜,还要美丽,更要看起来单纯无辜。
听见她如泣如诉的声音,澹台琰凛眼眸中晕开一丝柔情,伸手将她扶起来。
女子素白如葱的手宛如白玉一般被他的大掌紧紧包裹住。
谢昭虞顺势栽进帝王怀里,羞红着脸软糯地抽泣了一声:“多谢陛下…”
春风拂动,带着女子身上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澹台琰凛收回神色,捏了捏她的小手,脸色稍微缓和:“别哭了,朕又不会吃了你。”
他牵着她回到刚才的四方亭,问道:“你可知这宫中不许随意弹奏着思人的亡曲?”
“嫔妾不知…”谢昭虞咬着唇,委屈的声音有些颤抖。
哭有哭的妙用。
如何哭得好看,什么力道,什么声音都要细细揣摩,要让人听起来能够怜香惜玉。
这些,她在教坊司的五年不知经历了多少次,早就是信手拈来。
澹台琰凛见她当真不知情,心里也多了几分柔软,他不喜欢心思深沉的女子。
“别哭了,朕没说要罚你。”他伸手拍了拍昭虞的后背,沉声问:“朕记得数日前,你那孪生妹妹还好好的,怎会故去?”
谢昭虞抬起头,犹豫了片刻后,仿佛将眼前的男人当作知心人把心里话全部倾诉。
“嫔妾受陛下宠爱成为才人后,得知妹妹被成王爷选做侍妾带回府。”
“可….可妹妹进府不到几日便意外故去…”
说到此处她便掩面抽泣起来,如同一瓶白瓷,下一秒就会碎掉一样。
澹台琰凛听见她这话倒是想起来他那个无用的草包皇叔。
因为不争不抢,当初他便没痛下杀手。
王府即便比不上后宫,可身份高贵的妃子不少,一个侍妾进府,难免会得罪一些满腹心机的妃子。
但终归是臣子的后宅,他若为了一个小才人去找成王理论,若让有心之人得知,反而对虞才人不利。
澹台琰凛面上不显的哄着她:“好了,斯人已逝,你是朕的妃子,朕会护着你,皇天后土,没有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随意取人性命的。”
他虽然是这样劝着,可心里却觉得这个虞才人是个脑子不通透的。
寻常妃子家里有情况都不敢在他面前哭诉以免让天子触了霉头。
她却傻乎乎地将自己当作信任的人倾诉对象,毫无防备。
这样的人在后宫乃至前朝都不曾有过。
谢昭虞本意就是为了博取帝王的同情和怜悯。
让澹台琰凛知晓,她和后宫的嫔妃不一样,“不聪明”的在他眼前流露着对家人的思念倒显得真诚。
男人一贯的占有欲告诉他们,好的,不好的都要占有,但好又独特的却能让他们记忆犹新。
随着春雨越下越大,谢昭虞在冷风中瑟瑟地颤抖着。
帝王将她搂在怀里,唤人取来披风给她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