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裳借着为叶洺祯斟酒的动作,俯身在他耳边,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酒里下了药。”
“……”
叶洺祯看向魏一裳的眼睛,只觉得对方的眼神与声音都十分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到底在哪儿见过。
魏一裳又继续道:“想要脱身,便按照我说的办。”
说罢,魏一裳将木箫放在了叶洺祯面前的酒桌上,随后又规规矩矩地退到了后面站着,不再有任何动作。
“既是长公主盛情邀请,臣自当从命。”
犹豫了一瞬之后,叶洺祯还是拿起了桌上的木箫。
虽然他一时之间想不起魏一裳到底是谁,但他突然对魏一裳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感,不知不觉就按照魏一裳说的话照做了。
闻言,长公主顿时惊喜万分。
这叶洺祯的性子向来冷漠淡然,长公主还以为他会拒绝吹奏,没有想到他居然答应了。
长公主顿时期待道:“有劳叶公子了,本宫定然洗耳恭听。”
叶洺祯抬起木箫,缓缓地吹奏。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流逝而过,一曲毕,长公主仍旧一脸陶醉。
常言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叶洺祯本就如此优秀,她已经被叶洺祯宛如天籁一般的箫音深深地迷住了。
“叶公子果然是才高八斗,文艺双全。”
长公主感叹完,有又一些自怜自哀道:“叶公子如此优秀,倒不知哪家千金才能入你的眼,配得上你呢。”
叶洺祯淡淡道:“长公主过奖了。”
“我适才进入官场,为圣上效命,一心只想着实现心中抱负,暂时未曾考虑过成家一事。”
叶洺祯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想告诉长公主,他正醉心事业,无意考虑男女之情,更不会入赘长公主府。
然而,长公主早就看清了叶洺祯的态度,又岂会轻易放弃呢?!
长公主装作没有听懂叶洺祯的话,笑道:
“叶公子心有鸿鹄之志,难能可贵,不过,常言道保家卫国,成家立业,自然要先将家事安置妥当,才能去考虑别的事。如今叶公子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若是有心仪的对象,不妨告诉本宫……本宫可以替你把把关。”
长公主在试探叶洺祯,只怕叶洺祯真的不识相地说出了那个闺阁女子的名字,那女子就要倒霉了。
幸而叶洺祯只是摇了摇头,并未回答长公主的话。
见此,长公主的目光再一次落到桌面的酒杯之上,她催促道:
“叶公子奏箫累了,喝口酒休息片刻吧。”
音方落,长公主似乎是怕又被叶洺祯拒绝,直接举起酒杯先道:“本宫敬你一杯。”
随即长公主已经一饮而尽了。
“……”
叶洺祯先前已经听见了魏一裳的提醒,结合长公主的种种怪异表现,他几乎已经确定自己面临的是一场鸿门宴了。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是骑虎难下。
当着长公主的面,他不能拒绝喝下这一杯酒,否则无疑是对长公主撕破脸皮了。
叶洺祯抬起酒杯,借用袖口的遮挡低下头喝酒。
看似将酒杯一饮而尽,实则他暗中将酒水全都倒在了碗内……
不多时,长公主便开始询问叶洺祯。
“叶公子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可有感觉不胜酒力?要不要去客房休息一会儿。”
叶洺祯自然而然地开始装晕,他一只手撑着额头,低声道:
“微臣突然感觉有些头晕……还请长公主容臣先行告退。”
长公主笑了笑,又向着站在后面的魏一裳使了一个眼色道:“你扶着叶公子去隔壁休息。”
魏一裳连忙走上前,扶住了叶洺祯。
站起身走向殿外时,叶洺祯突然在长公主看不见的位置,握住了魏一裳的手腕,低声道:“魏小姐,我装得像不像?”
魏一裳微微一惊,没想到叶洺祯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
明明两人才见过一面而已,叶洺祯到底是如何认出她的?
岂不知诗会之后,叶洺祯对魏一裳留下了一些印象。
先前他一时没有认出魏一裳只是因为太过突然,倍感意外,如今已经反应过来了。
“还不够,你得彻底晕过去才能让公主府的侍卫们放松警惕。”
魏一裳方才说完,便见叶洺祯双眼一闭,竟真的假晕了过去。
魏一裳不过是一个纤细的弱女子,自然扶不住身量高大的叶洺祯。
幸而管事及时在门外出现,帮着魏一裳将叶洺祯扶进了客房。
管事将叶洺祯扶到床上,他累得气喘吁吁,还不忘嘱咐魏一裳道:
“长公主稍后便到,我先去准备一番,你把叶公子的鞋袜脱下来,动作麻利一些,莫要耽误长公主的好事。”
说罢,管事急匆匆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