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尚未驱散宫墙上的寒霜,凌浩然已带着二十名刑部衙役穿过玄宫门。 他腰间悬挂的金牌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那是皇帝亲赐的“如朕亲临”令牌。 宦官们居住的永巷宫前,几名小太监正在扫雪,见他们气势汹汹而来,吓得丢下扫帚就往里跑。 “围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走!” 凌浩然一声令下,衙役们立即分散开来,将永巷宫围得水泄不通。 刚踏入宫门,迎面就撞上闻讯赶来的内务府总管太监高德全。 这老太监虽已年过六旬,却仍挺直腰板挡在凌浩然面前:“凌大人,这里是皇宫内苑,您带这么多衙役闯进来,怕是不合规矩吧?” 凌浩然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圣旨:“高总管,本官奉陛下口谕,彻查孙神医遇刺一案。” 他目光如刀,扫过高德全身后那群瑟瑟发抖的小太监:“昨晚侍奉陛下的宦官宫女,全部带走问话!” “放肆!” 一名年轻宦官突然冲出来,指着凌浩然鼻子骂道:“这里是皇宫,你们刑部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抓人!” 凌浩然眼睛都没眨一下,右手一挥:“拿下!” 两名衙役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将那宦官按倒在地。 其余宦官见状,顿时炸开了锅: “你们胆大包天,就不怕陛下责罚吗!” “我们可是伺候皇上的,你们凭什么抓人!” “凌浩然,你今日敢动我们,明日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凌浩然充耳不闻,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昨晚酉时三刻至戌时,在养心殿当值的宦官六人,宫女四人,全部带走!” 他目光冰冷地扫过众人:“本官怀疑,刺杀孙神医的消息,就是从你们当中泄露出去的。” 高德全脸色煞白,颤声道:“凌大人,这……这其中必有误会……” “是不是误会,审过便知。”凌浩然不再废话,示意衙役动手。 一时间,永巷宫内哭喊声四起。 被点名的宦官宫女被粗暴地拖出来,有人瘫软在地,有人拼命挣扎,更有人直接吓晕过去。 一名宫女死死抱住廊柱不松手,衙役硬生生掰开她的手指,留下几道血痕。 当凌浩然带着十五名嫌犯穿过宫道时,沿途的宫女太监纷纷躲避,仿佛他们带着瘟疫一般。 晨光下,这支沉默的队伍投下长长的影子,如同一条蜿蜒的黑蛇,游向刑部那座阴森的大牢。 刑部大牢位于皇城西南角,终年不见阳光。 凌浩然刚踏入地牢,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混杂着血腥、腐肉和粪便的恶臭。 墙壁上的火把摇曳不定,将人影拉得扭曲变形。 “大人,刑具已备好。”牢头躬身禀报,露出一口黄牙。 凌浩然点点头,径直走向最里间的审讯室。 十五名嫌犯被分别绑在木架上,手腕和脚踝都用浸过水的牛皮绳捆住,越挣扎勒得越紧。 见凌浩然进来,众人顿时哭喊起来: “凌大人,冤枉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奴婢昨晚一直和小翠在一起,从未离开过皇宫半步!” “大人明鉴,小的只是端了盆热水进去就出来了,连陛下说什么都没听见啊!” 凌浩然在太师椅上坐下,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 茶是上好的龙井,在这污浊的地牢里显得格外突兀。 “本官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他放下茶盏,声音平静得可怕:“谁泄露的消息?同伙是谁?” 十五人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更激烈的喊冤声。 凌浩然叹了口气,对牢头使了个眼色。 牢头会意,拍了拍手,四名膀大腰圆的刽子手推着一辆木车进来。 车上摆满了各式刑具:竹签、烙铁、皮鞭、铁钳……在火光下泛着冷森森的光。 “既然都不肯说,那就一个个来。” 凌浩然站起身,走到第一个宦官面前。 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脸上还带着稚气,此刻已经吓得尿湿了裤子。 “从你开始。”凌浩然轻声道:“拶指。” 刽子手立刻上前,将那宦官的十指套入拶子中。 这是一种用硬木制成的刑具,两端系绳,收紧时能生生夹断指骨。 “啊——!” 随着绳子一点点收紧,凄厉的惨叫声在地牢中回荡。 当绳子收到第三下时,那宦官已经疼得翻白眼,却仍咬死不知情。 “换下一个。”凌浩然面无表情地命令。 这次是个宫女,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 刽子手将她绑在“美人凳”上——这是一种特制的长凳,能将人身体反折到极限。 “我说!我说!”还没用刑,宫女就尖叫起来,“昨晚我看见小顺子偷偷溜出永巷宫!” 被指认的宦官顿时面如死灰:“你血口喷人!我明明一直在房里睡觉!” 凌浩然眯起眼睛:“是吗?那这个怎么解释?” 他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这是在永巷宫后门发现的,上面还刻着你的名字。” 那宦官一见玉佩,顿时瘫软如泥。 凌浩然冷笑一声,对刽子手道:“上烙铁。” 烧红的烙铁贴上皮肤时发出的“滋滋”声,混合着撕心裂肺的惨叫,让其他犯人几近崩溃。 有人开始胡乱语,有人拼命磕头求饶,更有人直接吓疯了,痴痴傻傻地笑起来。 两个时辰后,十五人全部用刑完毕。 地牢里弥漫着血肉焦糊的气味,墙上、地上溅满了血迹。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尽管所有人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却没有一个人招供。 凌浩然眉头紧锁,这不合常理。 就在此时,一名衙役匆匆进来,附耳低语:“大人,搜过了,他们的住处干干净净,什么证据都没找到。” “什么?”凌浩然猛地站起,茶盏被打翻在地。 他来回踱步,突然停下脚步:“不对……太干净了反而可疑。” 他眼中精光一闪:“扩大搜查范围!昨晚所有在养心殿附近出现过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衙役领命而去。 凌浩然走到窗前,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暮色中,皇城的轮廓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而他要找的那个人,就藏在这巨兽的阴影里。 “大人,这些人怎么处理?”牢头请示道。 凌浩然头也不回:“继续关着,别让他们死了。” 他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本官倒要看看,这皇宫里,还藏着多少魑魅魍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