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骄阳炙烤着土鼓城外的平原,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尘土混合的气息。 七万楚军“苍狼军团”的铁骑在魏汉联军的夹击下节节败退,马蹄扬起的黄沙遮蔽了半边天空。 从城头望去,楚军的黑色旌旗歪斜倾倒,士兵们丢盔弃甲的模样宛如真正的溃败。 “将军,楚军已经溃不成军!” 魏军斥候兴奋地向追出城外的张寮报告:“他们的前锋已经退到数里外的老槐林了!” 张寮眯起眼睛,眺望着不断溃败的苍狼军团。 这位四十余岁的魏军名将有着典型的北方汉子特征——方脸阔额,浓眉下一双锐利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 他身上的铠甲多处破损,左肩的护甲被一支羽箭射穿,露出里面染血的衬布。 “不对劲!” 张寮低声喃喃,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城墙上的箭痕:“楚军撤退得太整齐了。” 副将急切地插话:“将军,机不可失啊!汉军李光将军已经率部追击,若我们迟疑,功劳全被他们抢去了!” 张寮转头望向远处,汉军的红色旌旗确实已经追出两里有余,在阳光下如火焰般跃动。 他深吸一口气,五月的热风带着血腥味灌入肺部,刺激着他的神经。 “传令,除两万新兵留守城池,其余部队随我出击!” 张寮终于下定决心:“但记住,追至老槐林即止,不可深入!” 随着号角声响起,土鼓城的城门轰然大开,魏军如潮水般涌出。 这时,数里外的老槐林边缘,楚军副将马季勒住战马,回头望向追来的魏汉联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位三十出头的将领面容刚毅,左颊一道刀疤为他平添几分凶悍。 他举起右手,做了一个隐蔽的手势。 “全军听令,缓速后撤,保持阵型!”马季的声音在骑兵中传递。 “让这些魏国兵马再追近些!” 楚军骑兵们看似慌乱的撤退中,实则保持着严密的阵型。 他们故意丢弃的旌旗和盔甲在平原上形成一条明显的“败退路线”,引诱联军不断深入。 马季的目光不时瞟向土鼓城方向——那里才是真正的战场。 与此同时,在魏军视线死角的一处洼地中,五千精锐楚军骑兵正静静潜伏。 为首的马晁端坐马上,手中长枪斜指地面。 这位苍狼军团主将约莫三十五岁,面容如刀削般棱角分明,一双鹰目炯炯有神。 他身上的黑色轻甲在阳光下泛着幽光,肩甲上雕刻的狼头栩栩如生。 “报——魏军主力已追出五里!”斥候飞奔来报。 马晁眼中精光一闪:“城门情况如何?” “只有少量新兵把守,城墙上的弓箭手不足一千!” 马晁微微颔首,转头对身旁的亲卫队长道:“传令下去,按计划行动。记住,速度决定胜负!” 五千骑兵同时上马,动作整齐划一,却没有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 这是楚军最精锐的“黑狼骑”,每人配备两匹战马,能够在长途奔袭中保持惊人的速度。 “冲锋!”马晁长枪前指,五千骑兵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土鼓城。 此刻的土鼓城墙上,留守的魏军新兵们正紧张地注视着远处的追击战。 没人注意到一支黑色洪流正从侧翼以惊人的速度逼近城池。 “那是什么?”一个年轻士兵突然指向东方,声音因惊恐而变调。 守城校尉顺着方向望去,只见一片黑色浪潮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席卷而来,扬起的尘土形成一道移动的沙墙。 “敌袭!关城门!快关城门!”校尉声嘶力竭地大喊。 但为时已晚,马晁的骑兵已经冲至城下三百步处,这个距离对全速冲锋的重骑兵而不过转瞬即至。 城墙上的弓箭手慌乱放箭,稀疏的箭雨对全身披甲的骑兵几乎构不成威胁。 “夺城门!” 马晁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冲过护城河上的石桥。 他手中长枪如毒蛇吐信,将试图关闭城门的几名魏军士兵刺穿。 城门处的战斗瞬间白热化。 马晁的亲卫队如狼群般涌入城门甬道,长枪与战刀在狭窄的空间内激烈碰撞。 魏军新兵哪里是这些百战精锐的对手,转眼间就被杀得七零八落。 “报——将军,楚军突袭城门!”一名满身是血的传令兵跌跌撞撞地冲到张寮马前。 正在追击中的张寮闻脸色大变,猛地勒住战马:“什么?有多少人?” “至少五千精锐骑兵,已经……已经攻入城门了!” 张寮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直窜上来。 他终于明白楚军的计谋——所谓的溃败不过是诱敌出城的幌子!他调转马头,声嘶力竭地吼道: “全军回援!快回土鼓城!” 然而战场形势瞬息万变。 就在魏军慌乱转向之际,原本“溃逃”的楚军突然止步。 副将马季高举战刀,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苍狼军团的儿郎们,杀回去!” 数万多楚军骑兵同时调转马头,如潮水般反扑而来。 马季亲率三千重甲骑兵直插魏军阵型中央,长枪所向,魏军士兵如割麦般倒下。 张寮顾不得整顿大军,只带着五百亲兵拼命向土鼓城方向冲去。 他必须夺回城门,否则一切都完了! 当张寮赶到城下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如刀绞。 城门处已经竖起楚军的黑色狼旗,马晁正率领一队精锐骑兵在城门前列阵以待。 “张将军,别来无恙啊!” 马晁朗声笑道,长枪遥指张寮:“多谢你开门揖盗,这份大礼我马晁收下了!” 张寮双目赤红,手中长刀直指马晁:“无耻之徒,只会使这等卑劣伎俩!” “兵者,诡道也。” 马晁冷笑一声:“张将军征战多年,难道连这都不懂?” 张寮不再多,催马直取马晁。 两位主将在城门前的空地上展开激烈对决。 张寮的长刀势大力沉,每一击都带着破空之声。 马晁的长枪则如灵蛇出洞,快准狠辣。 刀光枪影中,两人转眼已过三十余招。 张寮虽勇,但守城一夜未眠,体力早已不支。 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张将军,投降吧!” 马晁一枪挑开张寮的刀锋:“我敬你是条汉子,降我大楚,保你富贵!” “休想!” 张寮怒吼一声,拼尽全力一刀劈下。 马晁侧身避过,长枪如闪电般刺出,正中张寮右肩。 “啊!”张寮痛呼一声,长刀险些脱手。 他咬牙稳住身形,却见马晁的第二枪已经刺到胸前。 千钧一发之际,张寮勉强侧身,枪尖擦着铠甲划过,带起一溜火星。 但马晁的攻势如长江大河连绵不绝,第五十回合时,一记回马枪正中张寮胸口。 “噗——” 张寮喷出一口鲜血,从马背上重重摔落。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见马晁的长枪已经抵住他的咽喉。 “张将军,还有什么遗?”马晁沉声问道。 张寮惨笑一声:“成王败寇,只恨……没能识破你的……诡计……” 话音未落,便气绝身亡。 “将军!” 张寮的亲兵见状,纷纷红了眼睛,不要命地冲上来。 马晁冷哼一声,长枪一挥:“杀!一个不留!” 随着张寮战死,魏军彻底崩溃。 城内的楚军骑兵源源不断涌出,与城外反攻的主力形成夹击之势。 魏军士兵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远处高坡上,汉军主将李光目睹了这一切。 他的手微微发抖,镜筒中映出的是楚军骑兵如狼入羊群般屠杀魏军的场景。 “将军,我们怎么办?”副将颤声问道。 李光收回目光,脸色阴沉如水:“我们上当了,楚军的目标从来不是野战对决,而是土鼓城!” 他猛地转身:“传令,全军立即撤退!向东平方向撤退!” “那魏军……” “管不了那么多了!”李光厉声道:“再不撤,我们就是下一个张寮!”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