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内,茶香氤氲,炭火微红。 三位大儒的问题,居然难不倒两个不满十岁的小孩,这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崔高轩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捋着胡须道: “公主和世子果然天资聪颖,这《千字文》和《古文观止》自然难不住你们。” 武秀宁嘻嘻一笑,小手托着下巴,眼睛弯成月牙:“那是当然!我和楚天弟弟的本事可大着呢!” 她忽然坐直身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刚才你们都问了我们问题,现在是不是该换我们来问了?” 崔高轩一怔,随即哈哈一笑,故作豪迈地一挥手: “老夫身为魏国大儒,而有信!有什么不懂的,你们尽管问!” 区区一个六岁小孩,最多也只是接触了《千字文》《古文观止》这种开蒙书。 这种书籍对他们大儒来说,根本不叫问题。 可裴琰智和司马辉却对视一眼,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但转念一想,两个稚子能问出什么难题? 便也点头附和:“公主但问无妨。” 武秀宁眨了眨眼,故作思考状,随后脆生生地问道:“高大儒,您见多识广,那请问——月亮为什么有时候是圆的,有时候是弯的?” 崔高轩:“……” 他原本自信满满的神情瞬间凝固,眉头紧锁,嘴唇微动,却半天说不出话来。 月亮圆缺? 这问题看似简单,可若要解释清楚,却涉及天文历法、日月运行之理。 崔高轩虽熟读四书五经,但对天文历算却知之甚少,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他原本以为武秀宁会问自己关于文学方面的事,这才一口答应。 谁知武秀宁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忽然问他月亮为何会圆缺,他哪里回答的上来! 这时,武秀宁歪着头,满脸期待:“高大儒?” 崔高轩额头微微见汗,支支吾吾道:“这……月有阴晴圆缺,乃是天道自然之理……” 武秀宁撇了撇嘴:“那为什么会有阴晴圆缺呢?” 崔高轩:“……” 这种问题,他怎么可能知道! 怕是那钦天监都不知道吧! 他求助般地看向裴琰智和司马辉,两人也是一脸茫然。 武秀宁见状,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既然高大儒答不上来,那不如请裴大儒和司马大儒来回答?” 裴琰智和司马辉闻,脸色大变,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惊疑。 裴琰智轻咳一声,勉强道:“公主此问涉及天象运行,老夫虽通晓圣贤之道,但天文学问博大精深,老夫并未涉猎。” 司马辉也连忙摇扇掩饰尴尬:“正是,正是,此乃钦天监所掌之事,非我等儒生所长。” 武秀宁眨了眨眼,忽然转头看向楚天:“楚天弟弟,他们好像都不会呢。” 楚天乖巧地点点头,随后奶声奶气地说道:“那我来问一题吧。” 楚天从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的玉算盘,小手在上面拨弄了几下,抬头问道: “三位大儒,若有一笼鸡兔同笼,共有头三十五,足九十四,请问笼中有几只鸡,几只兔?” 三位大儒:“……” 裴琰智眼皮一跳,司马辉手中的羽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崔高轩更是直接僵住。 鸡兔同笼? 这问题听起来简单,可若要计算,却需精通算术。 他们平日里钻研经义,何曾想过会被一个三岁稚子用算学难住? 裴琰智额头渗出细汗,勉强笑道:“世子此问,倒是别致。” 司马辉弯腰捡起羽扇,干笑两声:“老夫以为,此等算学之事,不如让户部官员来解。” 楚天歪着头,一脸天真:“可你们不是大儒吗?大儒不是应该什么都懂吗?” 三位大儒:“……” 那个天杀的说大儒什么都懂? 他们只懂文学,这天文和算学,他们懂个屁! 这一刻,三位大儒在内心将那传谣之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这时,武秀宁忽然站起身,小脸气鼓鼓的:“原来三位大儒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 她拉着楚天的手,作势要走。 “楚天弟弟,我们走!我要告诉全天下的人,这三位大儒连小孩子的问题都答不出来!” 此一出,三位大儒脸色骤变! 他们可以死,但名声绝对不能毁! 裴琰智一个箭步冲到厅门前,张开双臂拦住两人,急声道:“公主且慢!再给老夫一次机会,老夫定能答上来!” 司马辉也连忙附和:“对对对!方才只是未曾准备,公主再问一题,我们必能解答!” 崔高轩擦了擦额头的汗,强笑道:“公主天资聪颖,所问之题确实精妙,不如……不如再问一题?” 武秀宁停下脚步,撅着小嘴,故作思考状,随后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好吧,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她眨了眨眼,忽然问道:“三位大儒,你们知道为什么冬天打雷,夏天不下雪吗?” 三位大儒:“……” 裴琰智张了张嘴,又闭上。 司马辉手中的羽扇又掉了。 崔高轩直接僵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冬天打雷? 夏天不下雪? 这问题看似简单,可若要解释清楚,却涉及气候、地理、阴阳五行之理,他们哪里懂得这些? 驿馆内,一片死寂。 炭火“噼啪”作响,茶香渐渐冷却。 三位大儒额头冷汗涔涔,绞尽脑汁,却依旧想不出答案。 武秀宁耸了耸肩,一脸无奈:“不是我没有给你们机会,是我给你们机会,你们把握不住啊。” 她拉起楚天的手,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 “这样吧,你们继续在这里思考,我和楚天弟弟明天再来找你们,希望你们明天能给我们答案。” 三位大儒呆立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贾羽站在门外,嘴角微扬,随即跟上两人,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驿馆内,炭火渐熄。 裴琰智颓然坐回椅子上,喃喃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司马辉捡起羽扇,苦笑道:“明日若再答不上来……” 崔高轩长叹一声:“我们的名声,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风雪呼啸,驿馆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曳,映照出三位大儒苍白的脸色。 明日,他们该如何应对?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