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后,乔绵绵主动去煮卤肉。
入秋后,天黑得早,她搬了个凳子坐在后院,等卤肉煮好再去睡觉。
林夏禾蹦跶着一只脚,拿了件衣裳披在乔绵绵身上,“入夜后天凉。”她坐在一旁的石阶上。
乔绵绵看了眼带补丁的红棉衣,笑着感叹,“娘给咱们做了新衣裳,却不肯咱们穿,跟防贼一样,全锁在她屋里。”
“娘是怕我们现在穿坏了,明年穿不了。”林夏禾一只手撑着下巴,她有些困了,但想坐在这里陪着,毕竟卤肉是她的活,“娘说等吴家搬走,我们都能有自己的屋子。我长那么大,都是和姐妹们一块住,还没有过自己的屋子。”
乔绵绵也盼着吴家快点找到新宅院,“我也是,若是有自己的屋子,我愿意在家里住一辈子!”
“说什么傻话?”林氏打着哈切出来,轻轻拍下小女儿的头,“你真在家待一辈子,乔家祖宗得从坟里爬出来找我。”
乔绵绵打了个寒颤,“娘,天黑后说这种话,您不怕吗?”
“你个臭丫头,说什么呢!”林氏当然怕,赶紧阿弥陀佛地闭上眼睛祈祷,心中默念了好些话,才睁眼道,“往后不许说这种话,你们都会嫁到好人家。等咱家扩大宅院,也能气派不少,比王秀才家都不差!”
乔绵绵笑着道,“那您得把王大柱家也买下来,才能比得上另一个王家。”
“总有一天可以!”
林氏挑起长眉,她对未来充满干劲,“等我有钱了,买什么王家,直接搬去铜锣巷,和罗家、江家当邻居去!”
“好志气!那我等您发财了,我再躺平。”乔绵绵呵呵笑着,林氏提着她耳朵,让她先别想那么美。
娘三在院子里哈哈笑着,另一个屋里,乔有福问张氏给林氏塞了多少钱。
“塞多少钱,也拿不回来。瞧你扣扣搜搜的样子,钱是给你儿子买宅院,又不是干别的,你那么心疼?”张氏瞥了乔有福一眼。
乔有福哼哼道,“我不是抠门,是你有三个儿子,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老三这会还没个信,你不担心吗?”
“我怎么不担心?我已经托老三同乡去看了,这小子今年不懂怎么回事,连个口信都没来。”张氏整理完桌面,看自家男人皱紧眉头,啧了两声,“瞧你这个样,你真以为我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吗?我是给林氏拿钱,但人没要,说不好私下里拿我的钱,因为家里还有其他兄弟。”
“当年我给满仓说林氏,你还不太乐意,人家进门十几年,处处都贴心得很,整条巷子没有比她更好的儿媳妇。”
“哼,我什么时候说不满意了?是她前头那个男人糊涂。”乔有福不愿意承认,躺了下去。
张氏唇角抿着笑,“你就嘴硬吧,满仓两口子去办房契,你一刻钟里去门口八百回。”
“你不也是?”乔有福说着叹了口气,“我觉得老等着不是问题,不如找个时间,我去看看老三。”
“可以,你带点肉去。”张氏想到小儿子,也不由牵挂起来。
他们家办了房契,本来吴二毛母子不着急,现在住着别人的房子,心里都不安,想着快点定下来。
故而连着两日,他们都跟着房牙子在临安城里奔走,各方比对之下,把宅院给买了下来。
吴家定下新宅院,当即请人修缮,吴婶子自个儿去打扫,于家听说后,家里的人都过来帮忙。
有了新宅院,吴婶子干活有劲多了,也就不用瞒着搬家的事,这天她回来,见到巷子里的人,嘚瑟起自己要搬家。
曾鸿志问了位置,得知吴家新宅院有五间房,当即表示了不得,“二毛果然有出息了,往后你有福气喽。不像我,还得挤在这个破旧的院子里,一天天的,挪不开脚。”
要是家中宅院大一点,他肯定要另娶,就算年纪大点也没事,他想有个伴。
“哈哈,大家都有福气呢。”见大家目光羡慕,吴婶子现在没了不舍,只有得意。
王寡妇听吴家要搬走,眼睛瞬间亮了,和颜悦色地走过来“哎呀嫂子,这是大喜事啊。你家要搬去享福了,那你这处宅院是不是要空着?”
她家大儿子和三儿子都在说亲,本来租了其他地方,但儿子不在身边,日子久了和分家没两样。如果租下吴家的宅院,儿子们成亲了还在身边,往后让儿媳妇伺候着,日子想想都舒坦。
“怎么可能空着,你当我家是地主老财,有那么多钱?”吴婶子看到王寡妇,就知道王寡妇在想什么,故意道,“早卖了,卖给了乔家,往后啊,你们就是新邻居了。”
“啥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和我们说呢?”王寡妇当即变了脸。
曾鸿志也皱眉去看吴婶子,就算他家不买宅院,但同样是邻居,吴家只和乔家说,没和他们透一点风声,让人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