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还没吃完,又有客人要面条,林氏抢先道,“来了来了,客官您要吃点什么,我们招牌是猪骨头汤面,可以加卤味,也可以炒臊子干拌。”
说着,她按下女儿要起身的肩膀,“你先吃,如果要炒菜,你再起来。你娘我有自知之明,炒菜不行,烫个面条不需要技术。你累了一早上,慢慢吃,吃太快了肚子难受。”
客人说要猪骨头汤面,林氏去下面条。
乔绵绵安心地吃着面条,吃饱喝足,人的精神头好上许多。
临安城里条件好的人家还是很多,他们一天会吃三顿,只有家里拮据的才吃两顿。乔绵绵每天早起吃一顿,每天到了中午,肚子开始咕咕叫,都要垫点东西,才能熬到吃晚饭。
现在家里摆吃食摊,不到天黑,不可能收摊回去,要是让一家子等到天黑吃饭,大家肚子都要饿扁了。昨儿她和家里人说了,让他们来小食摊这里吃饭,他们四点左右先吃,等小食摊忙完了再回家。
下午没什么客人,母女俩坐在椅子上,乔绵绵小憩了一会儿。
等她醒来,发现身上盖了围裙,她娘和四姐在洗菜洗米。
“四姐,你也来了啊。”乔绵绵揉揉眼睛。
“嗯,家里猪杂洗干净了,我想着不用那么早煮,先过来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林夏禾切了许多配菜,左右看了看,见没事情做,才洗手坐下,“娘说今日面条卖得好,估摸着有一两多银子,绵绵,你真厉害。”
“这是一家人的努力。”乔绵绵道,“以后的卤味都得靠你做,咱们全家把劲往一处使,才有今天的日子。”
姐妹俩说话时,林氏擦了擦手,一块坐下。
今儿陆昭主仆下值早了点,从街市回去时,便看到乔家三母女其乐融融的画面。
“大人,乔家的氛围真好,一家子相处融洽,真让人羡慕。”说话时,青酒想到早上吃的面条,又馋了。他们在汴京一日吃三顿,到了临安才改成一日两顿,早上的那点面条,他早消化了,“大人,咱晚饭吃什么?”
说到晚饭,陆昭同样头疼,尝过好的吃食,谁还想吃青酒做的糊饭?
青酒想在乔家这里吃,一个劲地用眼神暗示主子。
陆昭算了算手中的银钱,暂且供不起他们日日下馆子,无视了青酒的暗示,“回家吃。”
“啊?您还吃得下我做的饭啊?”
“我自己来。”
“别,还是我来吧。我煮的不太好吃,好歹熟了。前几次您做的菜没熟,害我一天跑八次茅房。”
陆昭:……他得想法子挣点钱了,吃不好的日子,让他很难受。特别是隔壁乔家,日日飘来饭菜香味,说实话,他也馋。
主仆俩经过乔家食铺时,林氏挥手打了个招呼,“陆大人,你们下值了啊?”
陆昭点头“嗯”了一声,青酒则是雀跃地挥挥手,“是啊,今日早一些。乔夫人,你们今日生意如何?”
“哎呀你这孩子,喊我婶子就行,喊我夫人忒不习惯。生意马马虎虎过得去,可以养活一家子。”林氏道。
“您放心,你家味道好,生意会越来越好。”青酒是个能聊的,停在原地和林氏聊了一会儿,发觉主子已经走远,才急忙忙道,“婶子,咱们改日聊,我先回去了!”
“好嘞。”林氏看青酒走远了,才回去和两个女儿道,“我觉得啊,这个陆大人不一般。”
林夏禾:“娘,您看出什么了吗?”
“你看啊,咱们巷子里,统共两户人家用仆人。徐家祖上出过当官的,现在还能供徐童生读书,说明家底还留了一些。青酒说他们是汴京来的,我问是什么人家,他没直接说,但他说陆家一日三顿,还有燕窝鱼翅。你们想想,咱家有见过燕窝鱼翅吗?”
别说见了,林氏只听人说过燕窝,今儿还是第一次知道有鱼翅这个东西。
林夏禾摇了摇头,“这么说,陆家在汴京应该不错。可我看陆大人两个,平日里也很节约,并不像很有钱的样子。”
“那就不知道为何了。”林氏也好奇。
乔绵绵打趣道,“说不定和娘一样,有钱舍不得花呢。”
“你这丫头,又拿我说笑,我把钱留着做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几个孩子。”林氏哼了一声,瞧见公婆他们来了,知道要做晚饭,起身问今儿吃什么?
以前都是她决定吃什么,不知不觉中,已经养成习惯,由乔绵绵来安排了。
乔绵绵想了想,“炒个回锅肉,炖汤的猪骨头没什么肉,但也能啃一啃。我让四姐留了一段大肠,炒个醋溜肥肠,再来个枸杞叶鸡蛋汤,您看如何?”
这时候还没后世那么多青菜,有些后世寻常的青菜,这会却快有肉贵,比如瓢瓜就要卖三十文钱两个。枸杞叶是家里院子种的,长了整整一面院墙,平日里摘嫩叶吃,还能收获一些枸杞。
“你可真舍得吃。”林氏有些肉痛,对上女儿期盼的目光,心又软了,“好好好,现在都是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