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院试这一关说好过也好过,说不好过也不好过,全看府学夫子们的想法。 许春听到这,心已经凉了半截。 考前赌博,他确实做的不对。 本以为那时候战战兢兢就是赎罪,甚至考前加倍用功是弥补。 可该来的还是会来。 一时做错了,那就是真的错了。 即使是被诱骗,也确实错了。 早上,许春被衙门带走。 郭夫子等人心急如焚,同窗也一样。 纪元他们就在酒楼大厅等着,其间也有人道:“这就是正荣县的那些考生?” “看来只会考试,圣贤书半点没读进去。” 李锦刚想反驳,被纪元拉住:“不用理,清者自清。” 在纪元看来,许春有错吗? 确实有错。 但他从一开始,就并非赌徒,他更像被诈骗了。 可以被骗的人不小心,也可以直接骂他蠢。 但要说全是受害者的错,那却未必。 或者说,如果经历了那事之后,许春还是想赌,纪元根本不会理他。 路上赌钱被骗之后,许春半点没想起这事,他并不是赌鬼,更多是被做局骗了。 如今来说,踢球都比赌钱对他兴趣大。 作为同窗,纪元看得出来许春本性如何。 所以在他被带去衙门的时候并未多说,估计衙门听到他的描述后,心里也有数。 雷捕快也点头:“许春更多是被骗,不要太担心衙门。” 当时雷捕快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府城捕快经验更足,会明白的。 可不管雷捕快还是纪元,说的都是不担心衙门。 府学。 却不好说。 府学若格外介意许春这个经历,那对他来说就完了。 辛辛苦苦考试,如今全都泡汤。 纪元道:“不知合远县那几个人怎么说的,他们的说法,应该会影响府学夫子们的评价。” 李锦跟蔡丰岚同样严肃。 蔡丰岚看看说闲话的路人,开口道:“此事若不解决,只怕会连累整个正荣县县学学子的名声。” 李勋听说此事赶来,同样点头。 李勋脸色并不好看,估计他也会笑话了。 正荣县的学生们,因为李耀众的事被嘲笑多时。 好不容易出了个府案首的纪元,那事总算快翻篇。 突然又冒出个赌博的许春。 多数人不知道内情如何,只知道许春好像赌钱被抓,还是在考试之前赌的。 这样的人都能过府试? 府学颜面何在? 对府学来说,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在三日后的院试,直接刷掉许春。 可对正荣县来说。 许春若被“坐实”这样的罪名。 整个县学子的名声都要保不住。 李夫子冷着脸从外面走进来:“望同县县学调任严训导的事也暂停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 正荣县县学的成绩太好,学子们的成绩也太耀眼。 太耀眼,就会惹出事。 总算让有些人抓到把柄了,还不往死里整。 听到这些事,纪元确定道:“要救许春。” “也是救我们的名声。” 一个县的考生,一荣俱荣。 必须要救。 同样要救夫子们的前程。 众人散了,纪元走到郭夫子身边,低声道:“郭夫子,请您写封信,尽快送回咱们县令手中,让他跟知府解释。” 郭夫子疑惑:“聂县令?” 纪元猜测,聂县令跟知府应当认识。 否则知府不会那么快驳了望同县要程教谕的请求。 这事虽小,却能猜出一二。 郭夫子听着纪元的分析,立刻点头:“你说得对,我立刻写信。” 可只做这一件事,怕是不成。 还有三日就要考院试,三日后考完,两日后出成绩。 满打满算不过五天时间。 若路上稍微耽搁一会,给知府的信就会晚了。 到时候院试成绩公布,谁都无力回天。 纪元往房间方向走。 房间里,李勋,李锦,蔡丰岚也在讨论如何解决这事。 李勋道:“若能说动府学学政就好了,他要是开口,一定能保住许春。” 学政? 作为府学最大的官员。 相当于县学的教谕。 让他开口,几乎不可能,他甚至都不会关注此事。 要让他开口,如何才能做到? 考前赌博, 这事听起来便有些可笑。 既不尊重府试,更不像读圣贤书能做出来。 但要说考前被骗。 ', ' ')(' 虽然蠢了些,却也可以原谅。 更别说, 对方还过了府试, 眼看就是秀才了。 五日后的院试放榜, 他就是有功名的人。 偏偏临门一脚, 出了这档子事。 如果是自己的事也就罢了。 跟正荣县又有关系。 换作其他县里的学生发生这种事,大家也就过了。 谁让这是正荣县。 从前年开始,正荣县的学生便不同凡响。 今年的成绩更让人侧目,提起正荣县,就会想到他们的学生好。 如此不引来妒忌才奇怪。 反正不管怎么说,如今考前赌博的事, 已经关乎到正荣县学生们的名誉。 不仅如此,甚至还关乎夫子博士们的升迁。 对许春本人更不用讲。 他从衙门回来整个人已经说不出话,给了自己几个耳光。 那天晚上,他为什么要起夜, 为什么要贪心赌钱, 为什么第二日还觉得自己是赌神, 还要一起玩。 他分明过了府试,甚至考到了三十二名,是妥妥的丙等。 不出意外,他马上就是秀才。 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的努力。 还有这么多年家人的照顾,他全都辜负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