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风雨阅读>玄幻奇幻>穿越初唐从上吊开始> 第十三章 意外访客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十三章 意外访客(1 / 2)

('山间虽仍有寒意,但万物复苏,林间颇有飞鸟走兽的踪迹,道路两旁的柳树亦抽出嫩芽。

寺庙中悬挂着各式彩灯,就连不多的几棵大树上也缠绕着灯具,看起来……真不像一座寺庙。

李善双手笼在袖子里,头上还带着皮帽,慢悠悠的踱来踱去,不时吆喝几声。

今日元宵,闲得无聊的李善索性办个灯会,还特地写了些谜语挂在灯笼上……都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全村上下,除了李善母子外,也就朱玮父子几人识字。

“正月元宵,盛饰灯影之会,金吾弛禁,不行宵禁,不去看看吗?”

李善回头看见朱玮,笑道:“京中多有达官贵人,唯恐冲撞,还是不去的好。”

“满城火树银花,张挂彩灯,灯树、灯柱比比皆是……”

“正所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李善低低吟诵了几句,摇头道:“寺中都准备好了,待得落暮,自家人在寺中观灯,不也挺好吗?”

“大郎,大郎!”满头大汗的朱八一路小跑着过来。

“卖完了?”

“早卖完了!”朱八指了指门外,“一家奴仆还想要,我就提了句是东山寺,结果那家主人来了兴致,说正巧要来寺中求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实上,来的不止一两家人,十几辆马车在山脚停下,数十人观景登山入寺,为首的一个孩童拎着一盏鲤鱼花灯,后面的女子拎着盏南瓜灯笼……呃,李善忘记了,这年代南瓜还没传入中国呢。

论做花灯的手艺,李善自然是不行的,但他随手画了好些后世的图案……甚至还有些比较卡哇伊的,在如今自然显得特立独行,准确说得到了女子、孩童的喜爱,朱八带着几个村民弄了些去东市贩卖,反正没商税。

“你在东市卖是一钱几盏?”

“四盏。”朱八有点紧张,“大郎……”

“一钱一盏,或者送于他们!”李善拍板道,人家都送上门了,还能让这鱼儿脱钩?

好吧,这下彻底热闹了,李善并不知道,所谓的元宵灯谜是宋朝开始的,唐朝还没这玩法呢。

三四个小官员子弟面红耳赤的解不开谜题,咬着牙掏钱买下高价花灯,一钱一盏,的确够贵的。

两个衣着华贵的世家子弟皱眉苦思僵在那儿不肯认输,面前是一盏惟妙惟肖的蝴蝶花灯。

等到午后,消息散开,寺庙中的访客越来越多,李善不得不抓耳挠腮苦思冥想,又补充了好些谜语。

明日准备动工修宅,今天一大帮傻子来送钱,李善自然是多多益善。

“大郎,这位是来求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八哥,如今哪还有时间抄经……”李善抬头看见门外站着一位中年人,起身行礼道:“冒昧了,敢问……”

这位中年人虽然不信佛,但的确是来求经的,他是天策府骠骑将军,中书省的中书侍郎宇文士及。

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李善,宇文士及抬脚迈进门,视线落在桌上的纸上,“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打一字。”

李善瞄见这人虽是常服,但衣着华美,显然不是寻常人物,顿了顿轻声道:“日。”

“噢噢……”宇文士及恍然大悟,“有趣有趣……你就是李善?”

李善双腿哆嗦了下,“小子便是李善。”

这个名字除了在大主持寺中之外,从未在长安城内出现过,此人如此问话,由不得李善不惧啊。

“有人赞你胸有韬略,但也有人赞你为私利而坏国事。”宇文士及轻笑一声,“你是陇西李?赵郡李?”

“不敢攀附。”李善躬身道:“小子生于岭南。”

“生于岭南?”宇文士及眉头一皱,细细打量了下李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经书即刻抄写,一个时辰后来取。”

李善一屁股坐下,抹了把头上的冷汗……有人赞你胸有韬略,但也有人赞你为私利而坏国事……这显然是指自己施计让东山寺逃过一劫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件事只有三个人知道或猜得到,玄奘肯定不会乱说的,另两人……韦挺、杜如晦,正巧是这两个态度。

李善无精打采的开始抄写经书,杜如晦这厮也太小肚鸡肠了吧,不过只丢了点面子,居然背后如此毁人不倦!

要让杜如晦知道李善这么想……他在李世民面前可是客观的很,甚至还替李善说了好话的。

“大郎,又有贵客来求经。”

这次来的是小和尚。

李善抬头看去,十七领来的那人三十上下的年龄,皮肤黝黑,短打衣着,下人打扮,因惊讶而张的大大的嘴巴令人生厌。

李善丢下笔,捡起刚刚写好的谜题递给十七,“送去吧。”

等十七蹬蹬蹬跑远,那人才压低声音呵斥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朱娘子呢?!”

“为何还不回岭南!”

声音越来越响,也越来越刺耳,李善心中暗叹,咱们就不能桥归桥,路归路,等到我有把握了,你再上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继续喊,大声点。”李善慢条斯理的说:“时常有人来求经,又正巧今日寺中有几个世家子弟,若是旁人听到,我自然要好生解释一番。”

“到时候,自然有你的好处。”

那中年人听了这话面色阴沉却也惶恐,突然往外走了几步看了两眼,才回身训斥道:“你好大的胆子,郎君命你回岭南,你居然敢如此……”

李善认得这人,是母亲朱氏过门带来的奴仆吴忠。

半年前,一行人自岭南启程北上,半途中在襄州朱氏患病修养,而李德武听闻裴淑英至今未再嫁,即刻急奔长安,抛妻弃子,当时陪着李德武急奔长安的就是吴忠。

李善难以控制胸中喷涌而出的愤怒,难得尖酸的嘲讽到:“破镜重圆,乃是佳话,抛妻弃子,亦能扬名。”

“你想怎样?”吴忠声音有些颤抖。

“我想怎样,我想怎样……”李善喃喃低语,低不可闻而又令对方毛骨悚然的笑声渐渐传来。

如今却要问李善……你想怎样?

这让李善如何不气极反笑?

李善尽量保持镇静,抬头看了眼吴忠,皱眉细思片刻后突然笑了,“裴氏不知他在岭南有个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脸色大变的吴忠,李善嘿嘿笑道:“正该如此,若不如此,裴氏如何肯容他攀附!”

对与裴氏重归于好的李德武来说,对于寄希望裴氏撑腰而身登高位的他来说,有没有儿子,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裴淑英是裴世矩独女,她能忍受自己日后儿子之前还有个嫡长子?

独守空闺十多年,好不容易破镜重圆,生下的儿子却不是嫡长子,真的忍得下这口气?

就算裴淑英忍得了,裴世矩呢?河东闻喜裴氏呢?

对于未来,李善没有明确的打算,但有一点是肯定的,现在需要苟一段时间,发育的差不多了再扬名,再接着出仕……那时候应该是贞观年间了,立足脚跟再试着能不能完成母亲的心愿,让渣爹来个马前泼水。

目送叛奴悻悻离去,李善提起笔,一笔一划的重新抄经,心里却不自觉的在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没想到这么快……河东裴氏这块巨石已经隐然可见。

不过至少这会儿李德武这厮是不敢让裴氏知道他有个儿子的消息的,李善暂时不用直接去面对河东裴氏。

李善在心里想,接下来一段时日,自己还是不要进长安的好,朱家沟距离长安只有半个时辰马车的路程,裴氏是不敢大动干戈的,只要不撕破脸,朱家沟又受东山寺庇护,短期内应该无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寺庙中兜了一圈,宇文士及眯着眼想起刚才那个少年郎,好生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而且是很久之前,难道是故人之后?

“郎君,问过了。”去打探消息的随从轻声道:“村里说是陇西李氏,的确是由岭南而来。”

“陇西李氏?”宇文士及眉头一皱,刚才那少年可是否认陇西李的,“其父何人?”

“未闻其父。”随从摇摇头,“据说是投亲不成……听那话,好像是其父不认……”

宇文士及身子一僵,半响后才挥手斥退随从,“原来是他……”

当年宇文一族在长安赫赫有名,宇文士及的父亲宇文述是隋朝名臣,官居宰相,封爵许国公,得两任帝王信重。

而那时候,李德武的爷爷李穆封爵申国公,族中子弟广被恩泽,几十个子侄都出仕为官,封爵的都超过十个。

宇文士及是认得李德武的,而且很熟悉,因为他嫡亲姑姑是李德武的叔父李浑的妻子,两家既是世交,又是姻亲,年纪又相近,自然熟悉的很。

而李善容貌和年轻时的李德武很像。

有难言的情绪在心中涌动,宇文士及长久的站在那儿,孤寂的气息环绕全身,和周围热闹的气氛格格不入。

“辛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敢言辛苦。”好不容易抄完经书的李善有点意外。

在遭遇吴忠那厮之后,李善不得不考虑如今的处境,还能不能苟下去。

短期内,只要自己的身份不被大肆宣扬,裴氏理应是不知情的,那自己需要面对的很可能是李德武。

虽然朱玮和母亲朱氏身后似乎也有些背景,但李善也想寻找一切其他的依仗,来求经的这位显然是个大人物。

不指望攀附上的关系能为自己去对抗河东裴氏,但如果能利益关联,逼退李德武护住自己……还是有可能的。

而利益关联,无论是政治利益还是经济利益……虽然难度有点高,但对于一个熟悉历史的穿越者来说,并非不可能。

“适才不过戏语,勿需担忧。”宇文士及挤出一个笑容,“尔等小事,无人放在心上,只是见你处事有些手段而已。”

“实是迫不得已。”李善行了一礼,心里觉得古怪,之前还不冷不热,一个时辰后却言语间颇为维护,说不定真能攀附上。

那边有女声尖叫,一位十余岁的女子爱不释手的接过一盏小巧玲珑的荷花灯,身边的小小孩童手里拎着一盏很卡哇伊的兔子花灯,一个年轻男子团团拱手,一脸的得意。

“那是圣人六女,册封房陵公主,去年尚太穆皇后族侄窦奉节。”

李善定睛看去,那女子最多十二三岁,一脸的天真烂漫,居然已经嫁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心里琢磨了下,李善没有开口,虽然想攀附身边这位,但赤裸裸的……显然是最蠢的一种选择,需要找一个切入口。

“那孩儿是圣人五女长广公主之子杨豫之,其父乃弘农杨氏,前朝观王杨雄之子杨师道,如今任灵州主管。”

“噢噢噢……”李善发出一阵意味难明的感叹声,虽然不知道身边这人为什么如此仔细的介绍那些贵人,但李善突然来了兴致!

为什么兴致勃勃?

八卦啊!

前世李善出生农村,除了课本、佛经外什么书都看不到,直到高中才去了县城,有次和同学聊天听人说了句“脏唐臭汉”,不解其意的李善特地去查了资料……啧啧,绝不仅仅是李世民强占弟媳,李治偷庶母,李隆基扒灰这几件。

不远处那就是了。

这位房陵公主后来出轨了……对象就是她身边那个拎着卡哇伊兔灯咿咿呀呀的孩子,她姐姐长广公主的儿子,也是她今年才三岁的外甥杨豫之。

而房陵公主夫婿窦奉节可没有房老二那么能忍,找了个机会捉奸在床,将杨豫之给五马分尸了!

啧啧,真够狠的!

宇文士及指向正踱步往右的一行人,“那是圣人龙潜之友武士彟,如今官居工部尚书,爵封应国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噢噢,武则天的老爹。

“此人与前朝观王亦有交情,以其侄女下嫁。”宇文士及耐心的说:“这几家均是朝中贵戚,不涉朝争,若能交好……”

李善若有所思的低声致谢,这两句话显然是在提点自己。

但哪里能攀附得上……李善心里苦笑,视线落在武士彟身边那艳妆女子,应该是武则天的老娘杨氏,据说出嫁时候都四十岁了,看起来不太像啊。

虽然距离远了点看不见面容,但腰肢轻摆透出一股媚意……李善心里啧啧了两声,这位也是个猛人,比招面首的女儿武则天、外孙女太平公主还要牛。

据说历史上几十年后,杨氏都七八十岁了,和外孙贺兰敏之通jian……

黄昏时分,达官贵人都离开,李善陪着宇文士及下山。

“东山寺如今声名鹊起,不知可否容女僧修行?”

李善呃了声,刻意而委婉的说:“需问过主持乌巢禅师。”

“听闻乌巢禅师修闭口禅已有十年?”宇文士及似笑非笑道:“但一个月前,尚未闻乌巢之名。”

李善尴尬的笑了笑,“贵人愿入寺修行,自然是求之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善但很识趣的没有打听宇文士及的身份,虽然今日恰逢叛奴,他需要一面挡箭牌。

目送宇文士及翻身上马离去,李善返身上山,摸着下巴上的绒毛揣测这人到底是谁?

“大郎,有人找你……”朱八指了指在大殿门口来回踱步的一位青年。

“足下便是李家大郎?”青年眼睛一亮,“在下王仁表。”

李善愕然回礼,“王兄这是……”

“东山寺立寺百多年寂寂无名,却在一个月内名声鹊起,以高僧真经保全寺庙,又以真经、琼瑶浆……”王仁表轻笑道:“今日上香,小儿投掷一钱未得琼瑶浆。”

李善嘴角动了动,你丫的只出一文的香火钱,还想来碗琼瑶浆?

这半个月就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

王仁表却神采飞扬,作为家中长期打理庶务的子弟,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商机,对方是将琼瑶浆和求经拜佛挂钩,这种手段不能说不巧妙,但必然难以持久。

虽然不知道琼瑶浆的市场有多大,但王仁表愿意赌一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隋唐不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宋明,世家大族的手脚蔓延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怎么可能不伸入商业这块肥肉呢。

但琼瑶浆这么快被盯上,还是让李善有些意外,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这位青年,心想要不要赌一赌。

“请入内详谈。”

“好,今日京城不宵禁,有的是时间。”

……

元宵佳节,长安城是不行宵禁的,宇文士及黄昏时分离开东山寺,在泾河边犹豫半响后,拨转马头向远处驶去。

半个时辰后,视线所及之处,一座小小的山丘,一座小小的寺庙出现在宇文士及的眼帘中。

敲响寺门,对于斩钉截铁的拒绝,宇文士及并不意外,只将今日李善抄录的经书递了进去。

在寺门处呆呆的站了很久,宇文士及也没有离开。

对于一位封爵国公,身居中书侍郎的高官来说,闯入这间寺庙轻而易举,但里面那位在半个月前放出话来,“必欲就死,可相见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宇文士及并不后悔当年的选择西归李唐决定,但抛妻弃子而走,却成了他一生中最痛苦的回忆。

想起一个时辰前见到的那个少年郎,宇文士及不禁有些羡慕。

羡慕和自己从小交好后来分道扬镳的李德武居然有这么出色的儿子,更羡慕同样是抛妻弃子,而李德武的儿子却活着。

当年自己独身西奔长安,妻子南阳公主,并十岁的独子宇文禅师被窦建德掳去。

当时同样被掳走的还有李唐的淮安王李神通,同安长公主和驸马王裕,还有李世绩的父亲徐盖,如今的太子东宫太子洗马魏征。

这么多人,都活着回到长安,只有宇文禅师死了。

夜月高悬,宇文士及终于翻身上马,最后回头看了眼小小寺庙后趋马离开。

他也不知道今天在东山寺为什么对那位少年郎那般顺眼,甚至企图替对方抗下那些完全没必要承受的压力。

但他并不后悔,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做的多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空旷的寺庙内,欣喜的和尚、村民正在收拾残局,显然今天收获颇丰,李善和王仁表慢慢踱步,后者的妻子拎着两盏小巧的花灯在后面嬉戏。

“在下倒是想把秘方卖给你呢。”李善眼神闪烁,“就算送于阁下都行……”

“说笑了,说笑了。”王仁表摆手道:“合作分利,已是占了便宜。”

李善还真不是说笑,作为穿越者,这样的一份秘方的价值并不算太高,只要有足够的,可能的的回报,他是愿意送出去的……就当是风险投资了。

东山寺免于裁撤,主要得益于那几本经书和李善给玄奘规划的西行路线,琼瑶浆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即使是在后期挖掘第一桶金的过程中也是可有可无,肯赠礼佛钱、香火情的也都是冲着经书来的。

但琼瑶浆也已经因为口感细腻滑口而小有名气,李善对日后规划已经有了些思路。

琼瑶浆本身,对李善的帮助已经不大了,他也不指望靠这玩意发家。

沉思片刻后,李善坦然直言,“谢过好意,但合作分利并不合适,还是一次了断来的好。”

王仁表吃惊的看着面前的青年,他的确起过一次买断的心思,也不怕对方弄鬼,但这么轻松得手,却出于预料。

“二十贯吧,再请在城内寻个相熟的铁匠铺,打制几件厨具,若阁下有门路,帮忙寻个修屋建宅的匠人。”

王仁表眼睛都瞪圆了,后面两个条件都是附带的,秘方才二十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时代,类似的秘方是可以传家的,也是世家大族敛财的利器,不然朱家沟的村民为何那般感激李善?

“保密颇难。”李善笑着解释道:“而且在下身上有些因果,不想连累他人。”

王仁表一皱眉头,轻声道:“得罪了人?”

“嗯。”

“在下祖籍太原,不知可帮的上忙?”

“太原王氏?”李善脸上神色不变,作势想了会儿摇头道:“不为难仁兄了。”

王仁表在寺庙中转了大半天,显然也不是只带眼睛不带耳朵的,笑道:“听说足下出身陇西李氏?”

“呵呵,呵呵……”李善笑了,连连摆手道:“佛面贴金,说笑了。”

王仁表一挥袖袍,轻声道:“今日见足下风采,必世家出身,非小门小户,王某诚心相问。”

李善在脑海中翻阅太原王氏……好像在唐初没什么大人物,自己能借得上力吗?

本就不是专业学历史的,李善只依稀记得李治的皇后出身太原王氏,就是被指掐死武则天女儿的那位王皇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默了会儿,李善轻轻叹了口气,“阁下何必刨根问底呢……在下曾祖申国公。”

“申国公?”王仁表一脸茫然,在脑海中寻找。

中国历史上封爵申国公的人很多,但在唐朝之前,只有三个人,而且是祖孙三代。

“是鞭抽宇文黑獭的李公?”王仁表意外的问。

李善轻轻点头,所谓的宇文黑獭就是北周的实际创建者宇文泰,其人一生纵横沙场,最危险的时刻是一次战败,即将被追兵所杀,当时身边仅有的部将对其辱骂鞭打,追兵认为宇文泰只是小卒舍弃追击他人,宇文泰这才逃得一条性命。

那位部将就是李善的曾祖李穆,后封爵申国公,祖上自称李陵的后人,而陇西李氏是自称前汉飞将军李广后人。

李陵是李广的孙子,就是与匈奴大战最终投降,坑的司马迁被割了唧唧的那位。

李陵遁入草原百年,族谱早就不可考了,李穆这一支自称陇西李氏……说的难听点,这是硬是往脸上贴金。

李善的前身不懂,但穿越过来的李善是心里有数的,开玩笑,从西汉到东汉,再历经三国大战、衣冠南渡、南北朝,陇西李氏的族谱都不可考了,你个鲜卑人跑来说是李陵后人……这谁信啊!

“可叹之后内乱,又遭人进谗,否则也难说……”王仁表啧啧两声。

李善听得懂这句话,经历了魏、周、齐、隋这数百年混战,世族的族谱都有点模糊,如果李浑不死,持续至今,说不定还真会被公认为陇西李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太原王氏也是这样的,晋阳王、祁县王、琅琊王都能追溯到秦朝王离,但实际族谱乱的很。

更别说隋朝皇室自称弘农杨氏,唐朝皇室自称陇西李氏……

王仁表继续往下推算,神色一变,“第三代申国公李金才族灭,唯其侄儿李德武……”

王仁表突然想起了一个月前曾轰动京城的破镜重圆的佳话。

“在下祖籍陇西郡成纪县,但出生于岭南。”李善侧过身去,用眼角余光瞄着王仁表的神情。

好一会儿之后,王仁表才闷闷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秘方二十贯,还请仁兄勿泄。”李善作揖道:“天寒地冻,盘缠皆无,难返岭南,这才借住寺庙。”

“勿泄?”王仁表一个激灵,“裴家还不知情?”

“岭南初定,旧仆皆叛,如何得知实情?”

王仁表咽了口唾沫,虽然他出身太原王氏,但毕竟是个小辈,而且在族中地位不高,不然也看不上琼瑶浆这种生意,为了此事可能日后要去扛河东裴氏,这显然是不明智的。

“待得化冻后就回岭南?”王仁表试探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能吧。”李善叹了口气,“不合作分利,实是为仁兄考虑。”

十九岁的王仁表有点纠结,心想自己这算不算趁火打劫?

“不早了。”李善轻声道:“若是有意,这些日子小弟就在寺庙或山脚村落里扫榻以待。”

李善有点失望,但也觉得在情理之中,谁愿意为了个无名小卒去冒可能得罪河东裴氏这样的豪门,如今裴氏在唐朝有裴矩、裴寂两个宰相,这点上五姓七家都没法比。

回京的路上,王仁表还在琢磨要不要买下这个秘方,他掌管家中庶务已有一年多了,察觉到琼瑶浆可能带来的利益,但二十贯……实在太刻薄了,而且李德武抛妻弃子,那少年郎孤苦无依。

要不多给点?

但父亲半个月前赴任随州主管,自己手头也就不到一百贯,总不能将刚到手的宅院给卖了吧……想到这,王仁表心头涌向一股暖意,虽然母亲刻薄,但父亲赴任前将一处宅院转到自己名下。

马车停在一处庞大的宅院外,大门紧紧关闭,侧门也已经关上,王仁表不以为意,扶着妻子从角门处进了府。

“郎君总算回来了!”一个下人急匆匆的奔来,“郎君,主母传召。”

王仁表神色一紧,带着妻子去了后院,刚进门就瞥见一个衣着华美的青年。

“儿子拜见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在上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一身绫罗绸缎,发髻上别着一根金灿灿的发簪,嘴唇略薄,颧骨拱起,活脱脱的刻薄相。

“听闻今日你去了东山寺?”

王仁表还没来得及回话,一旁的青年就笑道:“姑母,京中遍传有高僧携真经东来,挂单东山寺,想必九弟是去为姑母求经的。”

“噢?”老妇人眉头一挑,“果真如此?”

王仁表一时找不到话说,忍不住侧头看了眼,那位插话的青年是他堂兄王仁祐,向来和自己不对付。

“九弟,都去了东山寺,难道不是去求经的?”王仁祐用惊奇的口吻问一句,转头道:“姑母,这样吧,明日侄儿去一趟。”

老夫人微微眯眼盯着还跪在地上的王仁表,“你操持庶务也一年多了,长进不少,听说在外头已经置了宅子?”

“还瞒着,是怕被人夺了去?”

“九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王仁祐在一旁添油加醋,“你是家中独子,必要奉养双亲,如何能置外宅?”

王仁表铁青着脸却不肯分辨,难道解释这是父亲去外地赴任前特地留给自己的?

这样的解释在别家可能行得通,王仁表的父亲王裕出身旁支,但毕竟是太原王氏,但在这一家是行不通的,因为这位老妇人在成亲前只是名门贵女,但四年前,武德元年被封为同安长公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今皇帝李渊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太子李建成嫡亲姑母。

上首的同安长公主还在严词训斥,类似的场景在她回长安的几年里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一遍,王仁表都已经习惯了。

“罢了,也懒得多说。”同安长公主冷哼一声,“既然你都置了宅子,那就搬出去吧。”

“母亲……”王仁表猛地抬头。

同安长公主置若罔闻,径直往后面走去,王仁祐蹲下身,笑着说:“九弟别急,姑母只是一时气急,谁让你……先搬过去吧,过几日为兄替你说清。”

王仁表咬着牙一言不发,拉着妻子就走,指望王仁祐说清,还不如指望父亲早日回京呢。

一个时辰后,王仁表和妻子李氏坐在崇永坊的一间宅子里,身边没有一个仆役,没有一个丫鬟,只有散落在地上的几口箱子,几个包袱。

历史轨迹在这儿出现了微妙的变动,原时空中,直到王仁表病逝,同安长公主才将其妻李氏、其子王方翼扫地出门。

“郎君,母亲只是气急……”李氏知道这宅子的来历,低声劝道:“过几日妾身再上门服侍母亲……”

“只是崇永坊,她却也容不下!”王仁表一捶桌子,震起一阵灰尘。

长安一百零八坊,皇城坐落正北,越靠近皇城,宅子越抢手,而崇永坊位于长安中部,往北三个坊才是东市,其实地理位置并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氏心里也明白,问题关键不在于宅子本身,而是宅子是公爹王裕私下转手给儿子的。

“没必要写信去随州,父亲无诏不能回京,也用不着指望王仁祐,此次必是他作梗……”

看妻子一脸不解,王仁表苦笑道:“他与我一向不和,但直到半个月前父亲即将赴任,我才得知内情……”

同安长公主和丈夫王裕生一女三子,女儿被前隋杨广纳入后宫,三个儿子连连夭折,王裕年过四十尚无子嗣,起意过继族侄,同安长公主看中了当时才两岁的王仁祐。

但还没等过继,王裕身边的一个丫鬟有了身孕,生下的就是王仁表,这让同安长公主如何想,之后十多年,夫妻在洛阳、扬州各地盘桓,只留老仆在长安照料幼子。

原本还无所谓,但五年前,李渊起兵攻占长安,数年间扫平乱世,即将一统天下……王仁祐自然心里妒恨,他好华服美舍,在世家子弟中颇有才名,又善于逢迎,很得同安公主的青睐,常常搬弄口角。

同安长公主和王裕回京不过三年,而王仁表一直在关中,这三年内王仁表处境艰辛,可以说至少一半功劳都要落在王仁祐身上。

呆呆的坐了很久,夫妇俩开始盘点带来的细软,数来数去,只有三十多贯钱,而且接下来还得买各式家具,冬日还得买炭火、被褥……

王仁表突然想起了城外东山寺的那位少年郎,在这种情况下,或许那是条出路……至少,比向他人开口要好。

苦笑了一声后,王仁表忍不住想,一个是抛妻弃子,一个是被母亲苛虐,真不知道谁更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裴府。

梳妆台边,女子对着铜镜正在细细敷粉,容貌端庄,双眸似水,眉目间透出一股春意。

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接过女子拾起的眉笔,温柔的替女子画眉。

“劳烦夫君亲手画眉。”

李德武看了眼镜中的妻子,调笑道:“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

裴氏脸颊泛起红晕,低低的啐了口,眼中却满是笑意。

虽河北战事大起,但昨日元宵佳节,长安城依旧灯火通明,李德武陪着妻子出府赏灯,兴尽而返,好一派恩爱夫妻。

当年李德武乃名门贵公子,允文允武,英俊潇洒……当然了,不够出色,前隋已是宰相的裴世矩也不会将独女许配给他。

一朝夫妻离散,十余年后破镜重圆,丈夫温柔体贴,裴氏如何不心满意足。

挑挑拣拣在盒子里拾起一枚桃状花钿,小心的贴在妻子的眉心,李德武笑着问:“十余年了,手艺可落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氏微微皱眉,李德武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笑道:“上一次画眉贴钿还是成婚次日,十多年了,生疏的紧,娘子勿怪。”

反应的快,话也说的委婉,重要的是点出了和那位岭南女子并不亲密,裴氏心头不快一闪即逝,只嗔道:“的确生疏的紧,如今不流行青黛眉,倒是柳叶眉风靡一时呢。”

李德武在一旁坐下,笑吟吟道:“说起柳叶眉,前几日坊间流传一首咏柳佳诗。”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裴氏点头赞道:“听说薛伯褒赞其不弱其父,只是不知道是何家子弟?”

“此人姓李,名白,字太白,倒是没听说是陇西李还是赵郡李。”

裴氏正想说要不要让人打听一二,却见丈夫眉头紧锁,不禁轻声问:“昨日元宵赏灯,便见夫君愁眉不展……”

“无甚事。”李德武用力抚了抚眉头,苦笑道:“昨日路过旧宅。”

裴氏一时无语,而李德武神色黯淡。

当年李浑的妻子是宇文述的嫡亲妹妹,两家既是世交,也是姻亲,但后来撕破了脸,宇文述暗告李浑并李敏谋反,导致李浑兄弟子侄满门皆死,只李德武一人流放岭南,家产皆被宇文家所夺。

论恨意,李德武自然最恨的就是宇文家,但如今宇文述早死了,宇文化及、宇文智及都兵败身死,只有宇文士及西奔投唐,而他就住在当年李德武的宅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刻后,裴氏为难道:“宇文士及封爵国公,官居中书侍郎,这也罢了,但他是秦王府的司马……”

皇子夺嫡,世家难免被卷入其中,裴寂、裴世矩两兄弟都和东宫来往密切,后者还出任太子詹事,隐隐偏向太子,和秦王府势力不大对付。

在这种情况下,裴家是不会冒着得罪李世民的风险为李德武出头的。

裴氏就有点难堪了,而且是替李德武难堪,李家早就家破人亡了,如今李德武一直住在裴家,时间久了……难免被人视为上门女婿。

李德武此人,心思深沉的很,听了这话不仅不失望,反而暗暗心喜。

“为夫早就想过了,归京两个月一直住在裴府。”李德武温和笑道:“但如今搬出去,其一实在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宅子,其二,也不愿娘子受委屈。”

裴氏心头一甜,低声道:“夫君,妾身这边有些……”

“不用。”李德武断然回绝,看妻子脸色一变,解释道:“长安虽一百零八坊,括地极广,但实际上……适合的宅子很难找。”

裴氏松了口气,点头赞同,“前些年随父亲回长安就听说了,稍好的宅子都……”

长安城适合官宦人家、权贵子弟居住的坊不多,大都在北侧,靠近皇城一带,当年自从李渊攻占长安后,但凡是有些模样的宅院基本都被染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换句话说,好地段的宅子,要么是有主的,要么是留给圣人指派赐宅的,再剩下的……贵的让世家子弟都要皱眉头,裴家会出那么多银钱帮女婿买豪宅?

“寻个平常民宅让你受委屈,不如一展抱负。”李德武侃侃而谈,“如今唐朝初建,正是用人之际,若能出仕……”

裴氏听的连连点头,片刻后迟疑道:“但听父亲说过,太子、秦王相争,朝局混乱……”

“岳父虽兼任太子詹事,但实则和东宫关联不大。”李德武轻声道:“一个县令,理应不在话下。”

“县令?”裴氏眉头一皱,“这如何使得?”

其实即使在世家子弟眼中,仕途从县令起家已经算不错了,但在父亲是宰相,叔父也是宰相的裴氏眼中,实在太配不上丈夫了。

“若是长安令呢?”

花言巧语的又说了一刻钟,裴氏答应向裴世矩说说情,李德武才松了口气。

长安令虽然位不高,但权不轻,而且能和朝中权贵多有来往,是积累人脉的最佳选择,甚至有可能直接面见圣人。

去年末,秦王出征时,李德武就看中了长安令这个职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因很简单,现任长安令王绪率三千府兵随李世民出征河北,无论此战胜败,王绪都很难留任,要么贬离,要么升任。

而且王绪的政治立场明显偏向秦王府,此次又在李世民麾下,必然引得东宫狐疑。

一旦王绪离任,接任的长安令要么偏向东宫一党,要么持中立立场,裴世矩的女婿李德武恰恰符合这个标准。

裴氏一门双相,如若裴世矩肯出面说一声,东宫拒绝的可能性不大。

李德武去年末就看中了这个职位,直到现在才说出口。

两个原因。

其一,李德武刚刚打听到,朝中已然决定,叔父李浑、李敏、父亲等一干当年被问罪斩首的父祖辈已然恢复官爵,以礼改葬。

这意味着李德武有了出仕的资格。

其二,李德武在岭南无着无落,后来学医维持生计,昨晚赏灯归府后,妻子裴氏胸闷呕吐,一搭脉李德武就发现了,妻子怀孕了。

在破镜重圆之后,李德武很清楚,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播种,现在种子已经发芽了,那么自己也应该有所收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德武当年自视有才,得李浑重视扶持,是李氏一族平辈中的翘楚,即将袭父亲的密国公爵位,又娶宰相裴世矩的独女为妻,却落了个流放岭南的下场。

不惜抛妻弃子,也要攀上河东裴氏这条大粗腿,李德武自然要想尽办法重振家门,为此他可以舍弃任何他认为可以舍弃的东西。

裴氏虽然一门双相,但裴寂、裴世矩都已年迈,李德武自然要早做打算。

出了院子,李德武沉思良久,招手叫来门口的随从吴忠,低声吩咐,“找个去岭南的客商,去岭南问问他们回去了没……”

吴忠一个哆嗦,点头应是。

朱氏和李善是个炸弹,一旦被捅出来,那就完蛋了,自己的地位,日后的富贵权势,都是由裴氏而来。

李德武都不敢想象,妻子生下儿子却发现这不是长子的后果。

大丈夫行事当不拘小节,李德武咬咬牙,暗叹自己还是心慈手软了,他知道朱氏性情刚烈,早知如此当年就应该留个后手。

你们回岭南也就罢了,如若敢坏事,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这儿上山,登高爬低,很不方便。”

“去泾河虽然不太远,但挑水来回……就有点远了。”

李善拿了根树枝比比划划的对身边的朱玮等人说:“前些日子,村东头的三伯挑水下山就摔了跤,刘嫂子端着大盆爬山去洗衣滑了一跤。”

“多少年都这样……”

一旁青壮只说了半句就被朱玮骂道:“你个憨货,仔细听着点!”

古代择地定居,依不依山倒是无所谓,但一定要伴水,而朱家沟虽然距离泾河不远,但村落附近并无水源,挑水洗衣都需要爬到东山的半山腰处的一条溪水处……为了洗澡,李善早就想弄一条引水渠了。

正好准备建新宅,聚拢人手,趁着春耕还没开始的时候,两百青壮挖一条引水渠,用水就方便多了……李善没洁癖,但也受不了十天半个月不洗澡。

“不能直上直下,要弯弯绕绕,层层而下,状如水龙,从村西入,从村东出……”

“往哪儿去?”

“那边是三里村,他们村落是有条小河的,直通泾河,他们求之不得。”李善点了点地上的地图,“如果人手充沛,在村西挖一个水潭储水更好。”

“最好再多挖几条水渠,不用太大,但最好用青石板搭建,从村中通过,户户人家门口都能取水,到时候都不用去挑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群外,听了片刻的王仁表饶有兴致的听了片刻,插嘴道:“倒是像江南布局。”

“哎呦,王兄来了。”李善丢开树枝,笑道:“江南多水泽嘛。”

“这么远的距离,从山上层层盘旋引水而下,挖掘大塘,再引水入村,村东头也应该挖掘大塘,否则恐有涝情,还要和邻村小河相通。”王仁表惯操持庶务,粗略一算摇头道:“三百青壮,器械齐全,至少半年,五百青壮也要三四个月。”

李善挠了挠头,“那怕不成,要不了多久就要春耕了。”

“不碍事,慢慢来。”朱玮倒是下定决心要做这事,“大郎,你只管自家宅院就好。”

李善闲扯了几句带着王仁表走开,“还以为王兄不会来了呢。”

距离元宵那日相谈已有七八日了,李善倒是不在乎王仁表会不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久后居然来了。

王仁表避而不答,只笑着问:“李兄不回岭南了?”

“不回了,这儿挺好。”李善踢踢脚边的碎土,“筹建新宅,还要王兄帮忙呢……喏,这是我画的图。”

王仁表接过纸张摊开看了眼,不禁眼角微动,半响后才叹道:“如此工笔,细致入微,栩栩如生……”

“随手涂鸦而已。”李善前世在大学里参加过素描兴趣社团,没办法,每个学生至少要参加一个社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善是根据自己前世几次班级出游对扬州、苏州园林记忆描绘的,大杂烩吧,什么狮子林、拙政园、沧浪亭的影子都有。

“王兄今日前来……”

李善正要说起正事,王仁表突然打断道:“可否拜见令慈。”

片刻后,李家小小正堂中,王仁表整理衣着,郑重其事行礼,“祁县王仁表拜见朱娘子。”

朱氏意外的看了眼一旁的儿子,以“朱娘子”称呼,显然是知道内情的。

看儿子微微颔首,朱氏起身回礼,朗声道:“祁县王,乃太原王氏分支,公子是太原王家子弟?”

王仁表有点意外,别说一个岭南女子,就是关中的普通人也只知道太原王氏大名鼎鼎,也分不清太原王氏的分支。

“家父讳裕,随州主管。”

“同安长公主的驸马都尉。”朱氏脱口而出。

李善用惊奇的眼神打量着母亲,自己一个穿越者都不知道的,你居然这么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仁表顿了顿,点点头,“朱娘子见识广博。”

沉默片刻后,朱氏轻声问:“公子为何而来?”

“为琼瑶浆而来。”王仁表将元宵相谈之事略略说了一遍。

朱氏立即摇头道:“二十贯,卖于你,合作分利之事不行。”

一边说着,朱氏一边向李善投去责难的视线,合作分利……一旦成了气候,儿子会被视作商贾,难以出仕。

李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王仁表选择和自己合作而不是买断秘方,但这是他想看到的,上前一步轻声道:“以东山寺的名义。”

王仁表立即明白过来,“另一方是王某妻子娘家李氏,岳父一族在长安行商多年。”

朱氏迟疑了下,又摇摇头,“算了吧,二十贯而已。”

“谢过王公子好意,但你应该知晓,为此事得罪豪族,得不偿失。”

王仁表沉默的低下头,片刻后才开口,“我已经拿不出二十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善眼神古怪,那日你也嫌二十贯的出价太低呢!

不管是太原王氏子弟,还是同安长公主的儿子,区区二十贯,估摸也就几顿饭钱而已。

被扫地出门已经七日了,王仁表是个有很强自尊心的年轻人,不肯接受富商岳家的银钱,仅有的两个好友又恰巧不在京中,想来想去还是选择了李善。

但没想到,李善的母亲却是个如此性情的女子,生怕自家连累他人而拒绝。

朱氏看着一脸愁容的王仁表,想了想开口问道:“可是不便直言相告?”

“若有为难之处,无需二十贯,秘方。”

这次李善倒是不心疼,能通过这条线和同安长公主搭上线那是好事……他记得这位是李渊的嫡亲姐妹,而且还有个女儿是杨广后宫的妃子。

送于你也无妨……王仁表只觉得鼻子一酸,作揖道:“那日李兄坦然直言,在下不愿相瞒,元宵当夜,在下携妻……”

等王仁表断断续续,影影绰绰的说完,李善目瞪口呆,被扫地出门,这么惨吗?

噢噢,肯定是个庶子,同安长公主等丈夫去外地赴任,立即将庶子赶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仁表苦笑着看向李善,眼神中……咱俩差不多惨啊!

“砰!”

朱氏拍案而起,戟指骂道:“如此毒妇,罔顾人伦……”

后面的话,王仁表听不懂,李善也听不懂,只猜得到是岭南骂人的俚语。

李善听的大是无聊,而王仁表却听的满脸通红,兴奋的都快要出言附和了。

朱氏的叱骂明显是带着发泄的情绪,同安长公主、李德武在她看来,一丘之貉。

好不容易等到母亲口干舌燥告一段落,李善赶紧插嘴道:“如此,就定下来吧,细处孩儿与王兄商议。”

朱氏点头正要说话,外头小和尚突然直愣愣的闯进门来,指着外面,“婶婶,大郎,有人寻你们呢。”

李善偏头看去,门外十步处,青衣小帽的吴忠正伸长脖子向内窥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什么话就站在那说!”

朱氏横眉冷对,厉声喝道:“勿要脏了屋子!”

吴忠在门外停下脚步,试图挺直身躯高高在上俯视屋内母子,但却在朱氏的呵斥声中条件发生的弯下腰,看起来颇为古怪。

“叔母有平阳之风。”王仁表小声赞道。

“听说平阳公主如今驻守苇泽关?”李善随口扯了句,指着门外吴忠说:“去岁北上,便是此奴最早叛逃。”

“可有卖身契?”王仁表神色平淡,“杖毙逃奴,也不过罚钱而已。”

“呵呵,何至于此,何至于此,跟红顶白,人之常情,与人为善,与己为善嘛。”李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吧,为何而来?”

门外的吴忠略略躬身,“朱娘子与大郎还不回岭南吗?”

“郎君为全族计,不得已而为之……”

“倒是不知道你是李家的奴仆,还是朱家的奴仆!”朱氏冷笑道:“又或者自认是裴家的奴仆?!”

吴忠沉默片刻,轻声道:“朱娘子,为大郎计,也需立即启程回岭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不肯呢?”

“前两月天寒地冻,一时难以启程,如今再过几日就出正月了。”吴忠将身边的麻袋扔进屋子,“二十贯钱,足够盘缠。”

朱氏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倒不是因为那二十贯的路费,而是听出了吴忠前一句话的言外之意……你还不滚蛋,就不怕儿子出什么意外吗?

王仁表瞥了眼身边的李善,心想还是你比较惨……虎毒不食子,李德武之狠更甚恶虎。

而李善却从这几句话里听出了些其他意思,看母亲已经脸色铁青,即将破口大骂,赶紧上前一步,“这等小事,母亲勿忧,孩儿处置就是。”

“王兄稍坐,去去就来。”

“大郎,大郎!”朱氏在后面呼唤,李善充耳不闻,只拎着钱袋拖着吴忠往外走。

“叔母无需担忧。”王仁表劝朱氏坐下,笑道:“东山寺本为第一座被裁撤的寺庙,安然无恙且名声大噪,这等小事哪里难得住李兄。”

“他不过装神弄鬼而已。”

王仁表咧咧嘴,这几日他特地打听了下东山寺,这座寺庙在之前一个月内名气不小,元宵那日他见李善在寺中主持诸事,僧人、村民均俯首帖耳,猜测东山寺躲过一劫很可能是因为李善的手段。

一直出了村子,走到山脚下,李善突然停住脚步,劈头问道:“你贪了多少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忠呼吸一滞,瞳孔放大,一时找不到话说,而眼神闪烁不定。

“若是他想让我母子回岭南,自然是要出些盘缠的,但应该是年前母亲最后一次去裴府的时候。”

“他让你带着银钱去寻我们,让我们尽快启程回岭南……只要我们离开,他就再无后顾之忧。”

“而你将银钱贪了下来,倒是不怕我母子冻死饿死在北地。”

看吴忠用力咬牙的模样,李善笑道:“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你寻不到我们,那一日之前,我母子二人已经离了长安,在东山寺落脚。”

吴忠紧张的点头,“是,我去了客栈才知道你们走了……”

话刚说出口,吴忠就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不等于自己承认贪了银钱吗?

“跟红顶白,人之常情。”李善笑着拍了拍吴忠的肩膀,“离了客栈,自然是启程回岭南去了,对吧?”

吴忠不知道如何作答,面前的少年郎容貌如此熟悉,但举止谈吐却如此陌生,像是变了个人。

“元宵那日在寺中相遇,若是你当时回去说了……他不会拖延七天才让你来。”李善慢悠悠的说:“所以,你今日来,只是试图掩饰过失而已。”

“母亲已经死了心,她也从来没想过登门,虽然母亲性情刚烈,但也不会以卵击石……毕竟是河东裴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后,我就落脚此地,奉养母亲,安稳度日。”

“你只管回报,已经回岭南了。”

李善的声音如春日细雨一般不知不觉的侵入,“母亲是不愿回岭南的,若是闹大了……你不过一介奴仆,他也不过攀附女婿,只能借助裴家……还能瞒得住吗?”

“最重要的是,不管如何,你必然是第一个倒霉的,不管是他还是裴氏。”

“若是回报已经回岭南了……他自然安心,你自然无错。”

吴忠的脸色随着李善的话不停变换,心里有着古怪的感觉……对面的少年郎好像是在帮自己的忙。

“当然了,你这次居然狠下心拿了这二十贯来,这可不是笔小钱。”

“你们真的只在这安稳度日?”吴忠被最后一句话彻底打动。

“那是当然,反正他是死了心要攀附裴家,若是我母子强行卷进去,后果难料。”李善摇摇头,“要不是怕回去惹人耻笑,还真不想留在关中。”

吴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了好久最后咬着牙应下,事实就是如李善分析的那样,李德武倾其所有拿出五十贯钱想将朱氏、李善母子送回岭南以绝后患,但吴忠将钱贪了下来。

元宵节那日,吴忠在东山寺看见李善就知道大事不妙,第二日李德武还吩咐他派人去岭南打听,这七日吴忠好不容易凑了二十贯钱想软硬皆施把朱氏、李善打发走……之前贪下来的钱大部分都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这对母子只安稳度日,就算在长安附近,和郎君也是一个天,一个地,几乎没有可能相遇……吴忠在心里如此想,二十贯钱呢。

目送吴忠离去,李善笑呵呵的回了家,进门就说:“已经回去了,不碍事。”

“母亲,以后这等事孩儿来处置吧。”

“你如何处置的?”

李善收拾着桌上的图纸,随口将经过略略提了提。

“这么便宜他了?!”朱氏叱骂道:“既然他承认是私下来的,直接扣下来……打死都不算事!”

“不过缓兵之计而已,对吧?”王仁表笑道。

“琼瑶浆一事,东山寺、你岳家出面,五五分成,琼瑶浆……还有琼瑶汁,呃,再弄两个点心,油条不错。”李善嘀咕了几句,才对王仁表说:“算不上缓兵之计,与人为善,与己为善嘛。”

朱氏忍不住又叱骂了几句,她觉得儿子太仁慈了,而王仁表惯察言观色,从李善和善的笑容中察觉得到丝丝寒意。

李善一边说着合作的事,一边在心里惋惜,可惜了那二十贯钱,但不给吴忠难安其心……娘的,你小子记住,这二十贯的利息怕你以后付不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走进这座崇永坊的宅子,李善有些好奇,他对历史细节一知半解,但记得古代宅院大门后应该有一面照壁的。

没想到如此普普通通,进门左侧是两间矮小的小屋,右侧看模样是厨房,正面是正堂,看这造型,李善都想到四合院了。

王仁表和妻子李氏迎上来,朱氏、李善登门行礼,双方客套寒暄后进了正堂。

角落处有火炉,小小桌案上摆着各式器具,李善一时也看不懂,一旁的王仁表低声说:“稍候片刻。”

今日正式立约,李善是代表东山寺而来,王仁表特地让岳家稍迟抵达,以示区别……在唐朝,其实高门大户、世家大族都涉身商业,但绝不会亲自行商,以免遭人讥讽,有碍仕途。

李善左右看看,家具半旧,无奴仆侍候,连妻子都要出面迎客,虽说这代表通家之好,也因为登门客人有女眷,但对比起世家子弟的身份,实在有点寒酸。

李善回想了下,嗯,装潢比平康坊那几家青楼差多了。

片刻后,李氏端着盘子过来,盘上放着两个碗,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令李善不由皱眉。

“李兄勿怪,寒舍如今未有好茶。”

听到王仁表这句话,李善才明白过来,这就是唐朝的茶汤,据说里面会加葱、姜、枣、橘皮、茱萸、薄荷,煮沸后趁热饮用。

“谢过嫂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仁表笑道:“今日倒是运气,两碗都咬盏了!”

“郎君……”李氏脸上笑容有点涣散,“是朱娘子调的。”

唐朝烹茶,讲究茶沫与茶器边缘相凝而不溢出,这就是咬盏,茶艺高超者才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成功。

李善细细看了看茶碗,无语了,有点像高沫啊,呃,就是茶叶筒最后留的那点碎茶泡出来的茶沫。

朱氏笑道:“岭南饮茶,只以采摘下的茶叶煮沸饮用,烹茶手艺已十年不用,今日连连咬盏,实在运气。”

如此手艺,必是世家传承,王仁表想起前几日在朱家沟,朱氏脱口而出父亲王裕尚同安长公主一事……

面对王仁表投来的询问眼神,李善无言以对,我也不知道啊,只能拿起茶碗抿了口。

这味道,绝了!

要不是有人在,李善能吐个天女散花!

什么茶如人生,五味俱全……你来尝尝再说这种狗屁话。

“好茶,好茶。”李善面色有点苍白,心想今晚回去不会闹肚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仁表大大喝了口,不由赞道:“叔母这茶艺,也就前些年作客南安郡侯府邸时可堪比拟。”

李善自然是听不懂的,朱氏想了会儿才试探问:“是北周河北壮公之孙?”

王仁表神情更是古怪,点头向李善解释了几句,所谓的南安郡侯是如今随李世民出征河北的张琮,其母出身扶风窦氏,其祖母信都公主。

“其妻长孙氏。”朱氏笑道:“长孙家历代家族均喜饮茶,所以出阁女均擅烹茶,一时传为佳话。”

“长孙氏?”李善呃了声,“据说秦王妃……”

“是啊,他和秦王是连襟呢,其长子武德二年成婚,当时我代家父恭贺,有幸饮了碗茶汤。”

李善心头惊呼,牛逼啊,这是重点人物,敲黑板,要记下来。

扶风窦氏,这是圣人李渊的妻族,信都公主是唐太祖李虎的的女儿,李渊的姑姑。

也就是说张琮和李渊是表兄弟,和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也是表兄弟,而且还是李世民的连襟!

虽然关系有点乱,但背景可真够扎实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闲聊了一阵,除了只沉默的李氏之外,其他三人都暗暗心惊。

李善和王仁表都诧异于朱氏对朝中官员了解的详细程度,普通官吏的妻女都远远不及。

而朱氏诧异于儿子李善对某些人物的特别关注,比如秦王府中名不见经传的房乔房玄龄,比如东宫的太子洗马魏征。

李氏又捧着茶碗上来,轻声道:“夫君,今日午食不如就在东市……”

王仁表神色有些不渝,还没等他开口,朱氏抢先道:“此时定席,只怕已经晚了,无需出门,大郎已经安排好了。”

真够败家的……李善面容有点僵硬,只笑着对王仁表说:“你我一见如故,无需见外。”

朱氏出门招呼了一声,三两个跟着母子入城的村民已经采购来肉菜酒水,虽不奢华,但也丰盛。

这时候,王仁表的岳父李复也已经抵达,虽是长辈,却连连行礼,当王仁表影影绰绰介绍李善祖籍陇西郡成纪县的时候,更是喜出望外……李善深刻的感受世家大族在这个时代的影响力,这是后世难以想象的。

正式酒宴,朱氏和李氏都避入内室,只三个男人在正堂坐下。

李复约莫三十多岁,身材不高,一张胖脸上挂着似乎常年不褪的笑容,谦虚的坐在下首……他祖上三代都是商贾,要不是同安长公主使了些手段,哪里有机会将女儿嫁给太原王家子弟做正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山寺、李家五五分利。”王仁表先定下分红比例,“东山寺出秘方,每日清晨运送至东市,由李家出售。”

李善笑吟吟道:“听闻李伯名下在东市的铺子中有间酒楼?”

“是是,不敢担公子如此称呼。”

“无妨,王兄的泰山,自然是在下的长辈。”李善摆手道:“不知琼瑶浆、琼瑶汁如何定价?”

王仁表看了岳父一眼,“三钱一碗?”

李复有点迟疑,“前几日已然尝过了,的确新奇,但难以饱腹……”

“如今斗米才四五钱,太贵了。”李善摇摇头,指着桌上黄灿灿的长条,“若是一碗琼瑶浆配上根油条,当能饱腹。”

绝对吃得饱,李善前世在医院里,每天早上就是一碗豆腐脑加根油条。

“油条、琼瑶浆单买都是一钱,琼瑶浆加一根油条,只一钱。”李善看向王仁表,“琼瑶浆是黄豆所制,也难以长期保密,黄豆价廉,若取高价,得不偿失。”

“琼瑶浆、琼瑶汁每日由东山寺运至东市,油条就由李伯在东市的酒楼负责,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豆浆、豆腐脑无所谓,朱家沟能做得出来,但油条是要耗费大量植物油的,就算能反反复复的用,成本也不是朱家沟能承担的,而且那么多植物油,朱玮也没有渠道弄。

李复看了看王仁表的神色才点头应是,“我这就派人去十里八乡收购黄豆,直接送到东山寺。”

正事说完,三人一边饮酒一边闲聊,李复试探性的说起在随州的王裕,却被王仁表不咸不淡的拿话遮掩过去。

王仁表如今也想明白了,父亲王裕在赴任前给自己留这栋宅子,只怕猜到了自己会被扫地出门,写信告知父亲是没用的,仅有的两个好友又都不在京中。

也不会有谁为了自己一个庶子去得罪同安长公主,自己只能熬着……王仁表想到这,看了眼李善,同样也不会有人为了李善去得罪河东裴氏,这也是他和李善惺惺相惜的主要原因。

一直到午后,李复、李善都告辞离去,半醉的王仁表叹息着回了内室,轻声道:“先等等吧,若是售卖的好,至少平日用度是够了的。”

这七八天,王仁表日子过得苦的很,手上那三十贯钱买了些半旧的家具,添置了被褥、炊具、米面之外,已经所剩无几,要不是当日将茶具带了出来,今日待客只能白水了。

李氏吃力的将一个包袱拎在桌子上,“这是五十贯……”

“你从娘家拿来的?!”王仁表厉声呵斥。

李复嫁女王仁表,算是勉强搭上了上层关系,生意做的比以前大,王仁表往日也心安理得的收些李家送来的常例,但如今……他愿意牵线搭桥和李善、东山寺、李复合作分利,却难以接受直接收下岳家送来的银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不是。”李氏懂丈夫忌讳什么,慌忙道:“是朱娘子留下的,说是李公子让随从带来的。”

“什么?”

“朱娘子说,李公子昨夜道,交友贵在诚心,当日坦然直言,何吝阿堵物。”

王仁表呆立半响,长叹道:“急人所急,此人真有古义之风。”

以往五十贯自然不在王仁表有什么分量,但如今……王仁表心里百感交集,如果说之前还只是将李善作为合作者,如今他已经将李善视为友人。

这是个可以相交的义士。

就算王仁表这样的评价让李善亲耳听见,也难以抚平他内心的创伤,他幽怨的看着还挺自豪的母亲……五十贯啊!

五十贯啊!

真是不知财米油盐,难不成是哪家的大小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悠悠一个月过去了,朱家沟看似无甚变化,但实则大变,村中青壮每日轮流磨豆腐,还要出人手去采购黄豆,每日清晨将大桶大捅的琼瑶汁、琼瑶浆送入城中。

虽然累了点,但每家每户都能分润,有的人家给孩子扯了两块布作身新衣衫,有的人家纳了几双新鞋,还有的人家在盘算什么时候盖新屋……不敢和李家相比,但总比现在要好。

村西头,六七间崭新的屋子错落有致,外面是一圈围墙,屋子用蜿蜒的长廊或石子路勾连,路边种植着各式花草,虽然如今寒冬看不出什么,但等到盛夏,必然璀璨。

清晨时分,天才蒙蒙亮,李善已经起床,作为一个医生,而且还是实习医生,睡觉睡到自然醒……那是天方夜谭。

虽然没有闹钟,但潜意识里总觉得,下一刻闹钟就会疯狂的响起来,如果是手机铃声,那就更糟了。

猛地直起身坐在床上,反应过来不用去上班,李善迷迷糊糊的既不肯继续睡,也不肯下床洗漱,就那么坐在那儿发呆。

“大郎,小蛮是什么?”

听见小和尚的声音,还在迷糊中的李善随口道:“什么小蛮?”

“昨晚你喝酒时候说的啊。”

“平康坊的……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李善打了个哈欠,“问这个作甚?”

小和尚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溜烟的没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万个为什么啊……”李善一边发牢骚一边起床穿衣,“真是没天理,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到了唐朝还得继续读书,老子是学理的,居然要转行!”

琼瑶浆生意那边李善已经不太管了,这一个月来尽在折腾新屋子,但前些天传来一个坏消息。

母亲朱氏和朱玮兴奋的告诉他,朝廷决议今年重开科举,这是李善眼前最可能的出仕良机。

李善不太懂唐朝的科举制度,但总不会是谁都能去考的吧?

但带了一麻袋经史子集回来的朱玮信誓旦旦,考试资格你别管,你只管专心备考就是。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李善被逼去攻读这些经史子集……真是头大。

慢腾腾的穿好衣服,李善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拿出亲手所制的牙刷,可惜买不到牙膏或牙粉,用盐……不太敢,这个时代的盐都不太纯。

洗漱完,李善随便弄了点东西充饥,准备继续去背书……朱氏已经给他选好了路,考明经科。

明经科主要就是填空题,内容来自于《礼记》、《春秋左传》、《毛诗》、《周礼》、《仪礼》、《周易》、《尚书》、《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孝经》、《论语》。

似乎没几本书,毕竟古籍字数都不多,但问题是死记硬背,完全不懂其中含义,饶李善前世勉强算个小学霸也有点勉强。

一直背书背到中午才歇息,李善头痛欲裂,但又不能不背,他很清楚,虽然有隋朝两任帝王或有心或无意的削弱,但世家大族如今依旧有极强的影响力,科举很可能是自己最可能的入仕途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氏已经仔仔细细的说过,隋朝的科举实际上是不允许寒门子弟去考的,而唐朝的科举只需要各州县推荐就能参加,这是李善不多的良机……不用上战场去冒险。

正是这一点让李善上了心,这个时代上战场,鬼知道会不会一根冷箭飞来……就算只是戳破了皮,说不定都会破伤风。

这时候,外间传来朱玮的招呼声。

“大郎,这是给你请来的先生。”朱玮得意的说:“但凡有疑,都能解答。”

李善转头看见门口一位青年,双手负于身后,头微微昂起,看起来气势不凡,但细细一看,鼻子有点歪,脸颊青肿,发髻还有点凌乱。

不会是被掳回来的吧?

“周赵,清河郡人氏,五经、三传、三礼无不精通。”朱玮拉着那青年进门,劲道大得很,周赵被拉得一个踉跄。

朱氏欣喜的迎出来,“周先生,拜托了。”

“书房、卧室都准备好了,笔墨纸砚、经书均齐备。”

从头到尾李善都没吭声,一直到朱玮、朱氏离去,他才指了指面前的凳子,“坐。”

“粗陋不堪。”周赵又昂起头,眼睛像是长在额头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朝初年,胡凳还不流行,至少社会中上层都讲究盘腿席地而坐。

看了眼桌上的那本《谷梁传》,又看了看李善默写的纸张,周赵噗嗤冷笑,“考明经科,也要我来授课?”

“委屈先生了。”李善面无表情的指着门口,“既然如此,请先生离去便是。”

周赵身子一僵,昂着的头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咬着牙暗想,要不是被逼的,谁肯来给个乡野村夫授课!

李善也懒得搭理这厮,继续背那本《谷梁传》,一旁的周赵听得眉头大皱,忍不住打断道:“断句都断错了……不,就没断对一句!”

“就这样还想考明经科,还不如去试试明算科呢!”

“明算科?”李善眼睛一亮,“是考算术吗?”

这是什么都不懂啊,周赵慢悠悠的坐下,慢条斯理的说:“本朝科举,分门别类,最难考的自然是秀才科,策论五篇,议国家大事,若落第,洲县长官受罚,自前隋至今,一共只取中三人,你就不用想了。”

李善无语了,在他的印象里,明清时期,秀才好像是科举路上最低的门槛吧。

“其次是进士科,通晓经史子集不说,还需擅做诗文,你也不用想了。”

“剩下的明算科、明法科、明字科倒是简单,但吏部选官,只能为小吏,难登大雅之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经科倒是条好路子,但你如今连断句都断不了,显然不通经义……”

“所以,正要请先生授课。”李善平静的说:“不管先生为何而来,只要诚心授课,即使落第,也不埋怨先生。”

周赵捋了捋短须,“既然你诚心求教,也不妨一试,不过有言在先。”

“先生请说。”

“其一,每月十贯……五贯钱。”

“十贯钱,绝无拖欠。”

“好好,其二,以一年为限,今年你肯定赶不上,明年此时你若落第,需放我离去。”

“可以,我去和八伯说,就是抓你……请你来的那位。”

周赵腮帮子鼓了鼓,咽了口唾沫继续说:“其三,给我配个服侍的侍女丫鬟。”

李善的脸色淡了下来,娘的,老子还没暖床的,你这是在做梦吧?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善起身开门,朱玮笑吟吟的看过来,身后是个洗尽铅华呈素姿的女孩。

“小蛮?”

“李郎君。”小蛮屈膝行礼,精致的脸上满是欣喜。

“好标致。”周赵凑近惊呼,“若要我全心授课,她……”

李善也不反驳,只笑了笑,拉着小蛮进门,侧身将周赵撞出门外,“八伯?”

“砰!”

门被关上了,朱玮皱着眉头盯着手足无措的周赵,“骨头又痒了?”

屋内,红袖添香。

屋外,呼痛连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两只小鸟在窗口外的小树上叽叽喳喳的叫唤,飞来飞去的翅膀扑哧声将正在闭目默记的李善惊醒。

“小蛮,别去赶鸟。”李善笑着说:“拿把小米丢在窗台上,那是喜鹊呢。”

“噢噢,这是好兆头啊。”窗外的小蛮丢开木棍,蹦蹦跳跳的去了厨房。

“定力如此不堪,何以能成大事!”

听到这声训斥,李善眼皮子都没抬,只低头看了眼桌上的《公羊传》,确认刚才这段都能通读解析,才说:“这一段已然明了,请先生继续。”

周赵坐不惯胡凳,席地而坐斜斜的靠在墙壁上,离李善好一段距离……坐的太近,说话得仰着头。

“已然明了?”周赵爬起来,套上鞋子,一副落拓模样,“还不如小蛮明了!”

李善终于抬起头看了眼这位衣着不整的青年,认真的说:“背后言人是非长短,非君子所为,还请先生一修口德。”

这段时日下来,周赵的确经史子集无不精通,李善的任何疑问都能得到尽善尽美的解答,但这厮不修口德,不修边幅,在村里的名声相当不好。

“你倒是会怜香惜玉……”周赵嘀咕了声,走到书桌前开始解说《公羊传》。

这个时代,通经史的女子非常少,要么世家出身,而且还得是顶尖的大族嫡女,才有可能通读经史,要么是平康坊出身……

平康坊的名妓都有专长,或长于烹茶,长于乐器,长于诗歌,长于乐舞,也有长于经史子集的……客户的需要就是她们的专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赵那句话是无心的,但落在别人耳中,这是在嘲讽小蛮出身平康坊。

周赵解读了一段,李善提了几个问题,然后默默沉思,考明经科,填空题是最重要的,但后面还有三道策问,也是需要以经史子集为核心的解答。

窗外,小蛮正仰着头看着树上的喜鹊,时不时抛一小把小米在地上,眼巴巴的盼着喜鹊下来陪她玩,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

“体态风流,娇憨可爱,如此美婢……”

“八伯。”

周赵身子抖了下,回头看看紧闭的房门,怒道:“前日才授课《礼记》,不知尊师重道吗?”

李善面无表情的靠在椅子上,窗口处闪出一个人影,吓得周赵踉跄向后退了几步。

“你只是授课而已,称你一句先生,还想做大郎的老师?”

朱玮冷哼道:“兜里一钱都没有去狂吃狂饮,要不是他人举荐,任由你被店家打死!”

李善转头瞄了眼,难怪第一日鼻青脸肿,原来是吃霸王餐被人揍了啊。

“大郎,若这厮不听话,招呼一声。”

李善平静的说:“五日前领月薪十贯,全都买了酒水,狂饮大醉,误了两日课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你说七日两休的……”周赵瞄见朱玮已经开始撸袖子。

“从第一日授课至今二十六日,你共休了九日。”

话刚说完,周赵已经打开门跑了个没影,李善没好气的起身,骂道:“真是个贱骨头,八伯去哪儿寻来的?”

“此人出身贫寒,但却饱有才学,曾为洲助教,只是每日醺酒,被上官痛斥而离职。”朱玮想了想才说:“大郎不必担心,他得罪了人,不敢进长安城的,尽可放心。”

顿了顿,朱玮又补充道:“那小蛮也可放心用。”

李善瞥了眼不远处的小蛮,今年才十三岁,好像发育有点早,走路时杨柳小腰自然扭动……李善忍不住搓了搓手,手感是真好。

忍了大半个月还没真下手,一方面是有点担心小蛮的来历,平康坊的女妓大都是教坊司出身,小蛮这年龄,很可能是犯官之后。

另一方面,十三岁,一想到这个年龄,李善脑海中总浮现什么三年以上……要不,先试试那樱桃口?

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李善一边问:“八伯这会儿过来……看模样不像是好事?”

“哎,祸事来了。”朱玮沉重的点点头,“今日入城听得消息,秦王于洛水大败刘黑闼,汉东王率残部北逃。”

朱玮详细的将打听来的河北战事说了一遍,李善静静的听着,这些距离自己很远,所谓的祸事应该是和这次大胜相关的连锁反应。

果然,片刻后,朱玮轻声道:“长安令王绪率府兵堵洺水上游,放水冲毁汉东王战阵,立下大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李善皱眉,“长安令?”

“是。”朱玮苦笑道:“王绪必然升迁,长安令必然出缺。”

李善眉头一挑,“长安令位不高而权重,能插手京师各处,必为诸方相争之地……是裴氏,还是那人?”

“大郎真是见微知著。”朱玮叹了口气,“李德武欲争长安令以出仕。”

很简单的判断,朱氏、李善母子至今还未落籍,而且李善还想参加明年的科举,不管是落籍,还是推荐科考,都要过长安令的手。

只可能是裴家的人,或者李德武出任长安令,对李善来说才是祸事。

“还没得手?”

“嗯,消息隐秘,外间尚少有人知晓。”

李善也懒得追问朱玮的消息来源,缓缓踱了几步,“裴世矩兼太子詹事,实则中立,并不偏向东宫或秦王府,其女婿出任长安令……倒是恰好平衡东宫、秦王府。”

看了眼不明所以的朱玮,李善解释道:“秦王于河北再立新功,军功之盛,怕是圣人也压不住,日后秦王府和东宫必有摩擦。”

“长安令……东宫绝不会让出来,如若裴家出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深深吸了口气,李善知道大麻烦来了,就算落籍能蒙混过关,但经推荐参加科考,无论如何也要在长安令面前过一眼。

李善一时拿不定主意,看着朱玮离去的背影,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居然撞了个正着。

就不能安安稳稳过小日子,等我苟出头了再来送死?

换一个州县举荐吗?

难度只怕很高,这么简单的方法,如果能成行,八伯不会想不到……想必他身后的那位能力有限,手脚伸不了那么长。

“郎君。”小蛮捧着茶碗进来,伸出纤纤玉手摸着李善紧锁的眉头。

李善随手揽住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发愁的都没心思试试樱桃小口了。

“小蛮,平康坊内纸醉金迷,朱家沟可是粗茶淡饭……”

“妾身早就说了,郎君救妾身出火海,这辈子就跟着郎君。”

李善可不傻,这种话也就蒙蒙傻子,小蛮必然是有着自己不知道的理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时隔将近两个月再入长安,李善很快感觉到了区别,原先略微压抑的气氛消散无踪,处处传唱秦王李世民的丰功伟绩。

如今的大唐还不是那个威服四海的大唐帝国,府兵还没有踏足茫茫草原,让突厥贵族在大明宫持戈守卫,臣民也没有高人一等的心态。

以突厥为后盾的刘黑闼席卷河北,屡屡大破唐军,显然给长安城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在这种情况下,一战击溃刘黑闼的秦王李世民得到了广泛的支持,这是自汉末之后天下长期分裂动荡而导致的结果。

“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

“大郎,你听!”朱八好奇的指着一处。

粗豪的歌声在坊间隐隐传开,李善低声道:“秦王破阵乐。”

李善在心里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世民登基称帝是一种必然。

比起李建成,军功加身的李世民更能捍卫这个国家的臣民不受侵扰,对于百姓来说,这比什么都强。

特地去东市转了圈,距离东山琼瑶的匾额还好远的地方,李善就看见一条粗狂的大汉操起酒曩仰头就喝,倾泄而下的居然是豆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侧的青年书生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正在啃油条,吃的满嘴是油。

李善打了个寒颤,往边上让了让,听王仁表说过一次叫酥油,也不知道是哪一种植物提炼而成的,但不管什么油,都是用了再用,算得上千锤百炼了。

放在前世,铁铁的去举报,但在如今,呃,只要不吃死人就行。

早听说东山琼瑶在东市卖的挺好,但李善没想到居然这么火爆,排队都要排好一会儿……没办法,唐朝的餐饮业,别说和二十一世纪比,和宋朝都没法比。

伸长脖子看了看油锅,黑油翻腾,李善啧啧两声,“一碗琼瑶浆。”

小二愣了下,“客官,一碗琼瑶浆一钱,配一根油条也是一钱……”

“不要油条,只要琼瑶浆。”

周围人都诧异的看着李善,这傻子嘛。

李善却在心里嘀咕,这时代称呼客人为客官?

实际上客官最早是汉朝对外地官员的尊称,渐渐演化而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善端着琼瑶浆加了点酱汁、小菜调味,找了个位置坐下,左右看了看,相当的满意,基本都是喝琼瑶浆的,而且都是咸党。

朱八一手端着琼瑶浆,一手捏着油条挤过来,惋惜的说:“早知道应该从十七那拿两块饴糖来。”

李善懒得理会这厮,他心里也明白,越是高门大族越是喜甜,中下层民众不是不喜糖而是买不起,因为糖在唐朝还是奢饰品,十七手里的那几块饴糖还是朱氏买给他的。

隐隐记得甘蔗汁制糖就是唐朝开始发展起来的,好像还是从印度引进的,李善琢磨了下,玄奘还没出发呢,要不要让他帮帮忙?

下一刻,李善就把这个念头丢开,引进制糖法,养出那么多甜党给自己添堵?

丢下两枚铜钱,李善带着朱八离开,从另一头绕了圈出了东市,去西市转了圈,没想到刚进去就看见“东山琼瑶”的匾额。

“来两碗琼瑶浆。”李善拉了把忍不住要问个仔细的朱八。

片刻后,两碗琼瑶浆端上来,李善尝了尝,不对,应该不是从东山寺运来的。

李善叫过小二,笑着问:“只听说东市有琼瑶浆,没想到西市也有,是一个东家?”

小二只赔笑却不肯说话,李善也没追问,拉着朱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郎,是李家偷了秘方?”

李善无所谓的说:“可能吧,上次买石膏你不是偷懒,让李家送黄豆的帮忙买的嘛。”

朱八懊恼的一拍脑袋,“找他们算账去!”

“算个屁。”李善一扯这憨货的胳膊,“跟我走。”

朱八闷声跟在李善屁股后面,一直到了王仁表家门口才恍然醒悟,“对,应该找他算账!”

“闭嘴!”

李善倒是不相信是王仁表捣的鬼,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而李复虽是王仁表的岳父,但事事都要遵从其女婿之意,也没有必要捣鬼。

最有可能的是,泄密了。

以石膏制豆腐脑,在这个时代说起来有点天方夜谭,但一点即破,很难保密。

李善对此并不在乎,如果真的是王仁表、李复捣鬼,那只能说是他们目光短浅,对穿越者来说,类似的生意太多了……而且李善还会在小本本上记上一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说了,将近两个月,李善已经从这门生意里捞了不少银钱,朱家沟村民也得惠良多,第一桶金的回报率已经足够高了。

但如果真的是王仁表捣鬼,李善对今天之行就不报什么希望了……他是想探听长安令的相关消息。

“没人?”

李善嘀咕了声,敲门好一会儿了都没响动。

这时候里面传来怯生生的女声,“外间何人?”

“嫂夫人,东山寺李善,王兄不在家吗?”

听见门栓落地的声音,片刻后李氏打开了门,行礼道:“李家叔叔,郎君恰巧出门。”

自从李善馈赠五十贯钱后,王仁表几次携妻去朱家沟,两家为通家之好,李氏称李善为叔叔,这是唐朝妇人对丈夫弟弟的称呼。

“打扰嫂夫人了,那午后再……”

“呕,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善的话还没说完,一手扶着们的李氏突然弯腰呕吐,身子摇摇欲坠。

“嫂夫人?”

李氏勉强直起身,只觉得头晕眼花,一急之下,腿一软就倒了下去。

“嫂夫人?”李善那埋藏心底的该死的责任感又发作了,毫不犹豫上前两步扶住李氏,“朱八,去请大夫来!”

李善是骨科医生,在急诊科轮过班,面对呕吐晕倒的李氏并没什么有效措施……难不成还能在唐朝拉个心电图?

赶紧去请大夫才是正经的!

左右看看,已经有路人看过来了,李善想了想,扶着李氏进了门。

还想着找个地方安置了李氏再回去关门……已经用不着了,一声爆喝在李善身后响起。

“好贼子!”

李善愕然半转身回头看去,一个青衫少年郎怒发冲冠,呛一声拔出腰间佩刀指着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贼子,放开我家嫂嫂!”

“误会,误会。”

“贼子看刀!”青衫少年看样子脾气火爆,抡起腰刀就砍向李善的左胳膊。

“十二弟,且慢动手。”跟着进门的红衣青年喝了声,关上门才说:“小心伤了王家嫂嫂。”

红衣青年倒是彬彬有礼,“阁下何人,为何在此,若有误会,请放开女眷再详谈。”

话说的倒是好听,李善却看见一旁的青衫少年悄无声息的往前走了两步,佩刀微微扬起。

呃,李氏浑身无力,昏睡不醒,全靠着李善搂着才没倒下去……这姿态难免有点唐突,这真不能怪李善啊,谁让他在急诊室轮过班呢。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王仁表愕然的看着两位好友拔刀相向另一位好友,而后者紧紧搂住自己的娇妻,还一脸的无辜。

“王兄,真的是误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着王仁表将妻子送去内室,外面三人……李善问心无愧的站在那,红衣青年和青衫少年一前一后将李善堵在中间,手中的佩刀都没归鞘。

“七哥,这贼子倒是有几分面熟!”青衫少年突然说:“也不知道在哪儿见过。”

正准备解释清楚的李善立即闭上了嘴,几次入长安城,唯一有可能接触这些世家子弟的……是第一次入城去平康坊。

“这也寻常。”红衣青年淡淡道:“趋炎附势而已,往日殷勤,如今王兄一时不济,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多。”

“可恨这三月你我兄弟不在长安,否则定要……”青衫少年扬了扬手中的佩刀,“姓甚名谁,报上名来,就算是太原王氏子弟,今日也要你好看!”

看李善不吭声,青衫少年怒目而视,挥舞佩刀,雪亮的刀锋就在李善面前划过。

李善索性闭上了双眼,心里琢磨这两人连太原王氏都不怕,说不定也是五姓七家的子弟。

“德模兄。”王仁表终于出来了,看了眼李善,半响才开口,“昭德。”

青衫少年不情不愿的收起佩刀,“孝卿兄。”

孝卿是王仁表的字。

“这位是李善,祖籍陇西郡成纪县。”

“陇西李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陇西李氏?”

红衣青年和青衫少年异口同声,对视了眼都摇摇头。

“陇西李氏,以狄道县为基,后补之成纪县。”红衣青年朗声道:“阁下是安邑房、武阳房还是镇远房、平凉房,总不会是丹阳房吧?”

一旁的青衫少年冷笑道:“前四房未必,但绝不会是丹阳房子弟!”

李善苦笑着向王仁表拱手,“王兄抬举了,祖籍陇西成纪,但不敢攀附陇西李氏。”

不等王仁表开口,李善接着说:“前几日在下读《孟子》离娄章句上。”

“男女授受不亲,礼与?”

“孟子曰:礼也。”

“嫂溺,则援之以手乎?”

“孟子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权也。”

李善神色平静,轻声道:“今日来访,嫂夫人言王兄外出,在下正要改日登门,却见嫂夫人呕吐不止,晕眩到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嫂夫人称在下李家叔叔,难道在下要为一己名声不管不顾离去吗?”

“王兄可记得半个月前去朱家沟,一孩童送了只野鸡来,他的父亲去年末重伤濒死,是在下一手救活。”

环顾四周,李善摊手道:“门外路人窥探,在下扶嫂夫人入府,两位恰巧赶到……”

红衣青年有点尴尬,瞥了眼脸色缓和下来的王仁表,心想这也不能怪我们……谁让那厮搂着你妻子那般亲热呢。

青衫少年却嘀咕道:“自说自话,谁知道真假?”

“一则,待嫂夫人醒后,可以问询,呕吐痕迹还在大门处,可以查验。”

“二则……”李善说到这,眼睛一亮,指着背着个老者冲进门的朱八,“嫂夫人晕眩昏迷,在下立即让随从去请大夫。”

被颠的七荤八素的大夫被放下后,两腿还颤颤巍巍抖个不停,脸色苍白,“太无礼了,简直就是强盗!”

这下真相大白了,显然是人家好意扶着突然晕倒的女眷进屋,同时让随从去请大夫医治。

不说如今男女大防比两汉魏晋时期薄弱,也要考虑嫂溺援之以手权也的特殊情况。

王仁表抱歉的向李善拱手相谢,赶紧扶着大夫进了内室,妻子到现在还没醒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堂里三个人……现在不是一前一后堵住李善了。

红衣青年干笑着行了一礼,“适才失礼了,在下陇西李氏丹阳房李楷,字德模,这一辈丹阳房排行第七。”

“这位是在下堂弟,李昭德,排行第十二。”

李善回了一礼,却没说话,果然是丹阳房……那厮口口声声说肯定不是丹阳房子弟。

气氛有点尴尬,李楷瞪了眼堂弟,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就拔刀相向,太鲁莽了!

李昭德可不背这个锅,回了个眼神,你只是让我小心别伤到王家嫂子,可没说不该拔刀。

“祖籍陇西郡成纪县,说起来还是同乡。”李楷没话找话,“阁下如此风采,熟读经书,请教令尊名讳。”

这话正戳在李善痛处,他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乡野匹夫,只读了三两本书,不登大雅之堂。”

李昭德脾气火爆,却性情直爽,“适才冒犯,若要怪罪,李某一人担之。”

“足下出身名门,何敢怪责。”

终于没话说了,气氛越来越尴尬,内室突然传来的惊呼声打破了寂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如此?!”

三人转头看去,王仁表殷勤的扶着大夫走出内室,脸上满是惊喜。

“脉象如珠走盘,又呕吐害喜,不是身怀六甲还能是什么?”大夫吹胡子瞪眼道:“看脉象都三个多月了,居然都不知情!”

“孝卿兄,恭喜了。”李楷笑着拱手,“今岁必有弄璋之喜。”

这是预祝肚子里的是个男孩呢。

李昭德嚷嚷道:“弄璋弄瓦无所谓,开枝散叶才是大事。”

王仁表喜笑颜开,大方的赏了大夫五贯钱,送走之后才走到李善面前,长长作揖,“为兄愧对贤弟,还请见谅。”

李善侧身让开,“当年得恩师授医术,言医者需有父母心,路见病患而缩手,人非人也。”

“有此一言,即为名医。”李楷也行了一礼,“事权从急,足下高义,是在下与堂弟冒犯,还请见谅。”

李善只能回了一礼,叹道:“本是误会,明了就好。“

李善还真没生气,在急诊科轮班过的医生……大家都懂的,这真不叫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李善也暗自提醒自己,毕竟这是封建时代,就是事权从急,也不能那么搂着别人老婆,而且还是夫前……

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公主抱呢!

不对,听说古代女子都是不穿内裤或者穿开裆裤的,公主抱,夫前……这个有点刺激。

寒暄几句后,王仁表指着李善笑道:“今日你们喝的琼瑶浆……”

“东山寺?”李楷脱口而出,“难怪觉得这名字耳熟,你是东山寺李善!”

王仁表被驱逐出府,消息并不灵通,李昭德也反应过来了,“昨日回京,伯父还问起这个名字……原来是你!”

看王仁表、李善都是一脸茫然,李楷叹道:“外人倒也不知晓此事,但秦王府内多有人明了。”

“以一己之力让天策府从事中郎杜克明无功而返,足下手段了得。”

“杜克明出身京兆杜氏,随秦王南征北战,运筹帷幄,功勋卓著,向来是秦王府幕僚第一人。”

李善讪讪笑了笑没吭声,心想这事儿都过了几个月了,怎么没完没了……人的名树的影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王仁表被扫地出门已经两个月多了,李楷、李昭德兄弟直到昨日回长安才知晓,除了义愤填膺外,他们没能力也没资格去跟同安长公主说三道四。

不过,这两位毕竟是陇西李氏子弟,父祖辈大都出仕者,家中奴仆众多,很快就以王仁表妻子身怀六甲为借口,送来十多个奴仆、婢女。

角落处有茶童烹茶,四人在正堂席地而坐,纵谈诸事。

“刘黑闼纵横河北半载,所向无敌,诸将败北,还是秦王一击而溃。”王仁表说起如今京中最热门的话题,“一个月前就听闻,德模兄此次去河北亦立下战功。”

李楷摇头苦笑:“秦王有先见之明,我等按计策行事而已,算不上战功。”

同为五姓七家,但陇西李氏与其他世家不同,家风偏武,族中多出名将,李楷此次初经战阵,但眼光不俗。

“当日秦王率军初至,调幽州军南下,欲南北合击,刘黑闼秘密调军北上,欲先溃燕郡王。”

李善也听朱玮说过战事经过,知道所谓的燕郡王是罗艺……准确来说,应该是李艺,他投唐之后被赐姓李。

“秦王得知,使永年县令携数十具大鼓,趁夜色于距离洺州城西二里的河堤上急速击鼓,一时间,城里地动山摇,刘黑闼不得已返军而回。”

“七哥胆气过人,亲自击鼓,得秦王赞誉。”李昭德有点羡慕,他年纪尚幼,想跟着上阵却被撵回老家祭祖。

“秦王过誉了,只是看李某未损父祖之名。”李楷摇头道:“听长辈所言,此役惨烈更甚洛阳、虎牢,就连郯国公这等名将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仁表看了眼李善,加重语气道:“听闻郯国公罗士信当年得河东裴德本提携……”

李善目光微动,罗士信就是演义里罗成的原型。

“不错,去年洛阳大战后,裴仁基父子便是郯国公亲自收敛,葬在北邙山。”李楷叹道:“郯国公曾言,他日百年之后,当葬于侧。”

李善心知肚明,王仁表很清楚自己和裴家之间的瓜葛,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自己面前提起裴家,笑着问道:“便是曾上了瓦岗寨,后密谋行刺王世充的那位?”

“便是他了,其子裴行俨早年在张须陀麾下为将,骁勇善战,有万人敌之称。”

王仁表接口道:“一个月前,丧报传至长安,检校侍中安邑县公重提旧事,命人收敛郯国公遗体,听闻这几日欲使人扶棺去洛阳,葬于裴德本墓边。”

李善一个激励,转头与王仁表视线撞了撞,心里明了,扶棺去洛阳的人,有可能是李德武。

检校侍中安邑县公就是裴世矩……这几个月来,通过朱玮,李善对裴家在长安任职的官员了解的不少。

以此扬名,再举荐出仕,李德武仗裴世矩为后盾,欲求长安令。

这就是王仁表突然提起裴家的原因?

李善一边在心里思索,一边微微点头致谢,随口将话题扯开,“听闻刘黑闼率残部北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约莫千余残部。”李楷啧啧道:“洛水大战,你来我往,秦王都几度涉险……”

这时候茶童捧着茶碗上来,李昭德泄气道:“四碗茶,居然无一咬盏!”

李善和王仁表对视一眼,都笑了。

当日朱氏烹茶,前后四碗茶均咬盏,用王仁表的话来说,是神乎其技。

聊了一阵后,王仁表突然道:“李兄今日即使不入城,王某也准备去一趟朱家沟。”

说着说着王仁表脸上浮现苦涩,“实在惭愧,琼瑶浆……”

“秘方泄露。”李善无所谓的说:“西市也开了家,味道稍有差异,但价钱减半。”

“李兄已经知晓?今日才开张的。”

“入城后去东西市转了圈。”李善看了眼忧虑的王仁表,笑道:“难不成孝卿兄还担心在下有所误会?”

王仁表脸上的苦涩更浓了,“你我一见如故,当不会有此误会……”

李善呵呵笑着……那半个时辰前看见老子搂着你老婆,为毛脸上那么难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家铺子……在王仁祐名下。”王仁表叹道:“此事……”

“岂有此理!”李昭德一下子蹦了起来,“那厮仗着长公主青睐,居然敢如此,看我不砸了那铺子!”

“十二弟!”李楷喝了声,想了想才试探问:“昨日入城,听闻孝卿之事,不知是为何触怒长公主?”

“德模兄勿需隐晦,诸事李兄均知晓。”王仁表毫无保留的将元宵当夜之事说了一遍。

李昭德听得义愤填膺,但李楷若有所思的偏头看着李善……他和王仁表相交甚深,自己和十二弟不在长安,王仁表去寻这位,倒也罢了,但将内情悉数告知,这已经不是普通交情了。

“琼瑶浆这门生意虽然获利颇丰,但他王仁祐如今掌管长公主府庶务……”李楷最后摇头道:“显然,这是针对孝卿的。”

的确,琼瑶浆的确能赚钱,但还不入太原王氏眼中,王仁表本人要不是受困于家中局势,想给自己留一份私房钱,也不会看中。

王仁祐特地特地跳出来打擂台,而且还大幅度降价,明显是针对王仁表的。

李昭德脾气上来了,口口声声要去砸了铺子,李楷都拦不住,还是李善一席话让他冷静下来。

“昭德兄砸了铺子事小,连累孝卿兄事大。”

“适才听德谋兄所言,此人得长公主青睐,若是铺子被砸,必要搬弄口舌,兴风作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善加重语气道:“若是下次他以长公主府名下铺子经营,难道昭德兄也去砸了?”

“说的是。”李楷一把将堂弟拉下坐着。

“投鼠忌器啊。”

“李兄读书倒是杂的很。”李楷诧异的看着李善,“《贾谊传》中有此喻,欲投鼠而忌器。”

李善神色不动,心想自己以后要留神点,别脱口而出什么还没问世的成语。

“但秘方泄露……”王仁表低声说:“适才已经查问过了,岳家两个下人不见踪迹。”

李善心想,这王仁祐和王仁表是堂兄弟,到底有什么仇怨,居然为了这点小事针锋相对,甚至买通下人也要赶尽杀绝?

“无耻之尤!”李昭德丢开佩刀,气鼓鼓的说:“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李善神情平淡,“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孝卿兄勿忧,此事在下一力担之,明日让李伯来一趟朱家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人如何?”

面对李楷的询问,送李善出门回来的王仁表毫不犹豫的说:“当为良友。”

“医者需父母心,此语大有仁意,当非俗品。”李楷略微加重语气道:“不过,适才见其品茶蹙眉……”

这句话显然是在隐晦的问出身来历,豪门大户、平民百姓都饮茶,但如此烹茶的方式,却是上层阶级的特权,普通富户都难以承受,光是那些香料就不是只靠银钱就能买得到的,而普通人对这种烹茶方式并不适应。

李昭德也听出来了,哼了声道:“七兄询其父祖,闭口不言,好大的架子!”

明清时代,士子会面,第一件事是要排座次,就是排一排哪年中举,哪年进士,一甲还是二甲、三甲,选庶吉士,然后再拉拉座师、同年等关系。

而唐朝虽然也已经有了科举,但却是讲究祖籍、父祖辈任职,李楷询问李善父祖辈的任职,就是为了确定自己对待李善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

看了眼李昭德,李楷笑道:“但孝卿也没有提及,显然有难言之隐。”

“噢噢,难怪七兄等他离去才问孝卿兄。”

李楷又接口道:“而且孝卿兄也未向其提及你我兄弟父祖。”

“德谋兄心细如发。”王仁表笑道:“其人来历我自然知晓,非故作姿态,的确有难言之隐……呃,今日昭德在此,日后再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孝卿兄,这……”

“孝卿说的是,十二弟在此,你我改日再说。”李楷顺水推舟。

“七兄!”

“去年为兄赌赛赢了匹良驹,你承诺绝不外泄,但第二日父亲就知晓了,难道不是你?”

李昭德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丧气的垂头不语,李楷和王仁表均大笑连连,李昭德年纪尚幼,嘴巴大的很。

王仁表一语带过,“品茶蹙眉……两个月前,其母朱娘子登门,随手一试,四碗茶均咬盏,所以……”

“如此神技?”李楷啧啧道:“难怪今日蹙眉,只饮了三两口便置之不理。”

呃,有点误会。

李善今日皱眉……没办法,比上次在这儿那碗茶更刺鼻,他觉得自己完全不是在喝茶,因为喝起来好咸!

虽然是纯正咸党,但李善也接受不了这么咸的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李楷皱眉苦思,王仁表忍笑心想,只根据其母朱氏善于烹茶,你能猜得到那就有鬼了。

倒是朱娘子对朝中似乎颇为熟悉,你兄弟二人自陈陇西李氏丹阳房,李善说不定能找得到你们的根脚。

李楷一时半会儿实在想不起来,苦笑摇头将此事搁置,“这三个月均不在京中,以至于孝卿无助,如今好了,若有不协,言语一声,我兄弟二人必不推辞。”

这是王仁表在世家子弟中仅有的两位好友,直接点头应承下来,“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不是你二人一去河北,一回成纪,也难结识李善。”

“孝卿兄如何会结识他,说来听听啊。”

王仁表笑着将如何结交之事说了一遍,叹道:“其人风采,沉稳有度,言谈举止,不落俗套,更坦诚相交,所以适才言,当为良友。”

“而且胸有韬略。”李楷补充道:“数位学士问过父亲,此人可是陇西李氏。”

另两人都知道李楷所说的学士指的是秦王李世民设立的“文学馆”中的十八学士。

“胸有韬略,此语乃是杜克明亲口所言,秦王亦认可。”李楷低声道:“往河北行军途中,杜克明还询父亲此人来历。”

“父亲私下提及,此人能挫败杜克明,心思颇深,又有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今日听孝卿所言,坦诚相交,急人所急,有古义之风,可谓良友。”

若是李善听到这个评价,得感谢母亲朱氏……在这个时代怎么用银钱换来名声,李善显然是个菜鸟。

王仁表叹道:“李善其人,身世坎坷,多些权谋亦是无奈之举,但观其风姿、言谈举止……”

“若是世家子弟,百多年前定品,至少二品人物。”李楷大笑道:“可惜就是黑了点。”

三人放声大笑,隋唐世家子弟均喜敷香擦粉,不论男女均以白净为美,李善虽然身材挺拔,容貌秀美,但皮肤有点黑。

王仁表暗想,应该是在岭南晒黑的吧。

又聊了几句,李昭德突然插嘴道:“说起李善……去年末回乡祭祖,倒是有族人问起一人可是陇西李氏子弟,此人姓李名白,字太白……”

“噢噢,听闻过李太白之名。”王仁表点头道:“似乎是去年末在平康坊现身,后不见踪迹,只留下一首诗在坊间传唱,天策府薛学士赞不弱其父薛司隶呢。”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李楷品味良久,啧啧道:“至少不是丹阳房子弟,也不知道会不会是赵郡李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仁表心里一动,但随即一笑了之,虽然出现的时间点大致吻合,但就这些日子来往来看,李善并不精于诗文,而且其母管束甚严,哪里能去平康坊左拥右抱。

就在此次此刻,刚刚走进家门的李善操起一旁的扫帚,冲着慌不择地的周赵砸下去。

胆儿肥了啊,居然敢趁老子不在家,调戏小蛮!

“误会,误会!”周赵手捂着脑袋拼命喊着。

误会个毛线,今儿老子搂着好友的老婆被误会了,难道你和小蛮凑的那么近也是被误会了?

一旁的小蛮笑嘻嘻的不以为意,拍着手跺着脚大声叫好,“郎君,使劲点!”

李善手上不禁加了几分力,又是三两下后丢下扫帚,骂道:“先生听某一言!”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明里不见人头落,暗地使君骨髓枯。”

周赵目瞪口呆的看着面若寒霜的李善,一旁的小蛮笑得弯腰直不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见嘈杂声的朱氏赶了过来,呵斥几句,问道:“到底何事喧闹?”

小蛮行了一礼,吐出舌头笑道:“夫人,这厮居然想骗奴婢的银钱去买酒。”

脸上被抽出几道血丝的周赵放下胳膊,一屁股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吼道:“不得饮酒,毋宁死!”

李善愣了下,只是想饮酒?

不管不顾回了屋子,李善开始检讨自己今日为何如此冲动。

想了好久,李善才确定,可能是因为那句老话……***女者,妻女必被人淫。

自己今日在王家那般,所以回家才……因果报应啊!

感慨了会儿,李善一拍桌子,不对,错了,全错了!

今日老子是救人,又不是淫友人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裴府侧门外,六辆马车已经蓄势待发,随行的仆役下人都是精干的壮汉,垂目肃立,显然训练有素。

侧门内,意气风发的李德武挽着执意相送的妻子,劝道:“放心吧,十天之内必能回返。”

裴氏微微屈膝行礼,“夫君远行,安危为首,勿要日夜兼程。”

李德武看看左右,探手握着妻子的手,小声道:“此行为夫必守身如玉。”

“夫君!”裴氏脸上一阵绯红。

自破镜重圆后,李德武专宠一人,即使是裴氏怀孕之后,也没按例召侍女服侍,远行在即,说这等话,如何不让裴氏心中甜蜜。

李德武的视线缓缓下落,落在妻子的腹部,两个月前,裴氏确诊身怀六甲,岳父也终于松了口。

河北战场上,虽然刘黑闼溃败北逃,但战事未停,随刘黑闼起兵的徐元朗仍在顽抗,秦王率兵围攻。

裴世矩选择在这时候出手,长安距离洛阳并不远,六百里加急一日夜可达,扶棺而行五日可达,算上入土、祭拜、回程,十日即刻回长安。

罗士信战死河北,李德武奉命扶棺往洛阳,葬于裴仁基墓侧,等回程后,秦王也应该扫平徐元朗回师了,长安令也应该出缺了,裴世矩再正式举荐李德武出任长安令……顺理成章。

在妻子殷切的目光中,李德武大步走下台阶,他知道,回京之日,就是出仕之时……昨晚妻子已然告知,东宫已然默许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登上马车,李德武下令启程,一人独处车厢内,他才露出一个阴森带着恨意的冷笑。

但这冷笑转瞬即逝,又恢复了温文儒雅的模样,李德武在心里告诫自己,车外的都是裴家的下人,绝不能露出任何痕迹。

破镜重圆几个月了,妻子确诊怀孕也两个月了,但直到现在岳父才松了口……李德武知道这是为什么。

而此次让自己扶棺去洛阳,李德武更知道岳父裴世矩的用意,他是怕自己养了只白眼狼。

李德武能与裴氏重聚首,很大程度上在于裴氏心如坚石,绝不改嫁……只要有一丝可能,裴世矩是不想看到独女和李德武破镜重圆的。

因为,当年李浑、李敏被诬告谋反,以至于坐罪赐死,宗族覆灭,主谋者是宇文述,但首告者就是时任武贲郎将的裴仁基。

李德武在心里猜测,岳父使自己扶棺去洛阳,将罗士信的尸骸葬在裴仁基墓侧,是一次试探?还是一次警告?

但至少,自己需要表现出态度。

昨晚,李德武就对妻子说过,裴仁基虽是河东闻喜裴氏,但却是中眷房,而岳父这一支是西眷房,并不相干。

掀开车帘,还带着初春寒意的风儿吹在李德武脸上,让他精神一震,熬了半年,终于出头了。

远远眺望官道左侧的小山,隐隐看见山间的寺庙,李德武知道那是最近几个月名声鹊起的东山寺,两个月前的元宵节,自己令吴忠去求经,当夜妻子就查出身怀六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儿,李德武心想等回京后倒是要找个机会去东山寺上香还愿。

突然察觉到有人窥视,李德武视线一转,路边有个和尚目光炯炯的盯过来,神色有着说不出的古怪。

放下的车帘遮挡住视线,朱八在心里暗骂了句,加快脚步进了城,在裴家大门外兜了两圈,然后熟悉的三拐两拐在一处拐角处安静的等着。

“你来作甚?”

“他去洛阳了?”

“什么?”

“他去洛阳了。”朱八换了肯定的语气,“什么时候回长安?”

面色惶恐的吴忠发狠的低声威胁道:“再不滚,信不信让你……”

“大郎说了,你若不肯说……”朱八咧嘴一笑,“明儿大郎亲自来。”

“放心,不会去寻他,也不会去训裴家娘子,只会寻你。”

“别怕,只是请你饮酒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大郎说,在岭南时候,你二人……可能还有其他人,常常聚饮。”

吴忠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他虽然算不上什么聪明人,但也隐隐感觉到,自己当日是上了当。

自己原本是想将那对母子驱逐回岭南,结果转回来没成功,而且自己还有把柄落到了李善手上。

几十贯盘缠都是小事了,一旦自己将消息泄露给李善,被查出来……自己哪里还能有命!

但如果李善真的寻上门来找自己饮酒,若被与自己同时跟着李德武的三个叛仆发现……只怕生不如死。

四人同时投向郎君,自己是最受重视的,被塞到门房……世家大族中,门房是仆役里最体面的差事之一。

咬着牙想了又想,吴忠脑子都成了浆糊,看了眼一脸无所谓的和尚,“十日后返京。”

朱八点点头,转身就走,去东市又买了两斤石膏……这次换个药铺,上次那个掌柜都想去报官了。

一路回了朱家沟,朱八径直去了李家。

“十日……”李善目光闪烁,点头让朱八退下。

“装神弄鬼。”斜斜半躺在榻上的周赵懒散的说:“又没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善没理会这厮,突然开口道:“听闻齐王也随秦王攻伐河北……”

“无非制衡而已。”周赵无所谓的说:“秦王战功盖世,早手掌益州道行台,控剑南道、陇右道、关内道一部,去年又得陕东道大行台,加尚书令,内外均权势过重。”

“刘黑闼纵横河北,诸将败北,圣人无奈再用秦王,此次大捷,秦叔宝、尉迟恭均立下大功,秦王洛水一战大溃刘黑闼……听闻秦王此次又遭敌军合围,啧啧,居然又安然遁去!”

看了眼李善,周赵解释道:“去年洛阳大战,秦王两次被郑军合围,若不是尉迟敬德……大军主帅,以身犯险,智者不为。”

李善知道这说的是历史上著名的尉迟恭单骑救主,心里不由暗想,李渊未必……但李建成八成跳脚大骂刘黑闼、王世充废物,都围住了居然弄不死。

将这些念头丢开,李善敲了敲桌面,“离题万里。”

周赵一个翻身坐起来,叹道:“东宫多年未有战功,圣人以齐王抑之,只怕难矣。”

话未说完,朱玮正巧进门,“圣人召秦王回京。”

李善眼睛一亮,“徐元朗未灭?”

看朱玮点头,周赵若有所思的用眼角余光观察着李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小半年了,通过朱玮、朱氏,也通过王仁表,以及结交不久的李楷、李昭德,李善察觉到了一个古怪的问题,或者说心中有了个疑惑。

不管是新旧唐书、资治通鉴,还是各类野史甚至大唐双龙传中,武德年间夺嫡,齐王李元吉都是站在太子李建成这一边的,但李善从已经探知的信息发现,并非如此……至少目前并非如此。

自从去年秦王大胜回京,秦王府和东宫屡屡发生摩擦,但从未听闻齐王府牵涉其中。

但此次东征刘黑闼改变了一切。

“必是齐王总理河北事。”周赵朗声道:“去年洛阳大战,秦王率军迎击窦建德,留齐王总理困洛阳诸事。”

李善微微点头,过去的数百年南北朝,权臣掌军的下场摆在那了,隋唐两朝均是以皇子领军,当年隋灭南陈,名义上也是杨广领军。

“必是东宫之谋。”周赵肆无忌惮的说:“使齐王、秦王起隙。”

察觉到朱玮神色犹疑的看过来,李善点头道:“顺水推舟而已,秦王此次溃刘黑闼,圣人、东宫理应均有此意。”

周赵瞥了眼李善,“的确如此,圣人召秦王回京,留齐王总理河北事,接下来……”

“齐王必附东宫。”李善接口道。

这才是历史的真面目,李善在心里整理了下,刘黑闼纵横河北,诸多名将均败北,而李世民带着他的左右护军、玄甲骑兵一击而胜,如此战功,如何不让李建成心中生惧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怕圣人李渊也在叹息,自己这个二儿子实在太能打了,如今之际,也只能加齐王李元吉权,联手东宫制衡秦王府。

其实,李元吉本人怎么想已经不重要了,甚至他对皇位有没有渴望都不重要,他只能选择这条路。

而且唐朝初建,天下未宁,必皇子领军,如若李世民倒了……那接管兵权的很可能就是李元吉,如果他对皇位有所期盼,更应该攀附东宫。

李善在心里想,或许,李元吉内心深处对李世民有着不为人知的情绪……羡慕嫉妒恨,从羡慕到嫉妒,再到恨吧。

一旁的周赵突然叹道:“可惜齐王总理河北,只怕还要生乱。”

“先生何意?”朱玮有些诧异,“刘黑闼北窜,徐元朗不过残兵数千……”

周赵解释道:“去年便听说了,秦王破王世充,分守市肆,禁止侵掠,无敢犯者,无罪而为世充囚者,皆释之,河南立平。”

“而河北……圣人一度下令,尽杀其党,使空山东,秦王谏之,使以怀柔。”李善点头道:“窦建德被斩首,刘黑闼立起兵,如今秦王回京,齐王总理河北,必搜捕刘、窦旧部,的确有可能战事再起。”

李善一边说一边观察周赵,这个名字从未听说过,到底是什么人?

自己很清楚就在今年,刘黑闼复起,才引出了李建成东征之事,而周赵只通过关键职位的调换,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这不是个普通角色。

周赵斜眼看过来,和李善的视线碰了碰,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却也在心里琢磨,自己每每言此人是乡野匹夫,但乡野匹夫是做不出这样的判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起自己身世飘零,感慨自己一身才学无用武之地,周赵长叹一声,摸索着酒曩,将最后几滴酒倒入嘴中,脚步踉跄的往外走去。

朱玮没那么多感慨,只嘀咕道:“当日夏王被斩首……当年同安长公主并驸马、淮安王都被夏王所俘,但最后都送回长安!”

李善也是无语,哪能这么算?

“八伯,确定了,今日他启程去洛阳,十日后返京。”李善说起现在最重要的事,“既然圣人召秦王回京,即使河北战事一时未停,长安令也即将出缺。”

朱玮点头道:“今日得报,长安令王绪可能会升任翼洲主管。”

李善叹了口气,自己能用的牌实在少的可怜,而朱玮、朱氏背后的那人……只怕也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其实李善现在心里大致有数了,应该是东宫的官员,地位不会太低,圣人召秦王回京,这等事不会传的大街小巷都是,秦王府的幕僚、将领大都出征河北,能知道这等事的最有可能就是东宫的人。

朱玮显然也没什么主意,随口将话题扯开,“对了,前些日子你说的那两人,已然打探出来了。”

“那对兄弟?”

“嗯,李楷,字德谋,陇西李氏丹阳房子弟,其曾祖李崇义,魏时官至殷州刺史,封爵永康县公,其祖李诠,前朝官至赵郡太守,封爵临汾襄公,其父李客师,曾任幽州兵曹,迁秦王府统军,如今随秦王征伐河北战事。”

“李客师?”李善念叨了句,心想没听说过啊,只差了个字,如果是李药师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客师长兄李药王,袭爵永康县公,大业九年,卒于洛阳……”

朱玮说到这,李善忍不住了,“八伯听说过李药师吗?”

“呃,大郎听说过?”朱玮先是诧异,随即释然,“是了,李药师如今抚慰岭南。”

“李靖?”

“便是此人。”

李善嘴巴有点歪,李靖居然有个嫡亲弟弟是秦王府的统军,真没听说过啊!

李靖是不是在玄武门之变之前就投入李世民麾下,这是后世一大谜团,毕竟李靖从未在李世民麾下,但李靖在贞观前期得李世民重视,统军出塞覆灭突厥,显然得李世民信任。

难道是两头下注?

朱玮没发现李善的异样,接着说:“李客师之妻是河南长孙氏,秦王妃的族姐。”

李善的嘴巴都张大了,说起来李客师还勉强算是李世民的连襟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仔细想想,李善索然无味,李靖、李客师再牛逼,对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没用处……不过,倒是要跟李楷保持好关系。

“大郎那日说的另一人李昭德,其父李乾祐,同出丹阳房,是李客师的堂弟,以齐王府典签入仕,如今乃齐王府主簿。”

李善眼睛一亮,“齐王府主簿?”

“大郎?”

“让我想想,想想,再想想……”

李善来回踱步,皱眉苦思。

“大郎,再不济去太原落籍……”

李善落座,铺纸磨墨,一挥而就,“让朱八跑一趟,送到孝卿兄府上。”

李善只有模糊的思路,但总要试试,前世的他就如此,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是成功还是失败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孔子哭子路于中庭。有人吊者,而夫子拜之。既哭,进使者而问故。“

“使者曰:‘醢之矣。’遂命覆醢。”

清朗的诵读声在书房内回响,王仁表端坐在榻上,手持书卷,聚精会神的读着《礼记》。

这一两个月来,得益于琼瑶浆生意,获利颇丰,好友又回了京中,王仁表的心思不再留在庶务上,一方面照顾怀孕的妻子,另一方面开始考虑出仕。

王仁表是太原王氏子弟,父亲出任随州主管,按例是可以荫仕的,但有同安长公主在,王仁表短期内很难走这条路,前些日子去了趟朱家沟,倒是起了心思,或许可以选择科举入仕。

事实上,高宗在位时期的多位名将宰相,虽是世家子弟,但也都是科举入仕。

突然听见外间有喧闹声响起,王仁表侧头看去,有仆役禀报,东山寺来人。

“李兄来的好早。”王仁表笑着迎出来,“怎么如许多人?”

“孝卿兄。”李善打了个招呼,让随他入城的几人将家伙什全都搬进厨房。

“民以食为天,区区琼瑶浆无关紧要,但孝卿兄总不能忍气吞声吧?”李善指着搬进去的几个筐子,“李家酒楼换个名字……东山酒楼好了。”

对李善的前半句话,王仁表大是赞同,其实即使是王仁祐让下人在西市也开了间铺子卖琼瑶浆,但东市的铺子也是有收益的,王仁表最不满的是王仁祐如此鲜明的针锋相对。

再想想两个多月前自己被扫地出门,王仁祐可是帮了不少忙的……王仁表怀疑,父亲将这栋宅子转到自己名下,这件事也是王仁祐透露给同安长公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李善对此不太在乎,想赚银子,多的是手段,但总要找个理由登门……不好显得太过刻意。

“对了,德谋兄那边妥了?”

“早就送来了。”王仁表啧啧道:“连累的德谋兄都被训斥……德谋兄到了,让他说吧。”

“德谋兄,昭德兄。”李善行礼笑道:“多亏德谋兄襄助。”

“那么好的百炼精铁,不拿去打制槊头、陌刀,却打制炊具。”李昭德嚷嚷道:“七兄这次被三兄、六兄训的……”

李昭德看似是在为李楷抱打不平,但脸上笑嘻嘻的,显然是在幸灾乐祸。

这是李楷第二次和李善的会面,拱手苦笑道:“若非孝卿言,在下还真不愿用那等精铁。”

王仁表将众人引入正堂,李昭德大声说:“孝卿兄说是为了给王仁祐那厮添堵,这等好事自然不能错过。”

李善在外面交代了几句,笑着跟进正堂,“孝卿兄性情宽宏,但上次在下也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虽然不至于针锋相对,但也给对方个小小教训,聊胜于无,权为博众一笑。”

“李兄倒是好脾气。”李楷微微点头,“闹大了不好收场。”

李昭德哼了声,“太原王氏,太原王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旁的王仁表神色微变,却也没说什么。

五姓七家,在天下广有名望,但在唐初,太原王氏基本上被排除在中枢之外,往往只能在地方任职,王仁表的父亲王裕出任随州主管已经是一等一的了,这还主要是靠尚同安长公主的缘故。

“对了,七兄,听说圣人急召秦王回京?”

李楷叹了口气,“的确如此,昨日圣人命齐王主持河北战事。”

果然是齐王李元吉总理河北……李善微微低头,将李世民召回京闲置,推出李元吉,东宫肯定出了不少力,或许李建成和李元吉是有默契的。

王仁表摇头道:“秦王英武,舞象之年即突袭魏刀儿,弱冠之年破薛家父子,而齐王……”

李楷、李昭德齐齐称是,前者为人谨慎,后者是个大嘴巴,向李善唠叨了好久。

武德二年,李元吉镇守并州,胡作非为,刘武周率军进击,李元吉居然带着妻妾,丢下军队逃回长安……李唐的大本营太原都丢了。

李善刻意问:“听闻去岁秦王击夏,使齐王困洛阳?”

“实则屈突通领军。”李昭德解释道:“当日父亲亦在……”

“十二弟。”李楷突然开口打断。

李善身子微微前倾,“在下失礼多嘴,还请德谋兄见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楷轻叹道:“朝中大事,我等小辈,还是不谈的好。”

“正是如此。”王仁表笑着看向门口,“李兄言民以食为天,搬运炊具,又询李家酒楼,想必是有新奇物?”

“三位均是世家子弟,正要借你们舌头一试。”李善大笑着让随从将餐桌、菜肴拿进来。

其实没什么新鲜的,只是普通的炒菜而已,只不过唐朝还没有铁锅,炊具大都是陶制品,所以还没有开发出炒菜这个技能。

唐初的菜肴,要么是煮,要么是蒸,烧烤、脍,吃惯了炒菜的李善实在有点受不了,倒是在城外找了个铁匠打了口锅,也不知道是铁质问题还是手艺问题,很不顺手,这才让王仁表帮忙用精铁打制了两口铁锅。

一盘韭菜炒干丝,一盘白菜烩豆腐,一盘豆腐结烧羊肉,一盘卤豆腐干,中间放了个陶罐。

“好香!”李昭德探头看了眼陶罐,“不是鸡汤吗?”

王仁表也看了眼,疑惑问:“这黄色的是……”

“琼瑶纱。”李善笑眯眯的说:“他不是使下人窃秘方吗?这次还能窃去就服他了。”

李昭德拿起筷箸夹起长长的一条,试着放进嘴,赞道:“香滑润口,好味道!”

其实就是豆腐油,也叫油皮,豆浆在点卤前以一定的火候煮开却不沸腾,然后用长筷挑起制作的,在这个连豆浆都没有问世的时代,想自己研发出来……李善觉得可能性不大,别看说起来简单,自己当年是爷爷手把手教,都花了好长时间才勉强做得到。

李楷尝了尝那盘韭菜炒干丝,若有所思道:“记得《齐民要术》中有载,置油,韭菜并鸡子,味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善愣了下,久闻《齐民要术》大名,没想到还记载了韭菜炒鸡蛋啊。

“未用鸡子,用的是琼瑶丝。”李善避而不答,又指着卤豆腐干,“这是琼瑶方。”

唐朝的餐饮业……相对来说比较单调,李善看向王仁表,“东山寺每日送至东市,李家酒楼用之。”

王仁表点点头,“足够了,如此技艺,加上琼瑶制品,理应获利颇丰,这都是岭南技艺?”

李楷和李昭德都是一愣,这个地名足以让他们联想起很多……毕竟岭南一直是坐罪流放的主要地点。

李善倒是无所谓,向李楷笑了笑,“雕虫小技,只是为孝卿兄略为反击,不使人得寸进尺罢了。”

“那日已得孝卿告知,足下高义。”李楷叹道:“其实此事和足下无关,而足下不以此敛财,悉数托出,的确有古义之风。”

李善坦然一笑,“只是与孝卿兄同病相怜而已。”

如果要交好面前这位,自己的身世是瞒不住的,也不能隐瞒的。

一定要交好,李善心想,自己已经和杜如晦有过节,而面前这位的父亲是秦王府的统军,又是李靖的弟弟,还是李世民的连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同病相怜这个词一说出口,即使是李昭德也不敢追问了,这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王仁表是被嫡母扫地出门,难道这位也是?

李楷暗暗猜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不动声色将话题扯开,笑着说:“十二弟,前日听说六叔可能外放河北?”

李昭德无精打采的垂下头,点头道:“齐王主持河北诸事,好些州县出缺,其实父亲不愿离京。”

王仁表瞥了眼李善,猜测他知不知道李楷、李昭德的身份。

李善端起酒盏慢慢饮着,今日的酒水是李昭德带来的,大名鼎鼎的三勒浆,有点甜,味道也有点古怪,李善不太喜欢。

“六叔出仕时日尚短……”李楷随口道:“若是外放,还不如留京。”

王仁表也点头赞同,“如今外放,一洲主管难当,县令之职,也委屈令尊了。”

李善心里一动,这是个机会,不过要显得自然一点,还好之前就和王仁表打过招呼。

耐心的等了会儿,等李楷、李昭德将话题转来转去,转了一大圈后,李善拱手道:“德谋兄,尚有一事相求。”

李楷微眯双眼,笑道:“客气了,李兄之名,多有人知,日后必身居庙堂。”

世家大族是有资格举荐外姓人出仕的,但举荐的一定是德高望重,有真才实学者,李楷这是怕李善攀爬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请德谋兄、昭德勿要扬名。”

李楷呃了声,看向王仁表。

王仁表转头解释道:“实在有难言之隐,适才李兄也说了,与王某同病相怜。”

李楷有点羞愧,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赶紧说:“外人并不知晓,只是因为杜克明之事,在秦王府中流传,十八学士中掌谱牒的李守素向我兄弟二人父辈相询而已。”

李昭德也爽快的应下,又说:“李兄去岁牛刀小试,东山寺一事令多少人惊诧莫名。”

“那时我还没回乡,听说东山寺是第一家查验的寺庙……据说被乡人所占?”

“至今内情不透,李兄可愿解惑?”

看李善为难的模样,王仁表也催促道:“几次相询,李兄总含糊带过,今日必要言明!”

“总不能只是两三本经书就能让杜克明无功而返吧?”

李楷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补充道:“听闻十大德使年青一代的高僧查验,此人虽然年轻,却是佛门翘楚。”

“玄奘法师……”李善挠了挠鼻子,“如今当是禅师,但不出三载,必是法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佛门中,法师这个称呼是不能随随便便谁都能用的,往往是对佛学高深者或鸠摩罗什、玄奘等对翻译经藏有卓然贡献者的尊称。

听李善详细解释了一遍,三人恍然大悟,李昭德笑得在榻上打滚,李楷和王仁表相视苦笑摇头。

“难怪杜克明被气得……闭口禅?”

“难怪玄奘禅师肯为东山寺开脱。”

“的确,若玄奘禅师渡海而去,三载后携真经归来,必为法师。”

李善摇头道:“只是一试而已,运气不错。”

“的确凑巧,若不是玄奘禅师,未必能起效。”

王仁表看了眼李楷,慢吞吞的说:“只怕未必是凑巧,玄奘禅师得十大德举荐查验寺庙,虽未流传开,但也非绝密之事。”

李楷打量了下李善,这句话的意思是,李善很可能提前知道是玄奘查验,通过搜索各种信息,最终才采取了最可能成功的策略。

李楷不禁又想起父亲李客师的评价,“此子心思颇深。”

“在下亦知,使东山寺免于裁撤,必招致贵人不悦。”李善叹道:“但在下借住东山寺,僧人苦苦哀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仁表两眼一翻,他可是去过东山寺、朱家沟好些次的……你称呼那些村民都是八伯、七叔、六婶,会是僧人苦苦哀求?

“不过在下亦不悔。”李善正襟危坐,轻声道:“数日之前,邻村传来消息,长安令所率三千府兵立下大功,但伤亡颇重,邻村几乎家家挂白。”

顿了顿,李善补充道:“东山寺若被裁撤,朱家沟力提府兵至少百人,但关中府兵向来农时耕作,闲时操练,备有铠甲、兵器,而朱家沟村民受寺庙庇护,从未操练,上得战场,必然伤亡惨重。”

“在下受东山寺、朱家沟收留之恩,不愿目睹如此惨状……”

“长安令……王绪。”李楷轻轻拍案,“原来王绪麾下府兵都是寺庙裁撤补充的府兵,难怪了!”

“七兄这是何意?”

“上得战场,都难以列阵。”李楷苦笑道:“列人之战,一触即溃,还好秦王府秦琼率骑兵设伏,才击退贼军。”

“后洛水大战,秦王让王绪率麾下挖掘筑坝截断河水,后放水击溃刘黑闼军阵,半渡而击之,但刘黑闼尚未过河的余部……王绪麾下府兵再次一触即溃,战死颇多。”

王仁表啧啧道:“若不是李兄设谋,朱家沟必然也是家家挂白。”

“李兄担得起仁义二字。”李楷赞道:“贵人若知,必不至于相责。”

王仁表咳嗽两声,“此事还是隐下来的好,勿要外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善向王仁表投去感激的目光,自己这个名字若是被李世民这等人物……不管是赞还是贬,说不定就会传到李德武耳中了。

“说起来还不知道将来如何。”李善脸上满是愁容,“东山寺免于裁撤后,没几日秦王就出征河北,长安令随之出征,据说对东山寺、朱角沟之事耿耿于怀。”

“河北战事即将停歇,长安令回了长安……”

“只怕东山寺、朱家沟还有麻烦。”

王仁表琢磨了下,疑惑道:“不止于此吧?”

看李善唉声叹气的模样,李楷在心里整理了一番,才开口道:“此事勿需忧虑,虽长安令王绪两番败北,但筑坝截断河水,使秦王半渡而击之,立下军功,战后论功,理应升迁。”

“果真如此?”李善大喜,拱手道:“此事还望德谋兄、昭德兄代为打探一二,若长安令升迁,东山寺再无后顾之忧,朱家沟感激涕零。”

“不过小事而已。”李楷笑道:“这两日必有消息。”

又闲聊了一阵后,李善起身告辞,转身前特地注意了下,李昭德若无其事的说着他事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能不能有所回报……天晓得,李善在心里想,也不知道李昭德这厮脑子好不好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来到这个时代小半年,从还在东山寺养病的时候开始,李善就在试图用种种方式去搜寻各种信息,这一点上朱玮帮了很多忙。

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搜寻信息,再和从历史书中得知的那些一起整理分析,才能选择出最符合自己的一条路。

李善摩挲着小蛮的杨柳腰,张开口吞下纤纤玉手递到嘴边的果子,心想自己那日可是为了打探消息才去平康坊的。

以豆腐制品升级的名义登门,再以打制铁锅的名义将李楷、李昭德兄弟引来,通过东山寺之事引出长安令……李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如果没有效果,也只能另想他法了。

李善在心里琢磨,圣人召秦王回京,再令齐王总领河北诸军的消息也就这一两日才传开,甚至后一条是今天才传开的,不知道李昭德那小子脑子好不好使。

此时此刻,李府。

李昭德面有得色的滔滔不绝的讲述,榻上的中年人听到最后,猛地一拍身边的桌案,“吾家亦有千里驹!”

这位中年人就是李靖、李客师的堂弟,陇西李氏丹阳房李乾佑,现任齐王府主簿。

“与其去河北,不如全力揽下长安令。”第一次在正事上建言的李昭德有些兴奋,“父亲,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朱家沟的李善一边摸着小手和小蛮聊天,一边嘀咕自己今天是不是应该多点李昭德两句,可又怕心思缜密的李楷听出什么……

事实上,能在历史上留下印记的人物,没一个是好相与的,李善自然不知道……武则天执政期间,李昭德出任宰相,独揽朝权,威势一时无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乾佑微微点头,“此语在理。”

看了眼面前才十六岁的独子,李乾佑从榻上起身,轻声道:“秦王本就功盖于世,如今又大败刘黑闼,只可惜齐王屡屡难以独当一面……”

顿了顿,李乾佑才说:“早在十日之前,齐王使信使回京,召齐王府幕僚共议,择人往河北。”

李昭德愣了下,恍然醒悟道:“父亲是八日前提起可能外出任职……齐王依附东宫?”

“太子刻意拉拢,再加上秦王此次军功,圣人亦如此,不过制衡二字而已。”李乾佑都忘记穿上鞋,只着袜在屋内来回踱步,“王绪拟升任翼洲主管,长安令出缺……”

李乾佑是齐王府主簿,是齐王李元吉的心腹之一,很清楚目前的局势,甚至最早就是他建议李元吉依附太子李建成的。

但没想到,秦王李世民太能打,这么迅速击溃刘黑闼,东宫出手使圣人召秦王回京,而齐王李元吉试图将手伸入河北,想让李乾佑等官员去河北任职。

但李乾佑并不想离京,他如今官阶不高,去河北不可能担任一洲主管,做个县令有什么意思?

如今唐朝初建,有的是好位置,只是自己资历浅了点。

李乾佑的脑子一时乱的很,感慨于秦王军功盖世,若非如此,也不会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河北,从而忽略了京中即将出缺的长安令。

眯着眼盯着桌案上的油灯,李乾佑在心里想,如今朝野上下都盯着河北,长安令倒是有点灯下黑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李乾佑又欣慰于独子李昭德的长进,如此眼光独到,能在乱象中找到长安令这个突破口。

长安令位低却权重,不仅能拓展人脉,而且在关键时刻能手掌兵权,调集长安周边府兵……这也是王绪为什么能随秦王出征河北立下军功的原因。

不用离京,也是个县令,从齐王府的角度来说,李乾佑很合适,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说,也很合适。

从太子的角度来说,东宫为了制衡秦王,必然刻意拉拢齐王,太子不会轻易否决。

从朝局的角度来说,长安令这个不起眼但却有些分量的职位,必然会引起秦王府和东宫的摩擦,让齐王揽下此职……只怕圣人也愿意看到。

打定主意,李乾佑低声吩咐,“准备马车,从侧门出,你亲自驾车。”

李昭德兴奋的躬身应是。

如今天下尚未大定,长安城入夜宵禁,各坊之间不得走动,但李乾佑运气不错,他要去的地方和他住所同在一坊。

一个时辰后,李乾佑在内室中与一位中年人相对而坐。

“长安令?”中年人迟疑片刻后,喃喃道:“不错,王绪必然升迁,说不定会留在河北,长安令理应出缺……乾祐倒是好眼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行兄过奖了。”李乾佑有些脸红,“在下位卑,齐王尚在河北,还要请思行兄出面。”

这位中年人是齐王李元吉的第一心腹,也是如今唯一能代表齐王府出面拜会太子李建成的官员。

李思行,赵郡李氏子弟,李渊自太原起兵,此人曾深入京城打探军情,后统军上阵,多有战功,如今虽然只是齐王府的护军,但却是太原元谋功臣,深得李渊信重,封爵乐安郡公。

所谓的太原元谋功臣,是圣人李渊在武德元年颁布的一份十七人功臣名单,为首的秦王李世民和刘文静、裴寂三人可免二死,剩下的十四人可免一死,李思行排在倒数第三位。

两人细细分析了一番,都觉得成功的可能性不低,在秦王刚刚立下大功的时候,东宫不太可能回绝此事。

李思行突然笑道:“说起来你们陇西丹阳房,可真是……”

听了这话,李乾佑笑着反驳道:“赵郡李氏何不亦如此?”

李思行仰头大笑后连连点头,两人都是世家子弟,家学渊源,自然很懂这一套。

这数百年来,天下纷乱不堪,朝代更迭间血腥常事,世家大族亦风雨飘摇,所以族中子弟向来各仕其主,免被一网打尽以至于家族衰落。

这也是所谓的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郡李氏,李思行辅佐齐王,李志安为太子千牛,而李守素、李孟尝在天策府任职,前者是十八学士之一,后者为秦王府右三统军,深得秦王信重。

陇西李氏丹阳房亦如此,李客师是李世民的连襟,是秦王府护军,李乾佑是齐王李元吉的心腹。

李靖不偏向任何一方,如若李建成登基,有军功累累的李靖在,陇西李氏丹阳房也不至于衰微。

回程的路上,李昭德又得父亲几番赞赏,心想虽是无意,但也承了李善的情,若有机会,倒是要报答一二。

要让李善知道……得笑出猪叫,掉进坑里,还得谢我?

……

第二日,李昭德一早就去找了李楷,将昨晚事悉数告知。

虽然李楷的父亲李客师在秦王府任职,但在这些世家子弟心目中,朝代更替是大事,但家族兴衰更是大事,当日李乾佑出仕齐王府就是李客师和李靖的建议。

“此事不可张扬。”李楷正要去找王仁表,路上几番叮嘱,“长安令尚未出缺,五叔筹划,若事泄……”

“还真当我什么都往外说?”李昭德一甩胳膊,“就算是在孝卿兄面前,都一句不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到做到才好,去年为兄赌赛赢了匹良驹……”

“又说这事!”李昭德牢骚道:“今日去孝卿兄那边做甚?”

“昨日孝卿说今日去朱家沟,咱们一起去看看?”李楷随口应了句。

“好好好!”李昭德立即吩咐随从准备礼物。

一行人四辆马车,带着几十个仆役,在朱家沟引起轰动,虽然这几个月多有达官贵人拜访东山寺,但在朱家沟出现还是第一次。

“尚未拜会德谋兄、昭德兄令尊,今日实在……失礼了。”

李善苦笑拱手,心里惊诧,脸上却自然的很。

刚刚拜会朱氏的三人站在院中,王仁表是熟客,李楷、李昭德还是第一次来,被与这个时代区别不小,却也别致的宅院吸引。

听到李善这句话,李楷回身笑道:“虽然结识不久,但意趣相投,难道尚未为友?”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李善指了指门外,“但如此厚礼,实在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外的李家仆役正在从马车上搬下各式礼物,有卷成一捆一捆的丝绸,有各式造型的家具,甚至还有……李善瞄了眼,看这造型,倒是有点像烧烤炉呢!

“那都是十二弟准备的。”李楷摇头笑道:“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

李善心里一喜,李昭德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送来这么厚的礼,但如果是李昭德的父亲有意长安令,那李昭德是有这个理由的。

“昭德兄?”

“孝卿兄称叔母,首次登门拜会,自然要备些许薄礼。”李昭德笑吟吟道:“日后长相往来,无需如此客套。”

李善迟疑的转头看向王仁表,眼神中带着询问之意。

王仁表一头雾水的摇摇头,看向李楷……你应该知道吧?

李楷心里自然知道,这是李昭德的谢礼,只是李善、王仁表不知情而已。

不多时,一伙人就在院子里将炉子铺开,李善发现,还真是烧烤炉啊!

不过,“烤”这个字直到民国时期才出现,是国画大师齐白石的首创,在唐朝,烧烤被称为“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口福!”王仁表看见奴仆搬来的大块生肉,“昭德从哪儿弄来的牛肉?”

“下面庄子送上来的,据说是摔死的耕牛。”

李楷还算稳得住,李昭德和李善已经忍不住凑上去了。

在唐朝,耕牛是严禁屠杀的牲畜,一旦事发,就算是高官显贵也要获罪,自然是物以稀为贵。

而李善,已经口中生津,在回想前世医院后门的烧烤摊和左庭右院了。

“这是牛腩,拿来烧烤……炙,不仅难熟,而且也浪费了!”

“这是里脊,快炒或者白煮切片才好吃!”

那边,李善唾沫横飞,李昭德听得聚精会神。

后面安坐的李楷和王仁表面面相觑,难道说岭南是法外之地,不禁杀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座长安城始建于隋,由宇文恺主持规划,先修宫城,后建一百零八坊。

皇城中自然是以太极宫为首,东宫就位于太极宫之侧,隋太子杨勇、杨广再到如今的太子李建成均居住于此。

东宫第一正殿为明德殿,太子召见群臣议事均在此处。

侧殿内,太子李建成虽坐在上首,却谦虚的将座位略略偏移,因为坐在下首的是太子中允王珪。

多年前,李渊起兵攻入长安,拥立代王杨侑为帝,进封唐王,册长子李建成为世子,王珪就出任世子府谘议参军,后历任太子中舍人、太子中允,深得太子敬重,在东宫内的地位也一时无二。

“政令出于多门,以至于朝局混乱不堪。”王珪叹息道:“殿下当面圣时旁敲侧击。”

大一统王朝中,唐朝初年可能是最混乱的,因为开国皇帝往往能力压群臣,有着无可比拟的威望甚至军功,而李渊……就算是攻长安,他也没直接领军上阵。

这导致武德年间,太子令、秦王令、齐王令与诏敕并行,很多时候都是以公文抵达的时间为准。

李建成听得连连点头称是,对他来说,两个弟弟都是瞎捣乱,令只可出自一门,自己这个太子也勉强有资格掺和。

“此次圣人召秦王回京,殿下可试探一二。”王珪低声道:“先不论齐王,可先遣秦王外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建成眼神闪烁不定,三十多岁的年龄,皮肤白皙,脸型略长,双眼狭长,眉头似乎常常蹙起,显得忧心忡忡。

听了这话,李建成微微颔首,他听得懂这句话,如今自己住在东宫,而秦王、齐王均和李渊同住在太极宫后殿,相比起来,自己还真没什么优势。

如果有办法将秦王驱逐出宫,另择他地的话,李渊、李世民的父子情谊才会慢慢消散,说的疑阴暗点,才有施展手段的空间……毕竟前些日子,李建成不过三两句话,李渊就立即下令召李世民即刻返京。

“殿下,太子洗马请见。”

李建成立即挥手示意,一位身材高大,不过三四十年岁,但两鬓泛白的官员大步入内。

“殿下,乐安郡公适才过府。”

“思行吗?”王珪诧异道:“既至东宫,为何不拜见太子?”

李建成笑道:“三胡远在河北,李思行乃是三胡腹心,过府不拜,想必是有为难之处。”

三胡是李元吉的小字。

“殿下一语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成先坐下再说。”王珪插了句。

李建成立即起身拱手,“是孤失礼了,先生请饮茶。”

王珪满意的点点头,在这些老臣心目中,这是个温文儒雅,礼敬群臣的皇太子。

这位官员脸上并没有什么感激的神情,只拱手谢过,李建成和王珪也不以为意……魏征入东宫至今五年,什么脾性大家都心知肚明。

魏征向来话不多,“齐王府主簿李乾佑欲求长安令。”

李建成捂着脑袋有点头痛,虽然没有明示,但他已经向太子左卫率裴龙虔暗示了,长安令由裴世矩女婿李德武接任。

裴龙虔也是从龙功臣,是裴寂的族侄。

现在好了,自己才确定和三弟结盟,难道就要回绝此事?

王珪思索片刻,开口问:“陇西李?赵郡李?”

如果是赵郡李,那就有可能是李思行的个人选择,如果是陇西李,就有可能是齐王府的选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陇西李丹阳房。”

王珪看了眼李建成,陇西李丹阳房如今最有名望的是正统率大军安抚岭南的李靖。

李靖早年就得杨素、韩擒虎之赞,投唐被闲置多年后,随李孝恭经略江南、蜀地,战功卓著,诏封上柱国、永康县公。

李建成在心里权衡了下,世家子弟分侍数主,这是常事,东宫内也有陇西李氏族人,甚至还有丹阳房子弟。

刚刚和三胡结盟,断然回绝只怕不妥,但裴世矩名义上是太子詹事,私下请托,自己都默认了……李建成犹豫不决。

“殿下为何迟疑不定?”魏征突然开口,声音洪亮,“裴氏一门双相……”

“但齐王尚未弱冠,性情不定。”王珪打断道:“若是断然回绝,只怕事有不协。”

李建成苦笑点头,三胡那性子,说翻脸就翻脸,自己将李世民弄回长安,让三胡总领河北诸军直接站到对抗秦王府的前线上,后头却连长安令这点小面子都不给……

“下官去说吧。”王珪叹了口气,“可使李德武赴河北。”

魏征哼了声,却也没再盯着这事不放,而是提起河北,希望李建成劝诫齐王,当怀柔河北,安定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王行怀柔之策,刘黑闼起兵后三个月横扫河北,均为窦建德旧部。”王珪摇头否定,“若齐王怀柔行仁义之道,只怕战事再起。”

“刘黑闼起兵,那是因为窦建德被生擒入京后被……”

“先生慎言。”李建成突然开口打断。

“玄成有直率之风,侍奉殿下,此心无二。”王珪打圆场道:“只是这等话……确需谨慎。”

其实刘黑闼起兵的原因大家都知道,李世民生擒窦建德,返京后力劝圣人李渊怀柔河北。

结果呢,李渊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砍了窦建德……可怜见的,和他一起投降的王世充只是被流放蜀地。

窦建德一死,旧部恐惧,半个月后就拥立刘黑闼为首起兵……河北闹成那般,这个锅至少五六成应该算在李渊头上。

李建成轻声道:“先生之意,孤尽知晓,但此事父皇已然决断。”

魏征起身行礼,叹道:“下官自前朝大业十三年起,辗转多方,眼见兵灾连绵,百姓流连失所,田地荒芜。”

“只望殿下心怀仁义,为天下计,为万民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建成起身扶住魏征,“孤学识浅薄,少有历事,日后还请先生多加教诲。”

魏征有些失望,他不想听这些,如此客套话,他在李密身边已经听得足够多了。

魏征心里很清楚,只因为秦王欲怀柔河北,所以太子才会反其道而行之,甚至圣人心里也有类似的念头。

说到底,还是因为秦王军功太盛,压得父兄抬不起头来……魏征在心里揣摩,齐王能安定河北吗?

如果河北再乱,无论如何也要劝太子亲征。

消息很快散开,黄昏时,吃的满嘴流油的李昭德和李楷、王仁表进了城,就听到了传闻。

三日后,秦王李世民返京,即刻入太极宫觐见。

再过一日,尚书省行文吏部,长安令王绪升任翼洲主管,安抚地方,齐王府主簿李乾佑转任长安令。

此时,距离李德武扶棺离京,才过去八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朱家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朱玮不时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李善。

朱玮可不是普通乡民,青年时也是见过世面的,绝不相信就在十日之内,恰巧长安令被人夺了去。

更巧的是,夺走长安令的就是李乾佑,是李善特地让自己打听的李昭德的父亲……朱玮忍不住私下对朱氏说,日后有望使那厮马前泼水。

不过李善并不理会这些,他平静的继续,一方面挑选人手,授以豆制品各种技艺,他前世在豆腐坊长大,就算上了高中、大学后每年寒暑假也是要回家帮忙的,略略一算,至少能做出十多种。

另一方面,李善继续苦读经书,得益于前日李楷、李昭德的拜访,周赵的态度稍微好了点……这是指讲课的认真程度,但那张嘴更碎了。

“啧啧,陇西李氏丹阳房,即使单独拿出来,也大名鼎鼎。”闲暇时周赵用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的口吻说:“说不定明年还真能中。”

唐朝的科举是不糊名的,所以才有行卷的说法,如果有人脉资源,取中的几率自然要大的多。

李善懒得理会这厮,做了套眼保健操,吃了几片小蛮送来的糕点后只顾着闭目养神。

“来此数月,也就那日吃了只鹅。”周赵又嘀咕道:“哪日再来一顿?”

“先生好不晓事!”小蛮一手叉腰娇嗔道:“一只羊加一只鹅,还有那么多调料,十贯钱都打不住,先生愿意出钱吗?”

的确如此,那日李楷、李昭德带来的奴仆做了一道隋唐时期的名菜,“浑羊殁忽”。

首先用火烧掉鹅毛,而后去除内脏,里面填充腌制好的肉和糯米饭以及各种调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宰杀一只羊,除毛去内脏,将鹅放在羊肚子里,而后缝合好,放在火上慢慢炙烤,等烤好之后,打开烤羊的腹腔,弃羊食鹅。

太奢侈了,十贯钱肯定不够,如今一只羊都要七八贯了,倒是猪肉便宜的很,一头猪还不一定卖得到一贯钱。

听着小蛮和周赵斗嘴,李善起身踱了几步,靠在沙发上,这是前段时日他特地画了图找了个手艺好的木匠打制的……呃,就是靠背有点硬,而且不符合人体曲线。

不过,李善已经找人缝制了一个腰枕。

“这是何物?”

“腰枕。”李善看了眼周赵,“专门垫腰的。”

话刚说出口,李善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小蛮啐了口,精致的小脸满是通红,扭头就出了屋。

视线在空中相遇,周赵脸上先是疑惑,然后是恍然,接着是赞赏,最后叹道:“也是,纵横平康坊,才子不论,当为风流。”

李善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腰枕,心想小蛮这是想歪了,呃,也不能怪她,毕竟听闻李乾佑就任长安令,昨晚有点小兴奋,试了试樱桃口。

“同道中人啊。”

李善不同意这句话,说的我好像和你是狐朋狗友似的,我不管前世今生,都是正人君子……最多是朋友请了几回按摩洗脚而已。

“李兄,孤守朱家沟,实在难熬的紧,不如明日去城内转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个不要脸的,看看你那一脸的络腮胡,至少二十五六岁了,说不定大我一轮,李善面无表情的问:“平康坊?”

“放心,那日留下的三勒浆拿出来,今晚立成诗十篇,你只管用!”周赵吹嘘道:“必能揽才子之名!”

太白斗酒诗百篇,你就十篇……李善不屑的笑笑,信不信我一晚上弄上几百篇!

周赵看李善不吭声,开始大肆吹嘘,间杂一些带颜色的……甚至还鬼鬼祟祟回去找了本春宫图来。

李善完全不感兴趣,翻了几页就丢开了,好吧,虽然他实战经验也不算丰富,但理论经验能将周赵甩开十条街,画册能和av比吗?

而且国画嘛,大家懂得,讲究神似,不讲究形似……但春宫图就得讲究形似啊,至少李善是这么认为的。

但接下来周赵说的某些玩意……李善还是挺感兴趣的。

“床头铜镜?”李善想了又想,摇头道:“不知晓,没见过。”

周赵眉飞色舞,“刚才你不是说这招?”

“再想想!”

“若是正巧能见铜镜!”

李善脸上的淡然神色早就无影无踪了,眼神呆滞、手脚微动,身子后仰、浮想联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算知道这厮的喜好了,周赵暗骂自己太蠢,去了趟平康坊弄回来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自然是少年慕艾……不,是色中饿鬼啊!

“未必见脸。”

周赵很有说话技巧,懂得留白。

不见脸,那见什么?

李善从上往下想,两条腿在两侧,那自然是看不到的,但……应该看得到吧?

使劲咽了口唾沫,口干舌燥的李善用看前世狐朋狗友的眼神打量着周赵,果然,每个男人都是lsb啊。

“大郎。”朱八嚷嚷着进来打破了沉默,“这是今日账目。”

东山寺每日将豆制品送去东市,酒楼掌柜每日画押,两边核对后在李善这边入账,每十日结账。

“八哥回来了。”李善心不在焉的应了声,“今日如何?”

“听说伙房里有个家伙偷了琼瑶纱。”朱八粗声粗气道:“掌柜说怕又有人窥探秘方。”

李善警觉起来,王仁表还真够倒霉的,这次王仁祐应该难以得手,东山寺和朱家沟这边自己都已经叮嘱过了,大部分豆制品都不是能简单复制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日我入城一趟。”李善转头看了眼眼巴巴的周赵,“你跑不跑?”

“不跑,绝对不跑!”周赵信誓旦旦,这些日子实在憋坏了。

“跑了也无妨,另请一位先生授课就是。”李善点点头,“八哥,明日你挑三人同行,若是周先生要跑,打断腿拖回来。”

周赵打了个寒颤,他见过农闲时村内青壮操练,说不上武艺高强,但也绝非普通府兵能比拟。

在朱家沟也待了快三个月了,周赵对这座村落有着很多的不解,明明投献东山寺免于税赋,为何还要像府兵一般常常操练。

更让周赵不解的是,族长朱玮到底是什么来历,不仅消息灵通,而且还能把即将定罪的自己捞出来。

还有面前这位少年郎,据说祖籍陇西郡成纪县,但又不肯承认是陇西李氏出身,丰神俊朗,结交的都是五姓七家子弟,而且分析局势头头是道,点评人物细致入微。

如果说三个月前,周赵恨不得拔腿就走,但如今,周赵并不想那么快离开……反正自己还有好些让那厮眼红的绝技呢!

周赵正想着,那边李善叫住准备离去的朱八。

“八哥,问问谁午后要去城内,或者有货郎入村,替我买一面铜镜,最好大点,清晰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深春之际,早无寒意,尚未入夏,无酷日悬空,正是游曲江池的好时候。

“罢了,你自去就是。”坐在上首的同安长公主笑道:“不知曲江池的荷花可开了……”

王仁祐正要回话,外头仆妇进来禀报:“公主,随州来信。”

适才还笑吟吟的同安长公主的脸色阴了下来,接过信略略扫了两眼,沉默片刻后问:“他还在那宅子?”

“是。”王仁祐知道这是在问王仁表,“但奴仆数十,出入良驹,只怕要换间大宅了。”

“嗯?”

“据说行商获利颇丰。”王仁祐轻声道:“侄儿也劝过,但堂弟……”

同安长公主抬头瞥了眼,她也心里有数,所谓行商获利颇丰,应该是其岳家,毕竟王仁表是太原王氏子弟,不可能亲自行商,否则日后难以入仕。

屋内安静片刻后,同安长公主脸色渐渐恢复平常,只道:“这数月你掌前院庶务,该清理了。”

王仁祐拱手领命,“采买诸事,的确需清理一番。”

王仁祐听得懂这句话,这是让他将李家踢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少在明面上,长安城内是没有同安长公主苛待庶子的消息的,就算有,同安长公主乃圣人一母同胞的妹妹,外间说不定还会指责王仁表不尊嫡母呢。

数年前,同安长公主与王裕从河北返回长安,前者不顾丈夫的反对给庶子王仁表定下了这门亲事,祖上三代都无人出仕的富商李家。

成亲之后,府内部分采买事务都是由李家负责的,李家自然是不敢赚钱,但凭此却能扩大影响力,在其他地方大赚特赚。

如果王仁祐将李家踢出去,王仁表的岳父李复在商界的地位将会急速下降,说不定还会为此和王仁表闹翻……毕竟同安长公主想弄一个商贾,难度很低。

看着王仁祐兴冲冲的离去,同安长公主手上微微用力,将信纸缓缓的撕成两半,四半,八半……

难怪到现在三个多月了都没写信向随州求援,原来李氏怀孕了,而且都五个多月了……同安长公主恨得牙痒痒,这显然是在说,对,就是怕你下手坏了王家子嗣。

到了前院,王仁祐随口吩咐了几句,干脆利索的将李家踢出采买名单,反正有的是商贾愿意孝敬。

“郎君。”一个年轻随从苦着脸凑近,“那琼瑶纱实在难以仿制,其余的也……”

王仁祐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不禁怒道:“这等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针锋相对,并不是王仁祐贸贸然的冲动选择,这对他的将来有着非常重要的实际意义。

早就看王仁表不顺眼只是旁枝末节,关键的原因有两个,其一是王仁祐总忍不住遐想,如果没有王仁表,自己必能过继……叔母无子,独女嫁入前朝隋炀帝后宫,后在扬州病逝,自己必能乘势而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理由是说不出口,也不能摆在明面上的……能摆在明面上的,是五姓七家中,这些年太原王家势力衰退,别说和陇西李氏、博陵崔、清河崔相比,比范阳卢氏、荥阳郑氏也要落下一大截。

无一为朝中重臣,无一为封爵至公,甚至东宫、秦王府中都没有……太子中允王珪倒是太原王氏,但实际上他和太原王氏之间关系相当淡薄,几乎只是顶个名头而已。

王珪这一支实际上是南朝人,其祖就是平定侯景之乱,后被陈霸先擒杀的王僧辩,其曾祖王神念当年和族人不合,又因朝中混乱,叛逃去了南朝。

所以,如今太原王氏子弟中,能摆的上台面的只有出任随州主管的王裕,这还是因为其尚公主的缘故。

所以,已经二十多岁的王仁祐想出仕,想找个好位置,就得拍好同安长公主的马屁。

所以,王仁表越是落魄,王仁祐才能越得同安长公主的青睐。

来来回回琢磨了会儿,王仁祐有点泄气,本以为那厮被扫地出门后会去信随州求援,自己再上上下下折腾折腾……

没想到那厮居然咬着牙撑下来了,而且还弄出个琼瑶浆铺子,自己将铺子搅黄了,居然又弄出了琼瑶纱、琼瑶丝……

想了又想,王仁祐还是不甘心,带着几个随从去了东市,直奔东山酒楼。

“九弟,这么巧?”

“三兄。”王仁表平静的看着好久不见的王仁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仁祐刚准备训斥几句,眼角余光瞄见里面又走出几人。

后面的少年郎和青年陌生的很,但前面两人……王仁祐脸有点僵,居然是李楷和李昭德。

李楷早些年就是个硬茬子,去年末随其父出征河北,立下战功,据说得秦王赞誉,而李昭德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看过来的眼神带着挑衅。

当然,最重要的是人家陇西李氏牛逼,堪称五姓七家第一家,而丹阳房是当之无愧的陇西李氏第一房。

“不是使人买通炊房伙计了吗?”李昭德哼了声,“难不成制不出琼瑶纱?”

“见酒楼日进斗金,想来坏事?”

李昭德撸了撸袖口上前两步,王仁祐被骇的猛退了几步,引得后面一人噗嗤笑出声来。

“咳咳,闭嘴!”李善轻声喝道:“想被打断腿拖回去?”

周赵乖巧的闭上嘴,只探长脖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三兄此来何事?”王仁表喝止李昭德,拱手道:“若是求取秘方,三兄还是死了这份心。”

“求取?”李昭德嘀咕道:“孝卿兄也太口下留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次是偷到了,这次是没偷到……王仁祐心里清楚的很,他这两日去过西市,那间琼瑶浆铺子已经看不到人了,因为东山酒楼以琼瑶纱、琼瑶丝炒菜致胜,琼瑶浆、琼瑶汁全都大幅度降价。

“叔母听闻九弟行商,让为兄来问问……”王仁祐口风一转,“若是行商为生,叔父那边怕是交代不过去。”

“谁言孝卿行商?”李楷笑道:“孝卿为人忠孝,熟读经史,日后必有一番作为,何人在在长公主面前搬弄口舌?”

“孝卿兄就是太过忠孝……”

“十二弟住口!”李楷轻喝一声,“当年独留孝卿一人在长安,实是磨砺……”

“噢噢,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王仁祐气得满脸通红,这对兄弟欺人太甚,不仅将自己骂作挑拨离间的长舌妇,而且还将同安长公主带上……偏偏还影影绰绰,说的皮里阳秋。

大业年间,隋炀帝迁都洛阳,同安长公主与王裕也去了洛阳,后游历江南,将才十岁的王仁表丢在长安……这叫磨砺吗?

丈夫离京,立即将庶子扫地出门,王仁表落魄到都快饿肚子了……这叫饿其体肤。

后面的李善、周赵听的兴致勃勃,同为太原王氏子弟,一个是嫡子,一个是庶子,王仁祐父亲未出仕,却得同安长公主如此青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善在心里琢磨也不知道同安长公主多大……毕竟如今是脏唐嘛。

李善并不知道,同安长公主真的对王仁祐挺好……历史上王仁表病逝,她将其妻儿扫地出门,然后转头做媒,将王仁祐的女儿嫁给了已经册封太子的李治。

嗯,王仁祐女儿就是后来引狼入室,据说掐死了武则天女儿以至于被废的王皇后。

前面还在叽叽歪歪个不停,李善有点不耐烦了,今儿还有好些事呢,别的不说,得去东西市买面铜镜……昨日朱八贪便宜,买的那面铜镜太小,太不清楚,而且还被恼羞成怒的小蛮给偷偷的扔了。

“王公子,王公子!”

突如其来的呼喊声响起,李善转头看去,王仁表的岳父李复满头大汗的出现,向着王仁祐连连躬身行礼。

王仁祐心知肚明,公主府放出风声,不过一介商贾,李复如何能扛得住?

这是公主府内的家事,就算李楷、李昭德也插不了手,而且他们也没资格插手,他们的父亲要么是秦王的亲信,要么是齐王的心腹,如何会去得罪圣人的妹妹?

很快,通过李复向王仁祐的求饶话中,王仁表和李楷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王仁表很清楚,肯定是嫡母下的令,而王仁祐操持庶务,必然变本加厉,岳父李复经商一生,家资颇丰,但背后没什么势力,想不家破人亡,只能屈膝求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对李楷、王仁表的沉默,王仁祐得意的笑了笑,他并不在乎小小商贾的死活,但只要斩断李家对王仁表的援助……他相信,同安长公主是希望看到这一切的,只要王仁表过的不好。

一旁的李昭德也终于听懂了,就在他勃然变色,准备动手的时候,身后有清亮的声音响起。

“李伯。”李善上前两步,拱手道:“事有不协,孝卿兄必不至于胡乱责人……但可否此事不告知嫂夫人。”

李复后退两步,回礼道:“李公子说的是,只请足下见谅,明日起,东山寺不必再送来……”

这话一出,李昭德大怒,指着李复的鼻子骂道:“尔等敢尔!”

“十二弟,勿要无礼!”李楷喝了声,看了眼面色铁青的王仁表。

安静了一瞬,王仁表突然拔腿就走,一转眼就消失在拐角处,李楷将李昭德打发跟上去,转头苦笑着看向脸上云淡风轻心里却在骂娘的李善。

王仁表突然急奔而走,是因为觉得实在太丢人。

受不住公主府的压力,不得已求饶……李善特地点出王仁表不会以此敌视李复,而且还要求不要将此事告诉李氏……毕竟李氏还有身子,知道娘家和夫君翻脸,一个不好就要出事。

而李复却反手将李善卖了……话中告知王仁祐,东山寺那些琼瑶纱、琼瑶丝,甚至之前的琼瑶浆,就是此人手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如何不让王仁表羞愧?

周赵好笑的看着这一幕,心想你上去讨个人情,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也有今天!

“足下是……”王仁祐有点迟疑,面前少年郎气度不凡,姓李又和李楷、李昭德同行,不会是陇西李氏吧?

李善笑着说:“在下李善,祖籍陇西郡成纪县,只是不敢高攀陇西李氏,如今借住东山寺。”

王仁祐看了眼一旁默然不语的李楷,再看看李复,知道应该是真的……否则李复也不敢卖了此人。

“东山三十二间饭铺酒楼,西市四十余,琼瑶纱、琼瑶丝如此好味道,何家不喜?”王仁祐轻声道,“王某倒是有个随从,最擅此事。”

李善其实是认得王仁祐的,第一次入长安去平康坊时见过,只是对方不记得他了而已。

幽幽叹了口气,李善无奈的开口,“若是王兄早些时日多好,可惜在下与孝卿兄早已谈定。”

换成前世的李善,这等事想做也就做了,反正都是为了赚钱……不寒碜。

但这一世的李善,不说别的,只为王仁表与自己同病相怜,也绝不可能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得罪了王仁表,惹怒了李楷与李昭德,会不会遭到母亲朱氏的严词训斥……李善压根就没想过。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李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眼角余光扫着一旁的李楷。

“孝卿兄愤然离去,是信得过在下。”

“在下又如何能为些许银钱,弃友不顾,弃义贪财呢?”

不再理会王仁祐,李善深深的看了眼面色惨白的李复,转身往前几步。

“卧室中缺了面铜镜,还请德谋兄……”

“这般小事,何足道哉。”李楷笑道:“为兄今夜挑一面,明日送去就是。”

这是李楷第一次在李善面前用“为兄”的称呼,显然,他对刚才李善的表现……表演很满意。

周赵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回头看了眼李复,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李善不是个善茬,今日之事必有回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此龌龊手段,七兄勿要拦着,我必要将其……”

“昭德兄,小声点。”李善皱眉看着怒发冲冠的李昭德,“扰人清静。”

李楷咳嗽两声,给了堂弟一个警告的眼神,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咱们四人不在正堂而在前院议事?

无非就是怕内室养胎的李氏察觉,你还嚷嚷的这么大声!

李楷看了眼神色平淡的李善,心想此人心细如发,又心怀仁义,王仁表运气还真不错。

“此事有些古怪。”李善突然低声道:“孝卿兄移居别院已四个月了。”

的确,李楷也向王仁表投去询问的眼神,之前四个月公主府都不管不顾,王仁祐也不过用些小手段,而这次下手如此之狠,肯定另有缘由。

王仁表哼了声,“半个月前,送信去了随州,提及吾妻身怀六甲之事。”

“但是未提及你移居别院。”李善点点头。

李楷隐隐猜测,八成是随州那边透了消息出来,同安长公主知晓,王仁祐这厮才会跳出来。

“所以那日才说,不管弄璋弄瓦,开枝散叶才是大事。”李昭德咬着牙骂道:“王仁祐那厮好不要脸!”

李楷没吭声,还是王仁表用隐晦的口吻向李善略略解释,若是他无子嗣,即使不是王仁祐,也很可能是其子嗣过继承接这一房香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倒是连累了李兄。”

王仁表有些愧疚,当日李善不肯合作只肯卖秘方,无非就是怕自己被卷入他和河东裴氏之间,没想到几个月后,倒是李善被卷入王家子弟内斗之中。

“其实这事也简单。”李善笑道:“德谋兄、昭德兄出身世家……”

“对对对,记得七兄在西市有个铺子,改成酒楼就是。”李昭德手舞足蹈,“他王仁祐再敢闹事,非打烂他的脸!”

李楷笑着拱手,“琼瑶纱、琼瑶丝等物,利润丰厚,为兄谢过了。”

“东山寺每日送食材入西市,朱家沟也能出两个炊房厨子,其他就要拜托三位了。”李善哈哈笑道:“在下厚颜,取两成,剩下的三位均分就是。”

“这如何行?”李昭德摇头道:“西市几十家酒楼,若无琼瑶打响名声,只怕门庭冷清,至少三成。”

“两成足矣足矣。”李善朝李楷使了个眼色。

由李楷出铺子再建酒楼,是李楷和李善在过来的路上就商量好的,无非是为了王仁表……他们都心里有数,直接送些银钱来,一来只是治表,二来王仁表只怕不肯收。

但王仁表也不蠢,很快就察觉到了,“李兄、德谋兄各取四成,昭德取两成,刚刚好。”

安静了片刻后,李善叹了口气,“若无孝卿兄,在下不过乡野村夫,如何能与陇西李氏丹阳房子弟坐而饮茶,更不用说合作牟利,若孝卿兄不肯,在下如何能厚颜……”

“孝卿兄还记得第一次去朱家沟所见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东山挖掘水渠引水入村,挖掘水潭,再引入邻村河道,记得孝卿兄略略一算,至少千贯银钱。”

“但如今小弟两手空空,银钱要么建宅,要么……今日随行的那位周先生,每月十贯钱。”

“十贯钱?”李楷不以为意的摇摇头,“虽与那位周先生只见过两面,此人虽放浪不羁,饮酒大醉,但确有才学,十贯钱少了。”

李昭德也终于反应过来了,“父亲言日后当科举入仕……不如李兄让给我,月薪五十贯!”

“昭德兄……”

“好了,别称呼昭德兄了。”李楷笑骂道:“李兄十七,昭德才十六!”

“什么?!”李善一瞪眼,引得李昭德条件发射的一缩脖子。

王仁表如何不知道那边三位好友嬉笑怒骂之意,眼眶微微泛红,突然起身行礼,想说些什么,却嘴唇微抖,哽咽难语。

“孝卿兄重情重义。”李楷起身挽住王仁表,“当年我兄弟下狱几死,若不是孝卿兄,如今早已白骨。”

李昭德将王仁表摁着坐下,笑道:“七兄老了,就爱絮叨。”

看了眼只笑着也不开口相询的李善,李楷略略解释了几句,大业年间,马邑郡丞李靖密告李渊谋反,李渊起兵攻入长安擒获李靖,欲将其处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幼子李智云惨死,李渊将同时被擒的李靖侄儿李楷、李昭德等人也一并投入狱中。

之前城内隋军大索城内,是李楷冒险收容李渊的外甥王仁表,李楷被投入狱中,王仁表三番两次求到李建成、李世民门下。

最终李世民看中了陇西李氏的名望,劝下李渊,李靖、李楷、李昭德等丹阳房子弟才得以脱险。

李善叹道:“如此义举,难怪了……”

有这样的交情,对李靖、李客师这一脉丹阳房有这样的恩情,虽然说如果没有王仁表,李渊也未必会处斩李靖这等陇西李氏嫡系,但丹阳房……至少李楷这一辈对王仁表必心怀感激。

之前李善就觉得奇怪,李楷、李昭德身后要么是秦王府,要么是齐王府,却在同安长公主和庶子撕破脸的前提下愿意援手王仁表……要知道即使是李世民、李元吉也不会这么做。

“在下幼年在岭南听人吟诗,记下其中两句,今日转赠孝卿兄。”

“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

李昭德用力点头,“再不济过两年,世伯卸任随州主管,必能回京。”

又过了会儿,三人均起身告辞,李善随口提起,不知道弄个素斋堂行不行,建个类似寺庙的饭铺,不用荤腥,只以素菜、琼瑶制品,如今上层人士吃素斋的人不少。

李昭德倒是挺感兴趣的,“东市西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东市吧。”李善随口道:“正巧就在平康坊隔壁……”

“咳咳。”

“七兄……李兄,等七兄不在再说。”

“昭德今岁十六,怕是还没去过平康坊?”李善笑道:“过几日,为兄……”

李楷又咳嗽几声,无奈的说:“这些时日相交,未见李兄如此做派。”

走在后面手里还拎了个酒曩的周赵插嘴道:“居于村野,亦风流倜傥,屋内藏娇,千娇百媚……”

“对了,今日还要拜托德谋兄、昭德一事。”李善赶紧打断。

长安令一事尘埃落定,落籍不能再耽搁了。

李楷挥手道:“为兄必选一面上好铜镜,明日让下人送至朱家沟。”

看了眼一时哑然的李善,周赵神色诡异的问:“可知他求铜镜何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安县衙。

李善仔细的填好发下来的单子,李昭德看也不看就塞给一旁的小吏,只顾着问:“那铜镜到底是作甚用的?”

“十二弟。”李楷有点头大,忍不住嗔道:“李兄也太孟浪了。”

“又不是我说的。”李善有点委屈,“再说了,昭德也十六岁了,该懂事了。”

听到加重语气的懂事二字,李楷脸颊鼓了鼓,差点笑出来,十二弟自幼被管束的严,少在外走动,贴身服侍的都是童子,至今还是……

看李昭德又要问,李楷赶紧换了个话题,“对了,那李复如何处置?”

“那还用说,失义在先,明日砸了那酒楼就是。”李昭德哼了声,“今日就放点消息出去,东西两市必无他立足之地。”

以陇西李氏的声威,的确有这样的实力,但李善摇摇头,“勿要管他,留待他日。”

“不管他?”李昭德声音尖锐起来,“今日可是他卖了你,若不还击……”

“李复此人本就是受迫不得已,如若昭德下手,王仁祐必是看好戏,一旦家破……”李善叹道:“日后孝卿兄与嫂夫人如何相处呢?”

李复的确是迫不得已,但转头将李善卖了,这可不不是迫不得已……李楷暗想,此番言语,李善实在人如其名,太过心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新任长安令独子李昭德出面,顺利的很,一刻钟后李善就拿到了落籍文书。

总算到手了,李善感慨万分,成功落籍,如果一切顺利,明年就能参加科考……只是不知道八伯和母亲身后的那位能不能让自己取得科举资格。

倒是听王仁表提过,如果不入县学,那么就必须通过考核。

再三感谢后,李善出了县衙,然后看见被朱八背着的周赵……又喝醉了。

这厮就这鸟德行,又菜又爱喝。

黄昏时分,李家宅院中,两位中年人相对而坐,一位是李乾佑,另一位是刚刚回京的秦王府统军李客师。

鲁王徐元朗占据兖州,唐军久攻不下,但无需大军相持,部分军队已经调回关中中,李客师是第一批回京的将领。

李客师笑着看向李昭德,“适才听你父言,你今日为人请托?”

李昭德嘿嘿笑了笑,“不过落籍而已。”

“连父祖辈名讳都无,还不是请托?”李乾佑笑骂道:“此人三兄亦提起过,便是东山寺李善。”

“噢噢,原来是他。”李客师一怔,“五弟两日前上任长安令,他今日便来落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楷笑道:“说起来此事和他也有些关联,便是他提起长安令王绪于河北立功之事,十二弟聪慧,立即想起了五叔。”

“便是那日?”李乾佑嘴巴微微抿起,转头看了眼儿子。

李昭德点头应是,“无意闲聊时谈起。”

李乾佑还想追问,李客师笑道:“此人到底是何来历?”

“祖籍地是陇西郡成纪县。”李乾佑咳嗽了声,“但父祖辈名讳空缺……”

“此人气度非凡,英姿卓然,熟读经史,只是有难言之隐。”李楷起身行礼,“还望父亲、五叔勿要追问。”

李昭德也起身行礼,“三伯,其实侄儿与七兄也不知情,他与孝卿兄来往甚密,结交为友,这几个月要不是他,孝卿兄……”

“咳咳咳。”李楷咳嗽打断了堂弟的絮叨,公主府那些破事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

李客师脾气倒是好,笑吟吟的应下,“昭德,此人如何与王孝卿结识?”

李昭德口齿伶俐的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遍,李客师微微点头,“罢了,不过小事而已……对了,此次从河北带了几匹良驹,你们兄弟俩去挑挑。”

看着两人出了门,李乾佑脸色暗了下来,哼了声:“正是那日,圣人下令,齐王总领河北诸军,不知此人如何得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凑巧而已。”李客师摇头道:“王绪麾下府兵的确伤亡惨重,东山寺也的确为众矢之的,听昭德所言,李善言谈自然,并不刻意,所求者无非落籍而已。”

“只求落籍?”

“当然不是。”李客师淡淡道:“熟读经史……圣人二月下令重开科举。”

“此人欲科举入仕?”李乾佑愣了下,“倒要看看他够不够资格!”

唐朝科举不禁寒门,但要么是县学、洲学的学生,要么必须通过考核,李善想取得科举资格就必须在长安令的手中走一回。

“此人心思颇深,连杜克明都吃了个哑巴亏。”李客师想了下,如此评价道:“适才四郎言,此人有难言之隐,有些心机手段也无可厚非。”

虽然李善已经用了种种手段去掩饰,瞒过李楷、李昭德很简单,但想瞒过李乾佑、李客师很难。

虽然他们也找不到实实在在的证据,甚至除了落籍李善也没有得到太多的好处,但是他们不需要去求证,只唯心判断……

“不过此人襄助王孝卿,以义为先。”李客师沉吟片刻道:“到时候五弟不妨松手。”

松手,自然指的是考核科举资格,李乾佑笑道:“三兄亦欲效仿房参军?”

“哈哈哈,何敢与房学士相提并论。”李客师大笑道:“不过听闻房学士对此人倒是颇为赏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玄龄是秦王李世民的心腹幕僚之一,最擅品鉴人物,向秦王举荐了大量人才,如杜如晦、薛收、李大亮、秦琼、苏勖、孔颖达、翟长孙、李客师都是他举荐入秦王府的。

李乾佑追问了几句,“秦王亦知此人……到底是何来历?”

“陇西郡成纪县,熟读经史,必不会是小门小户。”

“陇西成纪,李氏除却陇西李氏族人外,大都习武,倒是没听说有诗书传家的大户。”

“其母朱氏,其父已亡,不知其祖名讳……”

“生于岭南,难道是父祖辈坐罪流放?”

闲来无事猜了几句,李客师叹道:“五弟仍兼任齐王府主簿,去封信给齐王如何?”

“此番回关中途中,听闻齐王搜捕刘黑闼余党,一旦捕获均枭首,不提城内,即使村寨亦残破。”

李乾佑苦笑摇头,低低解释了几句,李元吉的所作所为是不由他自己决定的,在圣人和东宫看来,是李世民怀柔河北导致刘黑闼起兵,所以,此次必要赶尽杀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裴府正堂。

看似老迈的裴世矩缓缓偏头,“事关重大,裴氏不会轻涉其中,此事暂且搁置。”

坐在下首的李德武风尘仆仆,却不敢显露出哪怕一丝不敬,“悉听岳父吩咐。”

裴世矩盯着面前的女婿,轻声道:“秦王溃刘黑闼,可愿往河北一行?”

“小婿还是留在京中吧。”李德武毫不犹豫的摇头。

裴世矩轻轻颔首,微闭双目,李德武悄然退下。

对没有完成对女婿的承诺,裴世矩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夺嫡之争愈演愈烈,东宫、齐王在圣人的暗示下联手制衡秦王,这对裴氏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裴寂原本和李建成、李世民的关系都不错,但随着李世民累累军功加身,裴寂不得不靠向了东宫,这不是由他自身意愿能决定的。

而裴世矩投唐后,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强烈靠向东宫的意愿,但毕竟先后历任太子左庶子、太子詹事。

最关键的是裴氏在秦王府这边……没有安插任何人手。

将烦心事暂时搁置一边,裴世矩叹了口气,想起刚才在自己面前毕恭毕敬的女婿李德武,此人没有听任何解释,干脆利索的应下不再求长安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显然,这是个聪明人,但也是个心性凉薄的货色。

如果有一丝可能,裴世矩都不想看到破镜重圆,他是知道李德武在岭南有个儿子的,抛妻弃子……一旦泄露,必然万人唾骂,李德武冒这样的风险,自然是希望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裴世矩有这样的判断,是因为他历经宦海数十年,练出了这幅眼力和城府,但他的儿子裴宣机资质相对来就平庸多了。

“此事原本已然谈妥,但五日前,东宫太子中允王叔玠来访。”裴宣机苦笑道:“齐王府主簿李乾佑求取长安令。”

“齐王与东宫联手?”李德武显然也不是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此事在京中引得轩然大波。”裴宣机叹道:“秦王一战击溃刘黑闼,军功之盛……太子畏惧理所应当。”

“所以,齐王府欲夺长安令……太子难以回绝。”李德武点点头,“岳父亦只能退让。”

裴宣机看着李德武神色平静,笑道:“不过王叔玠倒是提过,河北任尔择之。”

“淑英身怀六甲,做夫婿的如何能离?”李德武笑道:“此事不必再提。”

裴宣机满意的离开,独自一人坐在屋中的李德武转头对着空无一人的对面,脸上满是狰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费尽心思筹谋数月,使劲浑身解数,本以为返京之日就是平步青云之始,没想到却是如此结局。

裴仁基当年首告李浑,害的自己几乎满族皆灭,忍气吞声扶棺往洛阳,回来后……你裴世矩却轻描淡写的告诉我,事情有变!

李德武听得出刚才裴宣机劝说的言外之意,无非是齐王府突然插手,行动迅速……但李德武只会这么认为,太子中允王珪登门拜访,最终你裴世矩卖了我。

沉默了很久后,李德武用力揉着脸颊,将满腔恨意埋入内心深处,尽量让脸上挂上笑意,才走出门去。

“这些时日,府内如何?”

一直在门外侍立的吴忠躬身道:“一切如常。”

吴忠悄悄打量着李德武的神色,心里在打鼓,他可是知情人。

原本吴忠还不知道内情,但就在今日,出城相迎,李德武劈头第一句话就是,补长安令何人?

到如今,吴忠自然心里有数,十日之前,自己告知李善,李德武十日内回返。

李德武有意出任长安令,而就在两日前,长安令王绪突然升任翼洲主管,李乾佑补长安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忠相信,不会那么巧,这其中必然有李善的手脚……只不过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

李德武脚步不停往后院去,突然脚步一顿,转头吩咐道:“上次元宵后你去东山寺求的经书,夫人颇为赏识,安排一下,明日我去一趟东山寺还愿。”

“是。”吴忠的声音微微发颤。

“去岭南的人可回来了?”

“尚无消息,郎君过虑了,至今四个多月,应该还在路上。”吴忠强自镇定,“而且记得当年北上途中患病……”

李德武微微点头,如果南下回岭南途中再患病,说不定就会客死异乡,罢了,谁让尔等非要拦着路呢。

朱氏那是求死,还带上了李善……

罢了罢了,李德武不再想这些,迈步进了后院,在心里警告自己,不得在裴氏面前露出任何不满,需柔情蜜意,需软言相劝……

父母不能选,但妻子、儿子是可以换的,如果身登高位,还怕没儿子吗?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朱家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善捂着头觉得真是头痛,一个个的,就不能让自己苟一段时日吗?

李善一直将从现在到贞观元年之间这几年,视作释放技能时间,偏偏老有人试图打断自己释放技能……

挥手让朱八离去,李善转头看向懒懒躺在沙发上的周赵,“先生昨日提起长乐坡酒肆,明日一齐去品品那款美酒。”

周赵诧异的看了眼李善,又看了眼已经出门的朱八,怪笑两声道:“麻烦上门了?”

看李善不吭声,周赵追问道:“王仁祐?”

“若是王仁祐来找麻烦,只靠躲有何用?”

李善平静的说:“若先生不肯出游,只能关在柴房,还请先生勿要恼怒。”

“去去去,那间酒肆酒浆味美,令人回味,更有胡女旋舞……”

不再理睬这厮,李善起身出门找到朱玮,他不想那么早和李德武碰面,不是因为李德武本身有什么威慑力,而是因为李德武背后的裴氏。

李善知道,自己这枚棋子分量太低太低,太不起眼,一旦曝光,裴氏都不用做什么,李楷、李昭德都会敬而远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可能永远都藏在水底,不可能永远都不和李德武碰面,但必须有个先提条件。

那就是自己有一定地位,或者名声远播。

前一条路是李善最早想走的,如果能攀上秦王府,甚至在李世民面前打过照面,正在夺嫡之期,身为太子詹事的裴世矩是不敢胡乱动作的。

可惜李善怼了杜如晦,得罪了秦王府,倒是东宫的韦挺对他赏识的很,而且还和齐王心腹幕僚李乾佑的独子李昭德勾搭上……

仅仅靠秦王府统军李客师的儿子李楷……李善算是死了这条心。

后一条路是李善唯一的选择。

名声远播,而且还不是一般般的名气远播,裴氏是不敢胡乱动手的,就算打压也不能明目张胆。

最确切的途径是,科举入仕,诗名远播。

用简体字和拼音混杂的诗册……李善早就准备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竟然不在?”

东山寺内,宇文士及皱眉看着面前的沙弥,“可是在村子里?”

“李……李家大郎今日外出。”

宇文士及挥了挥手中的马鞭,“乌巢主持呢?”

当日秦王府首次提起东山寺之事,宇文士及是在场的,自然知道修闭口禅的乌巢禅师是李善的手笔,此人必是李善亲近人。

“主持闭关。”小沙弥咽了口唾沫,两腿颤颤,却不肯后退让开。

宇文士及微微眯着眼,难道出事了?

回头看了眼,宇文士及的双眼已经眯成一条缝了,五六个侍女、女僧围绕着一位身量颇高的中年女僧,外围有一位中年男子目露诧异,张口相询。

“南阳?”

“足下是……”女僧微微蹙眉,面前这人面熟的很。

“叔父李金才。”李德武神情复杂,当年杨广的女儿南阳公主择婿,自己也是备选之一,但最终被宇文士及得手。

南阳公主的神色也复杂的很,她与裴淑英来往颇多,知晓破镜重圆的佳话,眼角余光瞄见缓步而来的宇文士及,脸上更是带上一层寒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各人有各人的宿命,同为前朝贵女,同守孤灯苦佛多年,裴淑英终能夫妻重聚,而自己……南阳公主垂下头,手持念珠,低声诵经。

“滚!”

低低的呵斥声让李德武面色铁青,“宇文兄,别来无恙。”

宇文士及看了眼南阳公主,脸色更是阴沉,转身走了十多步站定。

李德武强忍怒火跟过去,“李家何负宇文?”

宇文士及并不开口,双手负于身后,锐利的视线刻在李德武的脸上,他现在当然明白了,为什么李善今日不在东山寺,也不在朱家沟,甚至那位修闭口禅的乌巢禅师都闭门谢客。

那小子倒是有些手段,不愧得房玄龄之赞,居然能探知消息,提前避开。

李德武心头怒火都快忍不住了,当年的故交好友,一朝转为世仇,如今自己只能攀附岳家都快成了赘婿,而对方爵封国公,身登高位。

最重要的是,你我难道不是同一种人吗?

“南阳为何做女僧打扮,宇文兄……”

“闭嘴!”宇文士及负在身后的手攥成拳头。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都是前朝青年才俊,但在隋灭之后,都是靠抛妻弃子而上位的。

宇文士及心头的怒火不比李德武小,凭什么?

凭什么我儿子死了,而你儿子却活得好好的,而且还是被人交口称赞的英杰?

“听家奴言,李兄几度在府门外盘桓不去,为何不登门?”

听到这句话,李德武的手也攥成了拳头,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你住的那宅子是从老子手里抢去的!

“李兄勿忧,那栋宅子,迟早还与李家。”宇文士及低低道。

还给李家,可不是还给你……如果有一日,李善为宅主,李德武盘桓门外,宇文士及很想看到这一幕。

短暂的沉默后,随着又一声“滚”,脸颊抖动的李德武快步下山,狼狈而去。

缓缓走到南阳公主身边,宇文士及挥手让侍女、女僧走开,对着南阳公主的背脊,低声道:“主持今日闭关,在山脚村落歇息一夜,明日入寺。”

没有听到任何答复,宇文士及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色,低声又道:“李德武于岭南娶妻朱氏,生子李善,乃东山寺之主,如今就在村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着背后断断续续的解释,南阳公主冷笑道:“记得当年,你与他最是要好,一丘之貉。”

“今日驱逐李德武,为了李善?”这些年来,这还是南阳公主第一次主动与前夫搭话。

“李善今岁十七。”

低低的幽叹声后,隐隐能听见哭声,宇文士及面容僵硬,久久无语,如果儿子宇文禅师未死,今年也应是十七岁。

一个时辰后,朱家沟李家宅院。

朱氏毫不犹豫的收留南阳公主,让小蛮和侍女收拾房屋,而宇文士及黯然离去,今日他还有要事。

此时此刻,长乐坡的酒肆里,李善和周赵临窗而坐,一边观赏泾河风景,一边品尝被周赵评价为天下佳酿的美酒。

长乐坡距离长安十里,临近泾河,是距离长安最近的集市,各类铺子琳琅满目,多有酒肆、饭铺、客栈,向来是迎来送往之地。

看了眼面前的酒碗,李善哼了声,果然不出预料之外。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唐朝的酒度数低,而且过滤不净,杂物多,看起来像是酒中杂着蚂蚁,不过这碗酒倒是不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轻抿了口,李善目露诧异神色,低低自喃,“不是米酒,也不是黄酒,倒是有点像白酒……”

李善几次和李楷、李昭德聚饮,基本上都是三勒浆,那是一种果酒,李昭德曾经献宝似的拿了瓶葡萄酒,这两种酒是唐朝上层主要的酒类,中下层主要是米酒、黄酒。

这个时代已经有白酒了吗?

“何物所酿?”

“店家秘技,自然不能透露。”周赵哈哈一笑,饮了一小口,“入口如火,性烈更甚火,来来来,掌柜,那桌也上两坛。”

朱八看了眼过来,李善微微点头笑道:“都还俗了嘛。”

李善今日出来避难,除了朱八,朱玮特地安排了四个青壮跟随,都是村中武艺精熟的汉子,其中两人也是和尚,不过和朱八一样都还俗了。

李善慢慢抿着酒,自己前世没喝过什么好酒,倒是中学时常陪爷爷喝些散装的烧酒,这碗酒大概也有三十度上下,回头可以买些回去试着蒸馏提纯。

不指望买下秘方,李善现在也知道这个时代一份秘方到底有什么样的分量了,传家之宝啊,所以李善将琼瑶浆秘方拿出来后,村民对他感激涕零。

不过也正是这个原因,很多秘技都慢慢失传,长期不外泄,直到很多年后,甚至改朝换代才流传开,当然也有可能就此泯灭。

“慢点喝。”周赵皱眉提醒道:“入口虽好,但饮的多了,耳鸣目眩,大醉淋漓,上次要不是大醉,店家也不至于报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不是因为你大醉淋漓,店家没从你身上搜出银钱?”李善笑着调侃了句,自然那日垫腰、铜镜之事后,两人的关系……愈发像是狐朋狗友了,常常私下交流。

周赵正要反驳,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众人回头看去,三两个醉汉正揪着掌柜撕闹,几个伙计干脆利索的将人摁倒,搜出银钱,将人丢出门外。

“倒是熟练的很。”周赵喃喃道。

李善笑着说。“搜出银钱,何必报官?”

又饮了一碗,泾河上的河风吹来,李善觉得有点晕眩,明明度数也不高啊,难道是自己太久没饮酒,还是这具身体的解酒酶分泌太少?

门外又传来嘈杂声,李善转头看去,虽然脑子晕乎乎的,但眼睛没问题,清晰的看见了王仁祐。

“定是此僚作祟,打,给我打!”

惊喜的呼声响起,王仁祐面容扭曲的指着李善和周赵,几个大汉立即扑了上来。

李善也同样面容扭曲,今儿是出门没看黄历吗?

黄历上一定写着不宜出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半个月太忙,几乎每天回家都晚上10点之后,存稿用完,昨天更新还是忙里偷闲在公司码的,项目今天正式结束,晚上应酬,明天就空了,周末补上,抱歉抱歉。

', '')('百余健马沿着泾河南岸一路向东,马蹄声远远传开,路边行人放眼望去,虽未见骑士着甲,但望见旗号,纷纷驻足,脸上多有恭敬之色。

因为这就是名闻天下,先后击溃刘武周、薛家父子、窦建德、刘黑闼等豪强的天策府玄甲骑兵。

“殿下,前面就是长乐坡了,快马回报,尚有一个时辰抵达。”

亲自出迎的李世民半个多月前被紧急召回京中后一直闲置,今日难得出城,心神大畅,左手勒住健马,右手挥舞马鞭,“此驹脚力颇健,可惜状丑。”

身侧的杜如晦板着一张死人脸,“此马矫健善走,助殿下破夏有功,何以因状丑而遭殿下鄙夷?”

李世民一时哑然,如果真的嫌弃马丑他也不会骑了,但杜如晦好不给面子啊。

房玄龄笑着趋马上前打圆场,“听闻此驹脚力不弱飒露紫,丘将军以为如何?”

一位身材高大,脸生横肉的壮汉笑道:“如此良驹,的确不弱飒露紫,殿下不以其身长旋毛,骑乘大破刘黑闼,实在与殿下相得益彰。”

李世民心想杜如晦刚烈而直率,适合执掌门下,房玄龄多有举荐之功,又处事精细,更适合入尚书,只两三句话就将话题扯了回来。

从评价马驹自然而然的转到了适才拍马屁的丘行恭身上,因为去年洛阳大战,李世民深入重围,胯下良驹飒露紫胸部中箭,便是丘行恭让出马匹,一手持刀,一手牵着飒露紫,成功护送李世民杀出重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这匹丑马名为“洛仁驹”,和“飒露紫”后来并列同为昭陵六骏。

为什么要将话题转到丘行恭身上?

因为,今日秦王府出迎贵客,其中一位就是适才拍马屁的丘行恭的父亲,盘踞交趾多年的豪强,去年投唐被封谭国公的丘和。

“谭国公今岁七十,安定交趾多年,实是不易。”李世民看向丘行恭,“孤已然向父皇禀明,任由谭国公留京或归稷州。”

“谢过殿下。”丘行恭松了口气,毕竟投唐或被俘虏的多路豪强……基本没活下来的。

丘和早在大业年前就南下赴任交趾太守,而丘行恭却长期留在关中,是跟着李渊从太原起兵的老人,也是最早跟随李世民的部将,如今任秦王府左一府骠骑将军。

一直没吭声的中年男子突然指着前方,“似有喧闹,这么快就到了?”

“辅机如此急切?”李世民叹道:“昨夜观音碑亦如此。”

长孙无忌神色急迫,想催马上前,这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他父亲是隋朝大名鼎鼎的一箭双雕的名将长孙晟,箭发如霹雳,被称为洛阳霹雳堂。

长孙晟病故后,长孙无忌和妹妹、寡母被扫地出门,得其舅父高士廉收留,视如己出,抚养成人,延师授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高士廉在大业年间坐罪被贬交趾,后成为交趾太守丘和的长吏,此次随丘和一同赴京。

李世民当年也和高士廉来往极多,妻子又是高士廉的外甥女,安慰几句后转头四顾,此次跟着出城相迎的人,要么是丘和、高士廉的姻亲,要么是自己的心腹幕僚,不过倒是有些子侄辈可以驱使。

看着十几匹马往前驶去,丘行恭笑道:“适才还让子侄去找家酒肆买几壶好酒。”

“谭国公还是那般善饮?”

“舅父也颇为善饮。”

长孙无忌一边和同僚闲聊,一边定睛远眺,突然眼皮子挑了挑……前面的喧闹声好像更响了?

这边风平浪静,那边都已经开瓢了!

李善真的人如其名,特别的善良,前世同学、同事谁不说他是个老好人?

但老好人被逼到角落处,也只能奋起一搏!

贫寒出身的学子,在大城市里艰苦求存,别说生活费了,就是学费都要自己挣,怎么可能不打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只是想苟,真的想苟,为什么总要逼我发飙?!

吴忠、李德武,现在又轮到你王仁祐!

好好的坐在这儿喝酒,王仁祐突然带着人闯进来,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动手……这乌龟都忍不了,难道就这么被抽一顿?

刚开始,喝的微醺的李善还没动手,自夸海量的周赵已经将酒碗砸过去了,旁桌的五个随从也扑了上去。

一场混战下来,王仁祐和一个少年郎抖似筛糠,带来的七个随从全都被干脆利索的放倒了,朱家沟的青壮虽未从军,但武艺精熟,是朱玮精挑细选出来护佑李善的。

刚刚打完准备离去,李善还在琢磨要告知李楷、李昭德,又是一伙人扑了过来。

没玩没了了!

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的榻脚拦住抽来的马鞭,李善狠狠一脚踹过去,闪电般的欺身而近,一拳砸在对方的肋下。

算起来,李善也是个熟手,更兼是骨科医生……专门往对方不致命但很容易丧失战斗力的地方下手,倒在他身前的,已经有三四人了。

顺手将榻脚扔向扑来的一个青年将其砸了个满脸开花,李善怒吼一声扑向了王仁祐,抓住这厮就是毫不留情的两个巴掌扇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见后脑风声,李善将手中的王仁祐往后一推,木棍击在这厮的后脑勺上。

手持木棍的青年手足无措的看着晕倒的王仁祐,自己真的是来帮你的忙的。

破风声响,一根马鞭狠狠抽在了李善的背脊上,他转头手遮挡着脸部,不顾对方又是一马鞭抽来,纵身扑上去将对方撞倒。

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看对手还在找武器,李善狠下心一个头槌下去!

当李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屋内有短暂的安静,对面的一个青年不禁有些胆寒,李善脸上一片青肿,额角流血,眼眶乌紫,但面无表情,眼中透出一股狠色。

两脚踹开一个大汉救出朱八,捞起被捶在地上的周赵后,李善和四个青壮村民汇合在一起。

“木棍的站在后排!”

“短榻拿起来挡在身前。”

“给老子戳!”

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响彻小小酒肆,虽然对面十几个人手持各式家伙,但在李善的指挥下无计可施,反而被朱八、李善找到机会砸倒三四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喧闹的嘈杂声隐下了屋外渐渐响起的马蹄声,两股人马在酒肆外相逢。

“怎敢劳秦王来迎。”头发花白但精神飒爽的丘和翻身下马,大步走向李世民,“久闻秦王累累军功,可惜在下远在岭南,无缘亲眼得见。”

丘行恭双膝跪下,“拜见父亲大人。”

丘和笑着示意次子起身,心中却也无奈,自己的长吏高士廉和秦王府关系太深,而次子丘行恭又是秦王府将领,自己也只能上这条船。

寒暄两句,丘和回身看向高士廉,他心里有数,李世民亲自来,主要是因为高士廉。

但高士廉并没有看向丘和、李世民,而是诧异的看着路旁的酒肆。

随着一声叱骂,紧闭的木门被撞碎,一人狼狈的被扔了出来。

“大郎!”

丘行恭怒吼一声,定睛看向又拎着一人扔到门外的少年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无论如何,这个脸算是丢了。

李世民、长孙无忌还在和高士廉相述旧情,宇文士及和丘和还在寒暄,但一股别样的气氛弥漫期间。

此次出迎,以李世民为首,房玄龄、杜如晦、薛收、苏勖等幕僚随之,尚有丘行恭等数名刚刚从河北返回的将领,另外还请来了秦王府在朝中除了李世民本人外任职最高的宇文士及。

这么多人在场,结果如许多后辈在酒肆混战,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居然打输了。

而对方不过一个尚未弱冠的少年郎带着五个随从……周赵是第一时间被砸趴下的,至今人事不省,战斗力基本为零。

被打趴下的那些青年、少年郎中,除了王仁祐外,还有其最早带来的丘行恭之子丘神勣,以及后来的高士廉长子高履行,房玄龄长子房遗直,长孙无忌长子长孙冲,杜如晦长子杜构,程咬金长子程处默,刘弘基长子刘仁实,李大亮长子李奉诫……

一句话,几乎将秦王府得罪了个干干净净!

那边十几个青年正在裹伤,而李善带着朱八等人坐在路边石上……一旁有武卒跨刀而立。

身上伤痕累累,额角鲜血仍在泌出,左眼眶乌青红肿,但李善什么都没说,只默默的坐在那。

隐忍是需要底线的,再来一次自己也不会后悔……李善忍不住踩了脚地上还晕着的周赵,非要来这儿饮酒!

“呃……谁踩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醒了?”

“谁踩我的脸?”

“他们踩的,喏!”

周赵看了眼一旁腰间佩刀的武卒,沉默了会儿后又晕过去了。

李善看着脚边,轻轻的伸出脚,然后发力。

“呜呜呜……”周赵拼命抽出手。

“醒了?”

“醒了!”周赵骂道:“跟着你出门就没碰到好事!”

李善定睛看着周赵,这厮脸皮怎么这么厚?!

那边寒暄终于告一段落,李世民无奈的看了眼还在裹伤的子侄辈,“辅机,这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长安令处置吧。”长孙无忌瞥了眼远远的李善诸人,“下手倒是挺狠。”

儿子鼻子都被打破了,长孙无忌自然恼火的很,而且还有那么多子侄辈呢,更何况今日出迎祖父的丘神勣、出迎父亲的高履行……这个脸算是丢大了。

“咳咳。”杜如晦咳嗽两声,向长孙无忌递去一个歉意的眼神,再向李世民低声道:“那少年郎……就是东山寺李善。”

“嗯?”李世民侧头看去,坐在大石上的少年虽然鼻青脸肿,但默然无语,既不慌张,也不恐惧。

“今日之事,说起来也只是少年私斗,不如叫来问个究竟?”

长孙无忌诧异的看了眼插嘴的宇文士及。

“去岁往河北途中,还有人询东山寺李善是否陇西李氏子弟呢?”

长孙无忌转头看向另一侧也插嘴的李客师,好嘛,你们儿子没被揍是吧?

“殿下不如亲审?”房玄龄笑着提议,给长孙无忌递去个眼神,我儿子可是被揍了的,现在还捂着小腿哼哼呢。

李世民笑了笑,对高士廉说:“如今闲置,无所事事,见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少年郎带着四五个随从,而大郎等人光是随从就不止十人,却如此狼狈落败。”高士廉捋须道:“倒非凡品。”

宇文士及在一旁低声说了几句,高士廉讶然道:“此人倒是有些手段,心思机巧,不像是蛮横之辈。”

最是喜欢举荐人才的房玄龄微微皱眉,本想开口的他闭上了嘴,他敏锐的察觉到,宇文士及今日有些古怪,太过殷勤热心了。

那当然,老婆刚刚送到人家宅子里。

李世民先去子侄辈那边逛了一圈,笑骂着打趣了几句,其中最狼狈的是程咬金的长子程处默。

程咬金是秦王府中出了名的骁勇善战,与秦琼、尉迟敬德、翟长孙三人合力统领秦王府的杀手锏玄甲骑兵。

程处默自持武艺精熟……结果现在捂着肋下强忍疼痛,额头上汗珠连连,呃,李善的杰作。

“何家子弟,在此胡闹?”

开口询问的是长孙无忌。

李善躬身行礼,朗声道:“久闻秦王南征北战,所向披靡,旌旗所指,无不俯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下乡野村夫,却也是大唐子民,不知为何遭此厄运?”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翻下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