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很多事情,是我对不住阿萍,从小我就偏心阿峰,因为阿峰是儿子。” “都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可到了,还是女儿才靠得住。” “就算没有这块肉,我也记着阿萍的好。” 李母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眼泪扑簌而下。 在她病入膏肓的时候,她指望的儿子没有带她去医院,而是觉得自己累赘,把自己吭哧吭哧的背到这里来,把自己丢在这里不闻不问。 那么多天过去了,李峰甚至没有打过一个电话过来。 虽然那时候李母已经病重,但李峰做的事情,她都记得。 反倒是陆母,在她病重的时候,没有嫌弃她累赘,把她留在家里。 给她煎药,照顾她,擦身子,晒太阳,躺了那么多天,李母身上总是干干净净的,那都是陆母照顾的仔细。 还有林樱和陆云霁,甚至还有陆星辰这个小娃娃。 林樱不忙的时候,就会帮衬着陆母搭手,陆云霁也会每天过来陪她坐坐,陆星辰也时常来逗她开心。 在陆家的这段时间,比李母过去几年在儿子家里都要开心。 “可是外婆,这些话您为什么不和妈说呢?” 林樱不解。 她发现这些天以来,李母和每个人都有话说,连对着她这个外孙媳妇儿都会聊上几句,唯独在对着陆母的时候,李母总是格外沉默。 刚刚的这番话要是让陆母听到,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些话,不该是对她说的,应该是对陆母说的才对。 李母垂下眼眸,眼里有几分林樱看不懂的思绪。 其实啊,人有时候就是这样。 越是对待亲近的人,有些话越是说不出口。 林樱的眼神太过炙热,李母小声啜泣出声。 她颤颤巍巍的拉过林樱的手。 “我,我说不出口啊!” “我亏欠这个女儿太多太多了,当初她结婚的时候,我什么都没为她准备,我知道不好,可我没有为她争取过哪怕一次。” 李母吸了吸鼻子,老泪纵横。 不论是在哪个年代,女人的嫁妆都是家人给的底气。 当初陆母嫁过来的时候,什么嫁妆都没有,可彩礼却没少收,就这件事,让陆母在村子被戳了许久的脊梁骨。 而李母呢,明知道这对陆母来说意味着什么,却依然无动于衷。 她愧对陆母。 陆母对她越好,她越是愧疚。 可若是陆母对她不管不顾,那她是不会有任何的愧疚的,只会觉得自己当初的做法是对的。 人心,一向如此。 林樱心下了然,其实她应该和陆母有共鸣的。 因为当初原身嫁过来的时候,也没带嫁妆。 只有一床旧被子,还是家里永久了,春秀莲给里面的棉花重新弹了弹,缝了个新的被套,就让她带过来了。 但她不是原身,所以还好,并不觉得有多委屈。 “外婆,妈既然没有不管您,她就没有怪您,您也得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妈,妈要是听见了,回很高兴的。” 林樱劝说道。 “真的吗?” 李母眼里亮起几分光芒。 “当然是真的!” 林樱打包票。 祖孙二人在里面说话,殊不知,陆母就站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 陆母是来送药的,想着这药刚熬好,放着晾一晾,吃完饭正好可以喝。 她刚走过来,就听到李母的话。 陆母的脸上已是布满泪痕。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