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世子妃很喜欢辣炒小河虾,小厨房一片喜气洋洋。 “姜还是老的辣,刘管事果然做得一手好菜,能讨得世子妃的欢心!”一个厨娘奉承的说。 大家都知道,最近刘嫂子窝囊得很,心里不好受难受。 这会儿终于出了口气,便都纷纷向她道贺。 “世子妃都说了呢,这道菜要好好做,明日家宴,献给老爷夫人尝尝!到时候刘管事可就平步青云了!” 刘管事喜不自胜,嘴上还在谦虚: “大家过奖了,都是分内事......” 正热闹着呢,一个二等丫鬟摇摇摆摆出现在厨房门口。 “今个儿的辣炒小河虾做得好,世子妃用着高兴,赏做菜的厨娘银子一锭!” 哇! 大伙眼神发亮,齐齐羡慕地看着刘嫂子。 刘嫂子春风满面,志得意满地伸手迎上去: “谢谢姑......” “有你什么事?”那丫鬟却倨傲地瞟了她一眼。 然后环视众人: “张婶呢?快些而来领赏啊!” 张婶? 众人惊掉下巴。 而张婶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一脸得意,大方地接过丫鬟手中的银锭、 “张氏谢过世子妃,谢过姑娘!” 刘嫂子不可置信地呆立,脸涨得通红。 “这......这不对啊姑娘。”她急急忙忙开口:“姑娘是不是弄错了?那辣炒小河虾,是我做的,还是姑娘亲手拿走的呀。” 丫鬟给了她一个鄙夷的眼神: “谁弄错了?我拿走了没错,但是张婶也做了辣炒小河虾,我两盘都拿走了不成吗?是海棠姐姐说,张婶的瞧着更可口一些,不要了你的,关我何事?” 她把身一扭,留下一句话: “技不如人还叽叽歪歪,你要说理,自己找海棠姐姐去吧!” 丫鬟走了,留下一厨房的错愕和尴尬。 张副管事笑笑: “原是大家的荣耀,我不能一个人独占了,今日我自掏腰包,请大家吃顿好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吱声。 沉默了一会儿,刘嫂子突然捂脸,哭着跑了出去! 她走了,余下的人也就没顾忌,开始三三两两与张副管事搭话。 林妩一直默默坐在角落里。 趁这会儿无人注意,她将一碟甜品,交给来传菜的丫鬟。 而膳桌上,沈月柔和宁司寒还在把酒欢。 下头突然传上来两碗新式甜汤,散发着浓郁的奶香和茶香,并几个圆圆的东西,有紫色的,有芋色的,有黄色的,宛如汤圆一般,可又比汤圆看着舒心、闻着香多了。 本就口干得厉害,想喝点甜的的宁司寒,立即来了兴致: “这是什么?” 下头小丫鬟不知事,脆生生道: “禀世子爷,这是小厨房研究出来的饭后点心,叫奶茶和芋圆。” 宁司寒一听大感兴趣,便叫呈上来,尝了一口,完全就是他喜欢的味道,脸都亮了。 “柔娘,你这小厨房的厨娘们,十分有心!”他赞道。 沈月柔受着这咱们,勉强笑了一下,心里却嘀咕: 小厨房怎的想起做甜点来了?往日她不爱吃这些甜的,且什么奶茶芋圆,也未曾听说过呀。 她心里突突的,有些不祥预感。 一股下意识的危机感,让她脱口就问: “这道甜点,谁做的?” 小丫鬟还不知道危险将至呢,笑嘻嘻道: “禀世子妃,是小厨房的妩儿姑娘。” 沈月柔马上变了脸色。 宁司寒还在美滋滋地捧着碗和奶茶呢,突然一股大力推他的手,奶茶泼了一身。 沈月柔面色狰狞: “还喝?好喝吗?你是不是对那妩儿有意思?呜呜呜呜!” 宁司寒被这么推了一下,本是震惊,又给奶茶泼了,很是郁闷,刚要发火却又看到沈月柔哭嘤嘤,顿时头大。 “这是怎的了?”他勉强压下心中不耐烦,好声好气劝道。 “爷不过是喝了一碗奶茶,你又扯到哪里去?” “什么妩儿,爷见都未见过几回,你在瞎想什么呢?” 沈月柔自然也知道,但她疑心重,又特别敏感,尤其是高嫁给宁司寒,表面上趾高气昂,实际心里特别自卑,生怕哪日宁司寒嫌她这不好那不好,她失宠了。 于是面对宁司寒时,总是很没有安全感,他随时抚慰她,她就越是作天作地,非要宁司寒使劲浑身解数,捧着她哄着她,她才能够稍稍舒服一点。 因此,此时宁司寒说这话,对她而刚刚开始。 “你别哄我了!” 她流下泪来,将桌上的奶茶、芋圆都扫在地上,双眼发红。 “那贱丫头狐媚,你们男子又抵挡不住些好颜色,今日没有点什么,谁知日后有没有?” “瞧这奶茶芋圆都端上来了,什么奶又什么圆,听着就膈应人!” “来人呀,替我去将那丫头拖上来,打一顿嘴巴!” 她说完,吧身子一扭扑倒桌上,呜呜哭了起来。 宁司寒被她这无中生有胡搅蛮缠一通,又羞又气,腾地站了起来: “你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呀?爷是那样的人吗?” “你我夫妻一体,你这般无中生有,损了我的名声,亦是毁了你的颜面,也伤了国公府的体面,你这是当世子妃该做的吗?” “站住!”他止住要跑去拿林妩的海棠:“打了那丫头,不就等于坐实她与爷有阴私?” “爷没做过的事,断断不能承认。谁敢动一下,爷就不客气了!” 海棠眼底闪过怨恨,但到底是立住了脚。 但沈月柔一听这话,马上发疯了。 又是哭又是跺脚,还要一头撞死。 夫妻俩真是闹了好大一场。 虽然到最后,还是宁司寒服了软百般哄劝,沈月柔破涕为笑为结局,可到底伤了夫妻情分。 沈月柔自是不知道,只觉得宁司寒一如既往地爱她,但在宁司寒心中,却已经有一丝疲惫了。 虽说是青梅竹马打小就有的情谊,但沈月柔这般兴风作浪,谁能地久天长地忍耐? 离开瑶光院时,宁司寒觉得身心俱疲。 折腾了这么久,他是滴水未进,哄人哄得声音都嘶哑了,这会子灵魂出窍一般走在园子里,他忽然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正当他心灰意冷回到松涛苑时,管事推门进来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