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时，夜市都没那么热闹了。 萧蓁蓁扭头看向萧宸，“皇兄，阿楹姐姐就劳你送回去了。”阿楹嫂嫂以后还是在心里喊吧，毕竟，他们还未成亲，阿楹嫂嫂有些介意。 “自然。”萧宸淡淡回答，还看了谢楹一眼。 萧蓁蓁又看向谢楹，“阿楹姐姐再见。” “再见。” 周轶清也同萧宸，谢楹拱手做别，紧接着二人骑着马儿朝越王府去。 萧宸看向谢楹，“走吧，送你回国公府。” “我其实可以自己回去，也就一炷香的马程。” “不，我今夜有些话要和你说。” 谢楹：“……” 今夜…… 他这是毫不知羞又要爬她窗了。 俊男俊女打马而去，很快便到了谢国公府。 谢楹道：“多谢。” 萧宸一笑，“嗯。” 门房将谢楹的马儿牵走时，萧宸也翻身下马，对门房道：“明日记得将御马送还宫中去。” “是宸王殿下。”门房躬身回答，难怪这马儿看着眼生，原来是宫里的马儿。 谢楹转身朝谢国公府走去。 萧宸挥手，可怜，谢楹都不回头—— 她回头笑了下，然后转身走了。 萧宸在附近欣赏了一时的月色，估摸着她洗漱好了，这才施展功法，不过眨眼不见身影，几息间就到了少女的闺房外。 窗户边，明月照得明晃晃的。 那窗户也开着，少女站在窗边，刻意在等他。 四目相对间，谢楹问道：“这么晚了，你还不预备歇息吗？” “跟你说些话再走。” 谢楹堵在窗户边。 萧宸也没进屋，只站在床边，但青年的身量太高，他只得弯腰抬眸去看谢楹，“我们就这样说话？” 谢楹笑笑，然后让身。 青年进屋之后，泰然自若的坐到了贵妃上去，谢楹也一并过去并点燃了烛台。 谢楹坐到圆凳上，好笑不笑的看着他，“现在可以说了。” 萧宸想到容舅舅说的话，他突然就笑开了，那样清隽的面孔，突然笑得那样好看，谢楹一时怔住，这是她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萧宸笑得这样好看。 “到底？”谢楹有些怀疑，今日见过容洵大人之后，他心情似乎就特别好。 容洵跟他说了什么吗？ 萧宸抿着唇，然后伸手，“阿楹过来，我便告诉你。” 谢楹早不矫情了，她走过去，拉着他的手，顺势坐在了他身边，扭头看半靠在贵妃椅上的青年，那青年眉眼惺忪，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说啊。” 谢楹看着他，伸手攘了下他的手臂，怎么笑得这么花枝乱颤的？ 这还是萧宸？ 那个渊清玉絜的监正大人？ 萧宸揉捻着她的手指笑着看她，然后说道：“容舅舅说，我们会儿孙绕膝，共享天伦之乐的。” 谢楹脸上的笑意微愣，然后又红着脸瞪他，“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是容舅舅说的，只要你想要，我们能生好几个……” 谢楹：“你不要脸。”她起身要走，可青年的手瞬间将她的腰肢抱住。 “不许走，你刚刚有没有听清楚，容舅舅说了，我们能生好多孩子。”他看着她，可不让她逃避，“嗯？” 谢楹红着脸瞪他，“这种事你也和容舅——容大人说？” “你都叫他容舅舅了。” “我没有，那是被你气得说了胡话。”谢楹看着他，这些日子以来，他真是越来越让她大开眼界。 萧宸怕她真生气，说道：“我是想和容舅舅说，但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问，然后，容舅舅自己说的，他说我们会白头偕老，儿孙满堂的。” 谢楹心口怦怦怦的跳，她起身，萧宸也松开了她的手，他知道，要给她一点儿时间消化。 下一瞬，谢楹回过头来，她看着萧宸，“我们真的可以？” “嗯，不信你——试试。” “这怎么试？” “嫁给我，就可以试了。” 谢楹：“……” “阿楹。”萧宸又喊她一声。 “你让我想想……” “你都想了那么久了，还要想到什么时候去？” 谢楹道：“到时候万一我还是不能，”生又该如何？她看着他，他到底懂不懂她内心里的煎熬。 “不能生就不能生，若三五年怀不上，我就吃绝子药，咱们就两个人，谁也别想后悔！” 谢楹：“……” “你或许不清楚，可我却是知道的，我父皇为不让母后多生孩子遭罪，便在生了蓁儿之后吃了绝子的药。” 谢楹看着萧宸，青年那双阒黑的眸子，无比的坚定认真，她点了头。 管不了以后了。 至少此时此刻他们对彼此的情感都是最真实的，谢楹道：“我们签个协议。” “还要签协议？” “嗯，三年后，你不许喝绝子药，倘若我还是不能生，那时候你若还要我，我们便在一起，你若要纳妾之类的，我们便和离。” 萧宸点头，“好。”反正，他是绝不会不要她的。 谢楹看他答应如此快，就知道他心底到底想着什么，不论如何，这也算是对她，或者他一个保障，将来若是闹分手，也不至于过分难看。 他毕竟是宸王殿下，和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若签了协议，他纳妾也好，要去生孩子也好，她只管离开便罢了。 萧宸看她如此没有安全感，心底一阵心疼，又觉得自己做得不够。 可到底，她同意嫁了。 “那我再把咱们的好日子呈上去，让皇上知晓，让礼部准备。” 谢楹想想，“此前收到家书，我父亲母亲也快回来了，但却不知道是腊月还是年后。” “那就立春后，立春之后有个好日子，宜嫁娶。” 谢楹不看他，“都随你。” 萧宸从贵妃椅上起身，看着她十分开心，“那我们说好了，这次可不许反悔。”他顿了顿，“便是你要反悔，我便拉出皇上来，看你敢抗旨不尊！” 谢楹噗呲一笑，皇上也不会强迫她嫁人！ 她点了点头，“不会了。” 她不会再后悔了，跟他这暗渡陈仓这些日子，她早想好了，既然她心里只装着他，他也一直不放弃，倒不如签好协议，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 反正他是宸王，即便她不能生，和离了，他要娶妻，有的是喜欢他的姑娘。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