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安宁缩了缩,可人已经被苏妘拉着到了一旁坐下。 “皇后娘娘,臣妇何德何能能让皇后娘娘为臣妇看痤疮?” “你是林世安的妻子,当初亦是本宫亲自为你们牵线搭媒,你自然值得本宫上心。” 等这一天可是等了许久。 不上心怎么能成呢? “林夫人在紧张?”苏妘一边问,一边拿出一瓶药膏来。 李太医有些不明所以,刚刚他是准备让女学徒们都散了。 但涵香悄悄跟他说,让所有人都看着。 李太医对女学徒们说道:“众所周知,皇后娘娘当年仅凭一己之力,医好了还是淮南王时的皇上,乃是医学奇才。” “接下来,皇后娘娘为林夫人治脸上的疮,大家都留下来观瞻。” “是。” 卿安宁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一两百人的医女们,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可看苏妘那淡淡的模样,笑盈盈的跟她说,“林夫人同林将军都还好吧?有时间要多到宫里走动才是。” 卿安宁点着头,“是,若皇后娘娘不嫌弃,臣妇一定多进宫陪伴娘娘左右。” “那最好了。”她笑着给她诊脉。 “你好像有些中毒的迹象。”苏妘迟疑的说。 卿安宁装做不知的瞪大了双眼,苏妘拿起银针,“面上长了疮,多半是内里有毒未清。” “林夫人可知刺什么穴位为好?” 卿安宁看着她手里的圆针,拧着眉头不确定的道:“主曲池、血海、患部,配穴少女你痒甚、阴陵泉、三阴交、血虚、膈俞、足三里。” 苏妘点头,将她说的话与女学徒们说了一遍。 卿安宁看她如此认真,当真是在教学也安心了不少。 “难怪清宁说,林夫人学得十分认真,果然厉害,当初本宫学这些,也足足用了两三个月呢。” 卿安宁皮笑肉不笑的点头。 “那你可知道,每次针灸用时?” “回皇后娘娘,温和灸:每个穴位针灸一刻钟,或两个钟以内。” 苏妘已经给银针消毒,“的确如此,林夫人果真是学医的天才。” “皇后娘娘谬赞了,不过是臣妇从医书上看来的。” “足以证明你很用心,林夫人不必紧张。” “臣妇不紧张。” 卿安宁看着银针刺入她的曲池,再看她下手如神,针法精准,入肉之后只有一星点麻。 她偷偷打量。 是皇后又如何? 她将苏妘、萧陆声,以及林世安这些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可怜他们还不自知。 还在这里给她治病,虽然这针灸不能解她的毒。 但对她身体也有个缓冲的作用,有益无害。 “皇后娘娘针灸的时候可真入神,简直就是世间少有的神医。” “简直就是我辈之楷模。” 女学徒们一边观瞻,一边发出喟叹,从起初来学医,想有机会入宫,看到皇上,再到现在她们真的想学一技之长,甚至想当个女官。 看着那些女学徒的羡慕之色,卿安宁眼底闪过一丝的嫉妒。 当初她差一点就将苏妘,萧陆声这些人踩在脚下了! 若不是苏妘运气好,她现在急于脱身,指不定萧陆声也会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到时候,她还有什么好神气的? 嘶 忽然面上一阵冰冰凉,卿安宁回神来,只见苏妘正在她额头擦着什么。 苏妘道:“这是我自制的解毒膏,你额头这些疮算不得什么,多涂抹几次就会好的。” 这解毒膏就是她特制的卸妆神药,不管卿安宁那妆多难洗。 这药膏涂抹均匀,再擦掉,保准她露出庐山真面目来。 越擦,苏妘一颗心就越激奋! 果然! 果然是她!!! “多谢皇后娘娘,我这些疮不碍事。” “怎么会不碍事呢?都道女为悦己者容,想必林将军也希望看到更容光焕发的你不是吗?” “娘娘说的是。” 她与苏妘鲜少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眼下看着她,这张脸是真好看啊。 这么一看,心里已经想了无数条如何毁掉她脸的法子。 苏妘挖了药膏在她脸上涂抹,“涂抹均匀之后,要把多余的药膏擦掉,如此反复几次,我保准林夫人的心毒就会全好了。” 心毒? 这话是什么意思? 卿安宁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只是她瞥眼看到一旁的李太医,李院使等人面色有些不对劲。 再看院子里的女学徒们,一个个面色凝重,似乎有些紧张。 她正想问什么的时候,苏妘看着她道:“夫人这张脸,这些疮是真的好了不少啊。” 一边说,一边托着她的下颌,让众人看。 那张脸,哪儿还可有林夫人的半点模样? 脸上的疮极多也就算了。 分明就像是换了一张脸,那眉眼竟与皇后有几分相似。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所有人吃惊着,却鸦雀无声。 “皇上驾到。” 有人喊了一嗓子。 萧陆声一来,众人都对着他行礼。 苏妘也连忙迎了过去,秉着小心为上,她还是离李娟绫远一点比较好! 李娟绫也跟着起身,跪迎,“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皇上。” 萧陆声拉着苏妘的手,“皇后今日可还好?”他一边问,一边看向跪在不远处的卿安宁——不,李娟绫。 那张脸,哪怕长了不少的疮,也依然能看出她眉眼与妘儿的确是有几分相似。 只可惜人相似,心却毒如蛇蝎! 苏妘点着头,“很好,正为卿小姐针灸,治疮呢。” 她说着,朝萧陆声身后跟着的林世安等人看去。 林世安在看到卿安宁,不,在看到那张他并不认识的脸时,已经知道他就是李娟绫了。 “众位平身。” 萧陆声笑笑,看着李娟绫淡淡的问道,“这位是哪家的小姐?朕看着如此面生?” 李娟绫身子一抖,萧陆声刚刚是在说她吗? 她一定是听错了! 萧陆声怎么会不认识她? 她可是林世安明媒正娶的夫人,萧陆声是见过她的。 “夫君,这是卿安宁。”苏妘替她回答道。 萧陆声‘哦’了一声,“嘶,只是看这身影,挺像那死去多年的李妃呢。”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