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钰一进去,便看见她如同刚从温泉里出来一样湿漉漉的,昏沉迷糊的用委屈的眼神看他,脸因为生理反应红的像粉扑扑的桃子。
“你去哪里了?”她不高兴的问,声音却是软的,像是能掐出水来。
“出去拿抑制剂。”应该先给自己来一针的,徐斯钰闭了闭眼,碍于俞欢的状态,还是快步拿着抑制剂走过来。
俞欢原本蔫蔫的如同被晒干的叶子,看见那闪着寒光的长针头,猛的精神起来。
“只能打针吗?”她睁大眼睛问,眼睛里汪着水,像一湾小湖,映到徐斯钰心里。
“嗯。”徐斯钰嗓音艰涩的应了一声,应完就咬住了牙,以免自己说出第二个答案来。当然不,当然还有别的法子。
只是,他要是下手了,难保父亲不会弄死他。弄死他倒也是小事,要是连累了她。
他垂着眼,遮住沉郁的眼神。
徐斯钰握住了俞欢的右手腕,要扎在她手臂上。
她的身体却绷得紧紧的,哭着用另一只手在终端上查方法。
真让她查到了,她反捉住他的袖子,泪眼朦胧的仰头看他,“给我一个临时标记。”
徐斯钰面部抽搐了一下,他的指骨都快捏碎了。但凡早两天,不知道父亲回来,他都能毫不犹豫的下口。
说不定他们还会度过一个非常美妙的夜晚。
但那都是幻想。
他只能用一只手扶住俞欢的肩,弯腰吻她,很深入的吻,吞咽的声音响亮黏腻,漫长到让人感到窒息。
而俞欢这时候正需要这样的吻,她舒服的眼睛微微眯起来,抱着徐斯钰的胳膊无意识的闻他的信息素味道。
手臂放松下来,就是这时候,徐斯钰狠了狠心,一针扎上去。
俞欢疼了一下,脸顿时垮下来,亲也不让亲了,却已经晚了,只能泪汪汪的捂着挨了一针的手臂。
发情期的omega本来就脆弱至极,容易有情绪波动,俞欢又受了这委屈,脸都快皱成包子了,连带着对徐斯钰万分讨厌起来。
“我再也不跟你玩了。”她带着一点哭腔恶狠狠的威胁。
徐斯钰还没说什么,她又把自己蒙进被子里,被子里鼓出来一个包,她藏在里面,才有一点安全感。
委屈的不得了。
徐斯钰爱怜的看着她,却也只能先出去往给自己来了一针。又多拿出来一针放着,以备不时之需。
发情期的omega说话不算话是很正常的事。抑制剂打下去,发情期带来的身体上的反应消下来一点,但黏腻的渴求的状态却很难走出来。
徐斯钰进去喂她吃蛋羹的时候,她又不受控制的抱住了他的手臂。
他垂眸看她,她肤色很白,这会因为身体原因脸上漫着一层消不下去的粉红,眼睛也湿润,很脆弱,看着很需要人的安慰和爱抚。
只是后一样他给不了她,他只能任由她贴着他。
他去哪里她都要跟着他,哪怕是下楼去拿个文件,也要紧贴着他。
“你不能丢下我。”她迷迷蒙蒙的撒娇。
怎么会。
如果可以,他宁愿他一辈子缠着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徐斯钰脸上刚浮现的笑意又凝滞住了。
他在她卧室里办公,工作没做多少,反倒被俞欢贴蹭的打了第二针抑制剂。
“你也要打针呀。”她这会软和的不可思议,不见半点平日里的坏脾气,乖乖靠着他,看他面不改色的给自己扎针。
她只是看着也害怕,转过头贴着他的胸腔不再看,等他打完就夸他好勇敢。
好勇敢。
多么美好的字眼。
徐斯钰分化的早,但他生理知识了解的充足,谁也没惊动自己去登记做了检查,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年纪的小孩,带着家长来的,连做检查都害怕。
小孩的家长,一个看着很温柔的女子,耐心十足的哄着他,夸他勇敢夸他厉害。
幼稚死了,年少的徐斯钰自以为很酷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然而如今他得到这句夸奖,才惊觉原来当时的他,也很想要这一句话。
父亲、规矩、身份……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他像剥开硬壳露出内里的贝类,紧紧的依附住他旁边的人。
他们接了很多个吻,心跳声重的好像在打鼓,混乱中遮住了楼下不同寻常的动静。
俞欢被亲的很舒服,骨头都懒洋洋的,亲够了,餍足的靠着徐斯钰的肩愣神发呆。
徐斯钰突然问:“喜欢我吗?”
简短的几个字,由沙哑的嗓音说出来,像是蕴着数不尽的浓稠***,又因为不敢问轻的好像羽毛在耳畔拂过。
俞欢这会心情好,见不得他这卑微祈求的样子,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甜甜的说:“喜欢你。”
门就是这时候被推开的。
门外的修长身影,因为赶路而风尘仆仆,无机质的看不出情绪的灰黑色眼睛,注视着依偎在一起的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