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之洲,凤族学堂。
狐岫凝心不在焉的盯着属于这个世界的文字,黑漆漆的扁平石头上面泛着数个细小而扭曲的金光。
旁边的夫子时而惋惜,时而激愤,所讲的知识已是重复的第三次,她早已烂熟于心。
露天的学堂,花草树木作伴,简陋的石制桌椅,若不是狐岫凝知道这里仅仅是与世隔绝的森林,还以为她穿越到了原始时期。
算上前世二十一年,加上今生,她的也到了不可言说的岁数——一百余三。
她本是一个熬了三个通宵、刚赶完毕业论文的大学生,累的倒头就睡,结果再一睁眼就到了这里。
前世的记忆逐渐模糊,宛若有一层薄纱,看不清,看不透。
而有一段记忆清楚得执拗困在心间,前世年幼时,父母曾亲昵的抱着她唤“宝贝”。
可是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儿子后,恨不得与她老死不相往来,一个本子内列着从小到大的花销,记得清清楚楚,细致到哪一分钟买了个发卡。
恨他们的绝情吗?
好像也没有。
没想到今生带着记忆胎穿成了一只白狐,算是终于得天独厚,出生便是人型。
狐岫凝对自己不是人这件事接受良好,甚至还饶有兴致揉捏自己毛茸茸的尾巴。
唯一让她久久挂念的是那个女人。
刚出生那会听力不佳,眼前模糊,隐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她伸着小手,轻轻拍着她的身子。
没几日,伴随着心脏针扎似的一痛,狐岫凝感受到自己离开了温暖的怀抱,被另一人接过,萦绕着淡淡的冷花香。
一直到现在近八十年的时间,狐岫凝再也没见过母亲,也不知父亲在何处。
姑姑对此绝口不提,带着她来到希望之洲后消失不见。
“咳咳咳。”
夫子咳了几声,他身形瘦削,面部凹陷,两缕长长的白色眉毛垂下,穿着仙风道骨的白色衣袍,似乎一阵风吹过便会枯折。
“你们这些不知好赖的小妖,老夫讲的其他妖想听都听不到,你们却……哎,也罢也罢,”老人大手一挥,大石头上的内容变得若隐若现,他紧接道,“明日老夫抽查,若是有谁没记住,仔细看你们有几根毛可拔!”
夫子微微驼着背,拄着木棍,手抵在唇边再次用力咳了几声。
等学堂内所有妖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他身上时,这才缓缓出声:“过几天有一个小型比试,最后一名将逐出学堂,你们心里有点数,看看自己修为在什么水平。”
狐岫凝认真思考着,忽然感到一道灼热的视线,似有所感抬头,便看到夫子轻飘飘睨了她一眼,充满讽刺意味。
她心中轻嗤一声,面上依旧恭恭敬敬点头微笑。
在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不能露出锋芒,这是她前世摸爬滚打探索出的人生信条。
“碰!”
木棍重重敲在地上,除了狐岫凝之外的所有妖全都面目狰狞,见状,她也装模作样捂着耳朵。
始作俑者却只觉得这些人丢脸,修炼这么久,连这点威压都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