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还没大亮,叶十三带着三人摸回了烽火台。 “砰砰砰……” 敲了半天门,通道里才有了脚步声。 打着哈欠的张由甲,这才慢腾腾地给开了门。 “有又何事?” 睡眼惺忪的张由甲,没看清眼前的来人,张嘴就又问道:“不是说你们守着暗哨,以防鞑子攀岩突袭吗?你小子是不是偷懒,找借口回来补觉?” “老东西!” 上前叫门的马成,霎时脸都绿了,怒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的溜回来的吗?” “混账东西!” 叶十三眉头一挑,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张由甲和马成,率先就进了烽火台里面。 “谁呀?”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燧道的牛粪火塘处传了过来。 叶十三定睛一看,光溜着身子的张寡妇,正把半片破毡扯起来往身上盖,嘴里还嘟囔道:“是不是你们那个什长被鞑子给弄死了,你们跑回来报信搬救兵?” 叶十三强忍着心头涌起的爆棚杀机,一步一步顺着步梯上了烽火台顶上。 “你他娘的给老子起来!” 一到顶上,怒不可遏的叶十三,一脚就踹向裹着一片破毡,蜷缩在垛口下睡觉的张发。 要不是这俩货一个在顶上睡懒觉,一个在下面燧道偷女人,哪有他们回来时不被发现的? “好啊!” 在顶上的叶十三,同时也听到下面丁威在骂。 “老子跟着什长大人野外挨冻受累地值守抗敌,你这老东西倒好,搂着这老娘们在火堆旁快活。” “切!老娘只是来借东西,天黑路滑,这才在你们这鬼坑道里受了一夜的罪,就是以前,高五那死鬼请老娘,老娘都不来这鬼地方。” 好像是张寡妇不屑的声音,开始回击丁威了。 “嗷嗷!” 被叶十三一脚踹醒了的张发,第一反应就在叶十三面前一个驴打滚,然后急忙翻身跪了下来。 “什长大人赎罪,小的这是太困了,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哼!” 叶十三冷哼一声,沉声斥道“一会再收拾你,跟老子下去。” 鸟人! 叶十三背起双手转过身子,肚里又嘀咕道:“看来,像张由甲这种人,是留不得了,不知道感恩的人,就是头狼,保不准哪一天,这货会在背后捅刀子的。” 下到烽火台的燧道,瞥了一眼火堆旁扔着的几块啃得干净的羊骨头。 他娘的,老子冒死从鞑子手里抢来的食物,居然喂了张寡妇这种烂婆娘。 见到叶十三下来,张由甲一脸尴尬,讪笑道“她,就是来借东西的,天晚了,就……”“啪!” 张由甲话还没说完,老脸上就挨了叶十三的重重一抽。 “咚……” 陀螺一样,接连转了三圈的张由甲,喷出一口碎牙后就栽倒在地上。 “你……你打人……” 面对张由甲的质问,叶十三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向前走了一步,道“打不得吗?” “呸!” 为了在张寡妇面前,摆起一副男人气概来,张由甲硬着头皮,吼道“就是前什长大人高五,也不能随便打骂我等几个,你一个奴籍兵卒,还是靠我们哥几个举荐,才坐上这个什长位子,你不知感恩,居然还恩将仇报?” 面对张由甲的指控,叶十三不但没怒,而且还笑了。 “砰!” 叶十三是没怒,但一向不爱说话的闷葫芦李富贵却怒了,照准张由甲的腰眼就是一脚。 “哎呀呀!” 张由甲疼得张大了满是血污的大嘴,杀猪般地吼道:“好你个兔崽子,翅膀硬了不是?敢打老子,老子要……” 话没说完,看到叶十三眸子里暴起的寒芒时,张由甲不由得浑身一哆嗦。 这眼神,是要杀人的征兆。 张由甲的发狂,更激得叶十三下定了杀他决心。 要是张由甲这时候跪下来求饶,承认自己所犯的错误,事情或许还有一丝转机。 蠢就蠢在这个老兵油子,居然在一个女人面前,被打肿了脸,还上赶着充起了胖子。 叶十三懒得和这种人废话。 目光一扫马成和丁威,缓缓说道“军纪都清楚吧!” “什长大人,小的们都清楚,烽燧兵玩忽职守,死罪!” 二人异口同声,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好!” 背着双手的叶十三,点点头又道“大敌当前,如此玩忽职守,带到昨夜御敌的地方,斩首祭旗,以明我黄羊岘烽火台抗敌之志。” 说完,叶十三把目光投向地上趴着的张由甲,淡淡又道“放心好了,我会向上面报战损的,会给你的家人争取一份抚恤金的。” 战损? 当初的损招,这一下用在了自己身上。 真可谓是报应来得太快,让张由甲接都接不住。 “饶命啊……什长大人……” 一阵肝胆俱裂的张由甲,这时候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迟了! 一切都迟了。 只见叶十三眼里寒芒闪过,吼道:“带出去,祭旗明志。” “是!” 丁威和马成,神情顿时一凛。 二人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张由甲,直接就出了通道向远处的崖顶疾驰而去。 “饶命啊什长大人……” 张由甲的求饶声渐行渐远,叶十三收回视线,缓缓看向火塘边已经穿好了衣服的张寡妇。 冷瞥一眼,道“你非军中之人,本什长不便对你军法处置,但屯田村也非法外之地,自有人对你做出决断!” 说完,叶十三目光看向李富贵,道“押她去屯田村,交由徐佥事处置。” “是。” 李富贵面颊一抽,大步上前,铁钳一样的一只大手,握着张寡妇的一只脚腕就往外拖。 “军爷,民妇知错……” 方才还有恃无恐,在张由甲疯狼一样撕扯下,浪叫了一夜的张寡妇,此时一股腥臊的老尿,顺着大腿就流了一地。 本已对张寡妇行径司空见惯的李富贵,这时也怒火中烧,一阵用力拉扯下,差点让这个放荡不羁的寡妇的胯骨分了家。 “军爷,慢点啊,民妇的腿都断了!” 母狼一样嚎叫起来的张寡妇,手足一阵乱蹬之下就站了起来,低下头来乖乖的就往外走。 这一情景,直接把烽火台上偷懒睡觉的张发,也给吓尿了。 叶十三来了没几天,已经处决了一半的人。 这个奴籍兵卒,太他娘的可怕了。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