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妄不厌其烦敲着紧闭的房门,直到门内终于传来不耐烦的踱步声。 门打开一条细缝。 房内很暗,却阴沉不过许瞻皱着眉头的脸庞。 今天别烦我。 哥哥! 许妄从窄窄的门缝里扑进许瞻怀里,从黑暗里摸索到对方冰冷异常的手,欢天喜地按在自己肩膀,哥哥抱。 许瞻轻啧一声,将他推出房门,自己玩去,我今天很烦。 那明天呢?许妄追问,但许瞻的手已经放上了门把。 怕许瞻关门,他半个身体都挂在门框,我是哥哥唯一的弟弟,所以哥哥很爱我对不对? 爱?许瞻似乎是听见了笑话,阴沉的面上浮起一丝诡异微笑。 他居高临下望过来,你根本连正常人的感情都没有,居然需要爱? 回忆被疼痛打断。 眼前是李悠查看自己手腕的样子,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焦急与担心,幸亏及时来医院,这么一小会儿就肿起来了。 他小心翼翼放下许妄的腕子,下车绕到副驾打开门,朝车里伸过手,小心点,搭着我。 许妄莞尔,轻轻扣住那只手。 而后有意无意朝车窗外的无垠星空瞥去。 假设真的有灵魂这种东西。 「你得帮我保守秘密啊,哥哥。」 夜空无人回应 哥,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样子么? 李悠然任由许靠在自己身上往前走,因为许妄说自己重心不稳。 突然听对方这么问,他有些无奈,现在说这个干嘛。 说说嘛。许妄将脑袋轻轻埋进李悠然颈间,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总觉得手好痛。 这句话正中李悠然的心软处,可这也不是什么适合叙旧的好时机。 他想了许久,试着回到那天,回是回了,却只能想起许妄的眼泪和那些躲在阴暗处图谋遗产的该挨千刀的声音。 那一天所有的纷乱记忆收束在自己向许妄伸过去的手,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自己也做好了被当成怪叔叔的心理准备,可对方却无比信任地握了上来。 那时我觉得你很乖。李悠然想了想,换了个词,很单纯。 许妄不着痕迹挑眉,单纯? 嗯。李悠非常肯定地点头,你该庆幸我不是人贩子,哪有小孩儿什么都不问就和陌生人走的。 许妄似笑非笑望过来,硬要这么说的话,又哪有恶毒的人贩子哭得比亲人还伤心呢? 李悠然步子顿住了,你怎么知道 他隔着遥远记忆慌张地去捂眼角,后知后觉于七年前躲在角落里偷偷滚落的那些眼泪,早就被人看了去。 可慌乱过后是陡然窜上胸口的心虚。 当时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李悠然突然生出了辩解的心思,本来约定好了,等你哥哥登山回来,几个朋友要一起聚聚的,那是毕业前最后一次聚会了,我们都在等他说到这里,李悠然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许妄有些担忧地轻唤,他才恍然回神,啊,怎么说到这里了。 他故作轻松笑了笑,生硬地岔开话题,你看你一个月能平地摔两次,以后没事别往危险的地方跑知道了么? 不跑就不跑,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出去。许妄丝毫不觉得李悠然管得多,窃笑着黏糊糊靠得更近,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哥让我留下,那我就哪里都不去,你要实在不放心就把我锁 我去帮你挂号!没等许妄说完,李悠然已经着急忙慌挤进了人来人往的挂号大厅。 哈,又跑了。 许妄小声喃喃。 直到李悠然离开了身边,他才后知后觉感到了手腕一侧的刺痛。来医院之前他还能勉强开个车门,现在就连轻微的举起放下都疼得他忍不住直哼哼。 检查结果是韧带损伤导致的半脱位,好在症状并不太严重,只是听起来很吓人。 吓没吓到许妄先不论,反正是把李悠然吓到了。 他反复向医生确认要怎么修养,绷带怎么缠,护腕怎么戴,修养要多久,痊后情况又是如何。 医生连解释带安抚,最后被追问得实在无奈,转过头对许妄道:小伙子,你哥对你真好。 许妄不无得意,我哥最疼的就是我。 医生点点头,转过去对李悠然嘱咐,有人照顾肯定恢复得更快,短期内手上别使大力,这种损伤基本靠养,养不好容易落后遗症。 李悠然一听后遗症脸都白了,之后的回程路上也是忧心忡忡,一言不发。 许妄一开始还哼哼唧唧喊疼,妄图搏一搏他的关心,后面看他脸色不对劲,忙不迭改了口,啊,好像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诶。 李悠然看了他一眼,眸中满是歉意,宿舍就先别回去了。 许妄心下一动,嘴上却意外客气,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我自己回去注意点就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