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18号，对蜀省大几十万高考生来说，肯定是个特别的日子——出高考成绩了。 上午还不到七点，德州一中零九级六班的班级群，就开始有响动。 等到八、九点钟、大多数人起床后，更是热闹非凡。 大概昨晚喝了酒的缘故，暑期也一直早起的陈让，今儿倒是睡了个大懒觉，差不多十点钟才起床。 三十六岁版本的陈总，酒量倒是挺好。 十八岁版本的身体，却还没有任何酒精耐受力。 打开手机，浏览一下qq群历史消息后，陈让差不多知道班上同学考多少分了。 把他这个清北级别的超模选手除开，班上考得最好的、依然是罗文娟罗同学，660多，c9那个档次。 第三名是个平时话不多的男生，650分出头。 陈让想了想—— 这位兄台三诊大概排在班级十多位？ 高中三年、大大小小许多考试，也都没进过班级前十。 没成想人家高考爆了种，整了个班级第三。 这个成绩、中流九八五里面也能挑个较好的专业。 事实上每个班级，差不多都有这样的例子。 平时不声不响，然后高考来了个大的。 第四名是夏灵珊，640多分。 陈让有些疑惑。 没记错的话，前世的她，都没上620。 夏同学网上查的分，直接把网页截图发到了群里，能看到她的各科成绩分布。 陈让细看，明白了她爆种的原因——来自数学。 今年数学多难。 她却考了一百三十二。 “总不能说……是我给她制定的数学复习计划，起了作用吧？” 陈总还以为，以她的傲娇性子，绝不可能按照自己给她的规划复习的。 晃晃脑袋后，陈让接着看其他同学的成绩。 高三六班整体都考得不错。 譬如大黄哥，靠着陈让给他开的作文挂，多考了小二十分，整了个610多。 这个成绩上不了985，但是能上211——譬如西南交大。 要西交去不了，川农也行啊——甭管水分有多大，就说人家是不是211吧！ 反正今年是平行志愿，第一志愿足足五个，不存在滑档的可能。 陈让一边看着，一边替自己的“好大儿”规划未来。 “不对哦——我大黄哥这个成绩，今年还真能上九八五。” 陈总猛然拍了拍脑袋。 没记错的话，今年电子科大的调档线，出奇的低，超过一本线二十分就能上！ 黄博文这个分数，接受专业调剂的话，百分百能去。 虽然进不了好专业，但是没所谓，可以转专业的——转专业考试可比高考简单多了。 绝大多数高校，新生进校一两个月后，就会进行转专业考试，通常只考数学和英语。 难度其实比高考难，但是竞争却更小。 底层逻辑是这样的—— 第一，新生进校后，马上就是军训，然后大多数人，还会在大环境带动下，参加各种本质上毫无卵用的社团，这些都会消耗很多精力。 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高考结束到大学入学，中间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又有多少人还会继续看书学习？ 电子科大的好专业和差专业，高考录取分数能差大几十分，放在高考，得付出多少努力？ 但是大黄哥只需要暑期补下英语和数学，进校后也把精力放在这两科，转专业考试就是手拿把攥。 这就是所谓“信息差”了，哪怕是个小小的转专业考试，规划好了，也能改变命运。 班上其他同学——牟佳佳考了600分出头，肖茜580多，发挥都挺好。 李文涛这家伙，竟也有些超水准，考了将近620。 由是观之——高考前周女士那口鸡汤，当真灌的好。 班上成绩全线飘红，小三十人都上了一本线，肯定是重点班里面的翘楚，甚至能跟前面两个实验班别苗头。 “很好很强大，大家都牛逼……当然最牛的还得是你陈总，按照郑校说的，我考了全市第三，那我是不是该应个景，把qq名改了啊？” 第三就是古代的探花，陈让又是91年出生的。 这不就触发关键词了？ 于是陈总恶趣味作祟，把自己的qq名，从“陈富贵”改成了“91探花陈先生”。 学完车，下午三四点钟，陈让收到了林静姝发来的消息。 不是qq，而是短信。 说明林大校花已经回国。 聊了几句后，两人分享了高考成绩。 不愧是传说级学神，如前世般，林静姝考了个吓死人的707分，全省排第五，也是德州市唯一上七百分的选手。 陈让即便开着挂，也差了人家二十来分——所以她才是真正的“斗宗强者、恐怖如斯”。 “陈让呢，他今天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不会考砸了吧？” 陈让跟林大美人正聊得嗨，李文韬这家伙，却在班级qq群里面找存在感。 他蛐蛐陈让的这几句话，很快引来许多回复。 “陈让考砸了？不能吧……他三诊可是全班第一，比罗文娟都多了一分。而且他三诊后，每次小考都挺稳的，尤其数学，基本次次都是满分，恐怖的鸭批。” “呵呵，那可说不准，三诊是三诊，高考是高考，再说这次数学多难啊，他指不定数学考崩了，然后心态受了影响，导致第二天的理综和英语，也跟着崩盘……” “额，倒也有这种可能啊……” 班上同学的讨论，从窸窸窣窣到甚嚣尘——近乎所有人都以为陈让考砸了。 茜茜是美少女吖（肖茜）：@91探花陈先生，男神，你不会真考砸了吧（抱抱表情）？另外……你这个qq名是什么鬼？ 高三六班常务副班主任（李文韬）：茜美女，这家伙铁定考砸了，要不怎么话都不敢说？不过他可以复读的嘛，明年争取考个清华北大！ 茜茜是美少女吖：李文韬，你有意思么，哪怕陈让真考砸了，你也不能幸灾乐祸吧。 高三六班常务副班主任：茜美女，你不要诽谤我！ 此时一直在潜水的夏灵珊发了。 珊瑚海的孤岛：大家都别瞎猜了，陈让考了将近680分，数学还是省内唯一满分，昨天下午，清华跟北大，都抢着要他，差点没打起来。 夏同学这番话，成功让无比热闹的班级qq群，瞬间“熵增”到了极限，进入“热寂”。 起码有两分钟那么久，没有一条新消息。 茜茜是美少女吖：灵珊，我男神这么牛逼的？这个成绩，起码全市前五吧——哦，我明白了，难怪我家男神改qq名了，他考了全市第三？ 肖茜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安静。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仿佛宇宙元初的大爆炸，班级群瞬间从热寂走向沸腾。 “我靠，陈让这么牛逼的？” “清北抢着要他？” “数学省内唯一满分？” “全市第三啊……实验班那么多牛逼的学神，居然只有两个超过他的……” 看着群里面不断刷屏的消息—— 原本笃定陈让考砸了、还挺幸灾乐祸的李文韬，愉悦瞬间清零。 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咬牙切齿，甚至面目狰狞。 都恨不得把手机给砸了！ 当然并没有付诸行动——舍不得。 刚买的诺基亚n97啊，六千多块钱呢。 陈让跟林静姝聊完天后，觉得有些小困，干脆睡了一觉，直到傍晚。 起来后接着浏览班级群消息，表情逐渐哭笑不得。 陈总哪儿想得到、就是睡一觉的功夫，班级群里面居然上演了一出“龙王归来”。 可以想象，李文韬这个逼，当时有多尴尬了。 摇摇头后，陈让在班级群中冒了个泡。 “各位同学，都考挺好的嘛，恭喜大家。” 茜茜是美少女吖：哇，男神你终于现身了……不愧是我的男神，考这么好的！人家能给你生猴子吗？ “生生生，茜美女，咱们生一窝！” 牟佳佳：陈让，你考这么好，不得请个客啊？ 有牟同学带节奏，班上其他人、也有不少嚷嚷着叫陈让请客。 “可以的，明天早晨七点，我大黄哥家早餐店，我请客，大黄买单，量大管饱！” 别tm叫我大黄：小陈，你个狗比（一排血淋淋的匕首）！ “大黄，教你多少遍了，说点我不知道的事。” 众同学纷纷吐槽。 哪有人请客请早餐的，还是上午七点。 高考结束小十天了，大家都开始睡懒觉，谁起得来？ 面对众同学的吐槽，陈总起手就是一记“大荒囚天指”。 请客我也答应了，起不来是你们的事，跟我可没关系啊。 又在群里瞎掰扯几句，陈让看了看时间，发现都十点过了，正准备去洗漱睡觉，夏灵珊却冷不丁的在群里@了他。 “小陈，明天一起去游泳好不好？” 其实夏同学是想跟某人发私聊信息的，奈何某人早就把她qq删掉了，且这么多天了，也没把她加回来。 在群里公然邀请陈让，语气还有些卑微，对于天性傲娇的她来说，也不知道下了多大决心，做了多少心理建设。 但是陈让怎么可能答应她——躲她还来不及。 考虑到班上这么多人看着，多少也要照顾一下夏灵珊的面子，陈让找了个借口。 “夏同学，去不了一点哦，我旱鸭-子，打小就恐水。” 夏灵珊没有再发信息。 为了能跟陈让修复关系，这段时间，她是把自己放在相对卑微的位置。 但她的卑微，并不是没有下限，与生俱来的傲娇，不允许她过于低姿态。 陈让不去，夏灵珊只好找牟佳佳陪她——夏同学是真的想去游泳。 牟佳佳倒是直接同意了，然后姐妹俩把时间定在了下午两点，太阳最热辣的时候。 陈总这边，刚拒绝完夏灵珊，就收到了林静姝发来的睡前消息。 “富贵同学，我们明天几点去游泳吖？” “下午两点吧，我上午要学车，你可以直接来驾校找我，然后我们吃了午饭，休息会儿就去。” “好的（微笑表情三连击）。” “那……晚安啦？” “嗯……对了，陈让，你怎么换qq名了，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怪怪的……” “这个吧——” 陈让也没法解释啊，胡乱咕哝几句糊弄了过去。 被陈让拒绝后，夏灵珊难免有些自怨自艾，然后冷不丁的、想起了昨晚陈让聊qq时的表情——分明带着些恋爱的酸臭味！ 会是谁呢？ 难道是肖茜？ 夏同学越想越不对劲——于是给黄博文发了条消息。 “大黄，你跟我说实话，小陈是不是在谈恋爱？” 黄博文随即问了陈让。 “小陈，你跟林大校花，是不是在谈恋爱？” “谈什么恋爱啊，不都跟你说了，我跟林静姝只是好朋友，天王老子来了，咱俩也是好朋友！” “哦，那好吧——对了，你改的什么破名字啊，看着真他妈别扭！” “……” 陈让瘪了瘪嘴，只得又把网名改了过来，只能说啊，09年的人类，版本还是太低。 “灵珊，刚问小陈了，他说他没有在谈恋爱。” 夏灵珊这边，看着黄博文回复的信息，忐忑的心，倒是又放下了。 谁都可能撒谎，唯独黄博文不可能。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