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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玄铁斧寒光(1 / 2)

('冰冷的雨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不断从破损的屋顶缝隙砸落,在泥地上溅起浑浊的水花。破败的茅屋内弥漫着浓重的中药苦涩味,混合着湿木头腐朽的气息,令人窒息。墙角堆着几捆半湿的柴火,灶膛冰冷,只有几缕残烟无力地向上飘散,很快便被漏下的雨水打散。

林父林大山蜷缩在铺着破旧草席的土炕上,身上盖着几层打满补丁的薄被。他瘦得脱了形,颧骨高高凸起,脸色蜡黄中透着一层不祥的死灰。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拉风箱般的、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咳到极处,殷红的血沫便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染红了肮脏的被头和枕边的破布。

王氏坐在炕沿,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耸动着。她手里攥着一块同样破旧、被洗得发白的布巾,正一遍又一遍、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林大山嘴角的血迹。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丈夫,但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和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绝望与恐惧。眼泪无声地滑过她布满风霜、早已失去光泽的脸颊,滴落在丈夫枯槁的手背上。

“咳咳…咳…丫丫…”林大山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浑浊的目光在昏暗的屋内茫然地搜寻着,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

“丫丫去王婆家了,给她送点野菜…省得…省得在家看着难受…”王氏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强忍着哽咽,用布巾轻轻沾去丈夫额头的冷汗,“你省点力气…别说话…药…药马上就好了…”她说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屋角那个用三块石头垒起的简易小泥炉。炉膛里只有几块烧得半透、冒着呛人青烟的湿柴,上面架着一个豁了口的粗陶药罐。罐子里黑乎乎的药汁翻滚着,散发出更加浓烈的苦涩气味,却几乎看不到什么热气。家里的柴火快没了,这点湿柴还是她今早冒雨去后山沟里捡来的。

林大山似乎耗尽了力气,眼皮又沉重地合上,只剩下胸膛剧烈的起伏和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屋内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泥沼,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就在这时——

“砰!砰!砰!”

粗暴的砸门声如同丧钟,猛地打破了茅屋内的死寂!伴随着一个粗嘎嚣张的叫骂声,穿透了哗哗的雨幕,狠狠砸了进来:

“林大山!开门!狗日的别装死!老子知道你在里面!今年的矿税拖了多久了?!还有你儿子在矿上打坏工具得赔钱!今天再不交齐,老子拆了你这狗窝!”

是矿上的税吏!绰号“黑皮狗”的赵三!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穿着皂衣、一脸凶悍的跟班,三人站在简陋的篱笆院外,任由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眼神却如同饿狼般扫视着破败的茅屋。

王氏浑身一颤,擦拭的动作猛地僵住,眼中瞬间充满了惊恐。她下意识地看向炕上咳血的丈夫,又看向那扇被砸得砰砰作响、随时可能散架的破木门,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家里的情况她最清楚,别说矿税和赔款,就是给丈夫抓药的铜板,都是她偷偷当了陪嫁的银簪子才勉强凑够的,哪里还有半分余钱?

“咳…咳咳…别…别开…”林大山被剧烈的砸门声刺激,又是一阵猛咳,更多的血沫涌了出来。

王氏心如刀绞,她咬了咬牙,放下布巾,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痕,强撑着站起身。她是这个家的主心骨,男人倒下了,她不能倒。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因为常年劳作而微微佝偻的脊背,走到门边,颤抖着手拉开了门栓。

“吱呀——”

破旧的木门打开一条缝,冰冷的雨水和更加冰冷的三道目光瞬间涌了进来。

“赵…赵爷…”王氏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您…您行行好…当家的他…他病得快不行了…实在是…实在是拿不出钱来…”

“呸!”为首的赵三是个满脸横肉、皮肤黝黑的汉子,他一口浓痰啐在泥泞的门槛上,三角眼凶光毕露地扫过王氏憔悴的脸,又透过门缝看向炕上咳血的林大山,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只有chiluo裸的贪婪和鄙夷。

“少他娘的给老子装可怜!”赵三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王氏,力道之大让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带着两个跟班,蛮横地闯了进来,湿漉漉的草鞋在泥地上留下肮脏的脚印。刺鼻的汗味和劣质烟草味瞬间冲淡了屋内的药味。

“拿不出钱?”赵三目光如同刮骨刀,在破败的茅屋内扫视,最后落在墙角那几捆半湿的柴火上,又扫过王氏身上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衫,狞笑道:“没钱就拿东西抵!这柴火老子拉走抵利钱!你这婆娘身上这破袄也值几个铜板吧?给老子扒下来!”说着,他竟真的伸出手,要去拉扯王氏身上那件单薄的破袄!

“不!不要!”王氏惊恐地后退,死死护住衣襟,眼中充满了屈辱和绝望。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赵三眼中凶光一闪,扬起蒲扇般的大手,就要朝着王氏脸上扇去!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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