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欢想快些回府收拾箱笼,她想今晚就搬出裴家。 乍然唾手而得的自由,让她心潮有些澎湃,她想立即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文脂,她想将自己的喜悦分享给她在乎的人。 裴梓隽眼里闪过一抹狡黠,予欢姐姐先随我一起去,我保证你不虚此行。 这个时候,他只想跟予欢一起,不想让她想着别人。 予欢迟疑,不如叫上文脂和木丹…… 裴梓隽的脸黑了瞬,到底不想因这种事惹她不快,那好吧。 予欢仍旧觉得这欢喜不太真实,唇角压都压不住的,不住弯起。 可还顾着矜持,只紧咬着唇瓣让自己收敛些。 一阵夜风来袭,她的一头青丝被风吹起,扫过裴梓隽的臂膀,独属于她的淡淡馨香萦绕。 裴梓隽的眸落在她那水润的唇瓣上,透着一股无形的诱惑,像是对他无声的邀请。 他喉结暗暗滚动了下,眸色幽暗,克制许久的理智有了裂纹,随时都有可能分崩离析! 他在失控的边缘徘徊。 忽然,予欢想起了什么,梓隽,我,我和离不会影响你吧 怎么会裴梓隽眸底跳跃的侵略被他无懈可击的藏起,别有深意的喃声道:你和离了,我才可以大展拳脚! 予欢一冷静下来,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和离这件事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虽然,在养心殿里,他虽然在她和离的事上一句话没说,可她和他眼神交汇的时候,他示意她放心。 很显然,一切都在他算计之中。 裴梓隽也不瞒她,这次救驾,圣上有意赐我一门双候,被我换取你和离了,不过,我请求换你和离了。 予欢顿时面色一变,脚步顿住,你怎么能如此,你知不知道这侯爵的分量…… 稍安勿躁,裴梓隽唇角含笑,知道她心中所想,为了让她心安,道:我的风头够盛了,对我来说,那个侯爵并无分量,你看京中多少外强中干的公侯 我们无背景无底蕴,风头太盛了不是什么好事,与其要那么一个让人眼红的侯爵,不如换你自由来得更实际! 予欢听他分析完后,深觉有理,没错,木秀于里风必摧之,可终究还是心觉是她拖累了他。 他拼命换来的功劳,却为她换了和离,她如何不觉内疚 予欢压下心中复杂,那你何时脱离裴家 裴梓隽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下,里面闪过精芒,这个……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焦急呼唤声:裴指挥,裴指挥。 两人转头看去,就见一名内侍向他们奔来。 予欢立即道:梓隽,你有事尽管去忙,我自己回去就可,也就收拾一些东西,也用不到你。 至于住的地方,我早就让文脂的大哥买了房子,你无需操心…… 她还不知房子在哪里,前阵子文脂就和她说过了,她哥哥已经给买好了房子,让她得空去看看满不满意。 只是她不是生病就是琐事缠身,一直都没顾上。 如今,她是自由身了,予欢心里暗暗打算,她可以不用顾虑什么礼数规矩了。 上次和文脂的哥哥文福商量了很久,文福打算组建商队跑商。 但跑商风险大,予欢考虑到安全问题,和文福很是商讨了一番,最后敲定以稳妥为主,让他又买一些人,无疑养人成本高,但也无妨安全最重要,只要有人就有银子。 如此玩的就有些大,这也是文福文她可敢做笔大生意。 但不管做什么都需要些时间准备,而且文福还要亲自跟着人跑上一两趟,摸摸门路。 予欢心中都是算计,等她安顿下来后就和文福碰个面,全心都投到商队上去。 裴梓隽看着她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轻快,她的眼角眉梢都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昏黄的光线仿若薄雾萦绕,面前之人雪肤明媚,乌眸明亮,熠熠生辉。 那眸里似有星子闪烁,又似秋水潋滟,美的令他心头发热。 梓隽予欢被他那双炽热的眸看的有些不自在。 裴指挥,裴指挥…… 裴梓隽被这讨闲的声音拉回了神,一个眼风扫过去,那名内侍霎时闭紧了嘴,冷汗都冒出来了。 急吗不急我将人送回府再去。裴梓隽问那内侍。 那内侍忍不住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也说不上是刚刚跑出来的,还是被他那一眼给吓的出来,面露为难:很急。 心道,也就是这位敢问这种话了,圣上的任何事儿那都是一顶一的十万火急啊。 予欢见此忙推他,你快…… 裴梓隽却对内侍道:我先送人出宫就回,稍后就去。 内侍能说什么 他也不敢惹这位爷,不过好在宫门在即了。。 到了宫门口,裴梓隽对临安道:你叫上些人手帮夫人搬家…… 予欢道:不用麻烦的,我不会带走太多东西…… 既然重新开始,她不想看见有关沈家和裴家有关的东西。 好……裴梓隽一下便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仍旧打发临安跟着她一道回去。 虽然她身边的人也不少了,但因之前的意外,裴梓隽对她越发不放心。 恨不得她时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好。 予欢一坐进马车里,这才不再压抑喜悦的心情笑开。 可仍旧感觉有些不真实,她自由了! 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就在今天之前,她还在做着长久与裴家,沈家斡旋的准备。 不想,惊喜来得如此突然…… 片刻,予欢笑意收敛,都是归心似箭,想将这欢喜立即告诉文脂她们。 然而,当予欢带着几人快要进兰熹院的时候,血液瞬间凝固,面色一白。 其他几人也都是面色齐齐一变。 兰熹院大门半开,一道单薄的身影孤零零的躺在院子里。 远远看去,那人影背后染了不少血迹,已然透出了衣裳,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木丹! 即便不用到近前,予欢也能认得出来,那人是木丹。 予欢心里咯噔一下,快步向前。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