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马车回到燕王府的东苑角门,还有小半没擦干净,他只好加快了速度。 擦去了那些脂粉,她的脸庞粉嫩细腻,像一块天然无需雕琢的美玉。 只是他冷静后,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幽香又缠上来,将他折磨得很是难受。 萧洹率先下了马车,秋风一吹,他神志清醒不少。 看见马车里伸出来的小手,他顿了顿,才过去抓住,扶着她下马车。 不过是一小会,他能撑得住的。 两人近日几乎没见过面,听雨轩的下人再如何听话,肯定会生出自己的小心思。 她向来聪慧。 她认了命,做的事情都带有目的性,只为让自己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这与从前并无两样。 只是以前她是极力遮掩两人的关系,如今她就想让他多多亲近,好让下人别轻看了她。 他心里说,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他就是想要一切回到以前,她哄着自己,看着自己的脸色说话行事,可为何她变回了以前的模样,自己心里又泛起了阵阵酸意呢? 待林知意握住他的手,朝着他莞尔一笑,他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人有贪念,他一开始渴望她留在自己身边,后来又会渴望她能够喜欢上自己,心里只有他,眼里只看得见他,而不是为了日子好过,才不得不与他接触,并且讨好他。 他一颗心逐渐冷了下来。 连带着眼神也变得淡漠。 刚到听雨轩的长廊,萧洹就要松开她的手,道:“你回去歇会吧,我还有公务。” 庭院里有不少婢女来回走动。 果然,林知意没有松开他的手,目光认真:“我有话跟你说。” 萧洹心中一动,他险些就一口答应了。 他面色清冷了不少,便上前一步,距离近了,她的幽香更加熬人。 贴近她的耳畔,他低声道:“你不必再费心思讨好我。” 他顿了顿,又说,“若有人敢对你不敬,你直接处置了就是。” 他已经勉强了她太多,还屡次威胁恐吓她,如今他只希望她在燕王府能随心一些。 说完退开,正好对上她那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她眼圈比刚才还要红得厉害,红唇微微颤抖着。 他的心猛地一紧,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林知意已是松开了他的手,自己与他拉开了些距离。 她福了福身子,规矩疏离,“多谢世子提醒。” 说罢,她径直往正屋走去,没再与萧洹多说一句话。 素云如今胆子大了些,跟上去的时候不忘狠狠地剜了萧洹一眼。 常衡气的不轻:“长能耐了她。” 萧洹冷冷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常衡立即噤声。 回到主屋,林知意出去一趟着实是有些累了,拆发卸妆,换了一身素衣,整个人顿时轻松不少。 桌上摆着好几个刚制作好的香囊,她看了眼便觉得心烦,让素云把东西都收起来,随后就去小憩一会。 待她再次睁眼,屋里已是一片幽黑。 她唤了人进来,婢女把灯烛都点上,屋里明亮了,她心里才觉得踏实许多。 婢女摆了饭,还是五菜一汤,做的都是清淡口味。 林知意吃了没几口,灵香就进来说道:“夫人,五姑娘跪在听雨轩外头,怎么劝都不肯走。” 灵香听说了今日在英国公府的事情,自然不敢随意对萧玉淑用强的,免得端亲王会抓住此事大做文章。 林知意心里本憋着一口气,她扒拉了一下跟前那盘的红烧肉,没好气的道:“这事你该找世子才是。” 她还不知道萧洹和燕王如今的关系到底如何,不过就算知道,萧玉淑也不是她能够处置的。 毕竟她这位夫君就是个假的。 灵香为难道:“世子出门去了。” 她想了想,就给了林知意几封书信,以及一份名单过目。 林知意看完后皱皱眉,只好道:“你带她进来吧。” 灵香应了声出去,没多久,就带着萧玉淑进屋了。 萧玉淑还穿着白日的旧衣裳,有些单薄,她冻得脸色有些苍白,但更多的是惶恐。 她一看到1,就想跪下。 虽然自己很不服气,但林知意嫁给了三哥,压在自己的头上,今日又有这么一出,她只能如此,希望林知意能够消消气,给她一条活路。 “你若要跪着,我就叫人 ', ' ')(' 把你轰出去。”林知意抬眸,冷声道。 萧玉淑动作僵住,她绞着手指,一时觉得别扭得很。 她低声解释道:“我只是想给嫂嫂认错赔罪。” “你连饭都没吃就跪在听雨轩外面,更深露重,你若是病了,端王妃又要说我心眼小,心肠毒,你这就是想给我认错赔罪?”1道。 萧玉淑的心一个咯噔,脸色更是涨红。 她那点小心思,全然被1看出来了,此时此刻,她的脸颊像是被狠狠打了两个耳光,火辣辣的疼着。 可她不敢承认,轻轻摇头:“不是的……” “白日你将事情办砸了,端王妃怎么还指望你?”1没理会她的否认,还让素云给她搬了一张圆凳。 萧玉淑愣了愣,没想到林知意还能给她搬一张凳子。 她以为在自己在1面前,自己只能永远站着,不配坐着。 林知意见她愣着,就道:“坐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别饿坏了。” 闻言,萧玉淑鼻子一酸,眼眶凝聚着泪意:“端王妃没再搭理我了,是我……是我还想做点什么。谢黎让我归还他先前送来的东西,可是……可是我不小心摔坏了其中一只玉镯,我……我赔不起……” 断断续续说完,她已是哭成了泪人。 她没多少体己钱,又刚把兄嫂得罪了,只好出此下策,希望谢黎能够不与她计较这只玉镯。 林知意叹了声,萧玉淑如此眼浅,一直想着攀高枝,这跟燕王妃先前的苛待脱不开干系。 她道:“世子不是操心过你的亲事吗?这份名册里的公子哥儿,你一个都不喜欢吗?” 这话在萧玉淑听来只觉得讽刺无比,她紧紧盯着林知意,眼底有着不甘和怨恨。 “那你可认真看过名册里的都是什么人?” “不是寒门出身的,就是官职低微,竟没有一个公爵勋贵,世家子弟!” “我虽是庶女,却也是父王的女儿,三哥凭什么如此作践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