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又不是朝廷命官,进宫做什么?”青朔皱眉,“不会是爹爹犯了什么事吧?” “那我现在是不是要去收拾行装了?”君烁阳抱紧小胳膊。 “太好了,我们可以搬回清水居了。”青玥举起小手提议。 青朔摇头,小脸写满了严肃,“可是得罪了皇上,是要株连九族的吧。” “那我们不是死翘翘了。”君烁阳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大,“呜呜呜,哥哥姐姐,趁着你们还没有被列入族谱,赶紧逃吧!带着娘亲,逃得远远地,我替你们挡着!” 沈时鸢啼笑皆非,“你们演够了没有,我只是去皇宫给贵妃娘娘看病而已。”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君烁阳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真的吗?”青朔还是不放心的样子,“娘亲去看病,会不会有危险啊?要是看不好怎么办?” “是啊是啊,都说伴君如伴虎,要不然娘亲你还是别去了吧!”君烁阳也连连说。 “你傻啊小阳阳,你是想要娘亲抗旨嘛?”青玥翻了个白眼,敲了下君烁阳的小脑袋说。 “哦……那怎么办呀?”君烁阳摸了摸脑袋。 “好啦,别担心了,娘亲不会有事的。”沈时鸢笑着拍了拍他们的小脑袋,“我要先去收拾一下了,崔公公还等着呢。” 沈时鸢收拾好药箱,和崔公公走后,喻太妃依旧不放心,转头对桃红道,“你去一趟皇城司,告诉宸儿,说陛下请小鸢儿进宫为贵妃治病,让他也去瞧瞧。” “是。”桃红应道,跟着出门了。 三小只站在门口,目送娘亲上了马车。 沈时鸢掀开帘子,看着越来越小的三小只,不由深深呼了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进宫。 而且很可能是一场鸿门诊。 进宫后,崔公公一路领着她往漱贵妃居住的永宁宫走去。 路上,沈时鸢试探着问道,“崔公公,陛下四处为漱贵妃求医,对贵妃娘娘很不一般呀。” 崔公公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是,王妃娘娘不常入宫,想必不知道,漱贵妃同咱们圣上是年少夫妻,情谊自是不一般。” 原来如此。 沈时鸢心中更沉。 这么看,今日问诊还真是凶多吉少了。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永宁宫卧房。 崔公公上前敲了敲门,那尖锐的嗓音都跟着放低了,“皇上,老奴把镇南王妃带到了。” 话音刚落,竟听见里面传来“砰”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砸碎的声音! 崔公公跟着手都抖了一下。 过了会,里面才又传来年轻低沉的声音,“让她进来。” “是。” 崔公公垂下双手,转身看向沈时鸢,“王妃,老奴就不进去了,您请进吧。” 说着推开了门。 随着门吱呀一声,沈时鸢的心脏也跟着微颤了一下。 她踏了进去。 永宁宫是除了皇后的凤仪殿之外,离皇上所住的临华殿最近的一间宫殿。 一进去,便见殿内华贵非凡,屋内燃着香银碳,不仅暖和,还有淡淡的幽香。 但这香味,却也盖不住那股扑面而来的药味。 床上帷幔低垂,薄纱飘摇,隐约看见里面躺着一个穿着素衣的女人,而年轻的帝王就坐在床边,面前地上还有一个摔碎的花瓶。 沈时鸢壮着胆子看向他。 这是一张和君九宸有五六分相似的脸,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睛,极为神似。 不过相比较君九宸的清冷,这双眸子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在望过来的时候,锐利如剑,仿佛能洞察人心。 走近后,沈时鸢看见在边上还站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御医,其中就有她那个渣爹沈尚荣! 刚才砸碎的花瓶,正好在他脚下。 看到沈时鸢,沈尚荣眼里闪过一抹得意,贵妃病重,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若是再拿不出行之有效的诊断方法,太医院所有人,轻则革职,重则人头落地。 所以沈尚荣便想到了拉沈时鸢下水的办法,沈时鸢背后有镇南王府撑腰,将她拖下水,便等于将镇南王府拉下了水,如此一来太医院和王府便成了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京中谁人不知,圣上和镇南王手足情深,有了镇南王府作陪,太医院也就算变相的保住了。 再者,若是镇南王府不愿为沈时鸢撑腰,那她这个女儿,正好陪他一起下地狱,也不亏。 毕竟,他可不信沈时鸢能有什么真本事,治好贵妃娘娘的病。 安武帝视线停留在沈时鸢脸上,目光审视,让人无端生出紧张,“你便是镇南王妃沈时鸢?” 沈时鸢上前一步,微微欠身,“回皇上,臣妇正是镇南王妃沈时鸢。” 安武帝淡嗯道,“平身。” 沈时鸢直起身子,抬头见到了安武帝脸上的疲惫之色。 “你应当知道,朕叫你进宫,是为了什么吧?” 沈时鸢轻声,“臣妇听闻,是为了贵妃娘娘的病。” “是。朕的爱妃近日头痛难忍,听闻你医术精湛,所以朕才召你进宫给澜儿看看。” 沈时鸢微微低头,“都是众人谬赞,臣妇只是懂一些粗浅的岐黄之术罢了。” “你不必自谦。”安武帝抬手,“沈爱卿的医术在太医中首屈一指,既然他这般极力举荐你,想必你是有真本事的,沈时鸢,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闻,沈时鸢扫过沈尚荣,眼里闪过讥讽。 她深知不能再“谦逊”下去了,免得皇上还以为她故意托词,不愿意给贵妃问诊呢。 “皇上,那臣妇就先给贵妃娘娘号脉吧。”沈时鸢说道。 安武帝微微额首,沈时鸢便走上前,在床边坐下。 “贵妃娘娘,请您伸出手腕。”沈时鸢说。 帐内的人没动。 沈时鸢隔着一层纱,只能看到朦胧的身影,也不知道这漱贵妃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澜儿,镇南王妃来给你看病了。”安武帝轻声对帐内的人道,然后轻轻拉过里面人的手,露出了一截洁白的皓腕。 这手腕很细,好似轻轻一折就能断开一样,还能见到清晰跳动的血管,可见这漱贵妃已经被病痛折磨到什么程度了。 沈时鸢伸出手指,搭在她的脉上。 随着她号脉,整个殿内也一片安静,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