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看了我一眼,没搭茬,只是默默打开工具箱,从中取出一个小包袱。 包袱四四方方,隐约能瞧出里边物件的形状。 就是……这物件有些扁。 我清晰的看到,当这小包袱被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时,老头瞳孔骤然一缩。 我心里讥讽一笑。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但凡知晓历史,又有点眼力,都知道传国玉玺应该是个什么形状。 至少,不可能是个扁平物件。 可这会儿,发现东西不对版已经晚了。 这老头已经没时间探明真相如何。 因为现在是客人看货的时间。 于是他下意识拿起水烟袋,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一时间,我们边上云雾缭绕。 这老头麻了。 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应对。 时间就这么缓缓过去快一分钟。 我没有立马暴起,揭开他的漏子,而是靠在椅背上。 因为现在的我,应该是个外行,看不出这里头的门道才对。 随着时间推移,我这才故作不耐。 我缓缓直起身子,骂骂咧咧道:“你在干嘛?说要给我看宝贝,这会儿让我浪费时间?怎么,这里边不会是啥定时炸弹,或者有什么机关吧?” 被我阴阳怪气的嘲讽,老头眯着眼,没说话。 眸光不断闪烁。 显然,他在思索对策。 至于我,压根没被他看在眼里,至于我那几句嘲讽,就更不被他放在心上了。 于是我眼神发冷,二话不说,伸手就朝桌上的小包袱抓去。 这才是我现在应有的自然反应。 这时,老头却闪电般伸手,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我浑身一哆嗦,触电般缩手,整个人吓得站了起来,反应很大。 我知道老头会阻止我。 也知道他并不是想对我怎么样。 但我必须装作被他吓了一跳。 身后的椅子被我的动作推开一截,和地板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我往后退了几步,满脸后怕和惊慌,带着戒备,眼神愤怒。 “你特么想干什么?” 我压着声线,语气阴冷,声音很大。 原本外边有些喧闹的声音,立马变得安静。 坐在外边的人,已经注意到这里边的动静了。 没错,我就是刻意弄出动静。 我要让这老头骑虎难下。 我成功了。 老头这会儿也没了办法。 他必须把东西拿出来,无论真假。 不然,一定会引起船上的恐慌。 他叹息一声,放下水烟袋,硬着头皮道:“不好意思,这位老板。我们看货吧。” 我眼里依旧带着戒备,满脸的不信任。 “你不会再次对我动手吧?特么的,早知道老子不来了,我特么怀疑你们压根不是来这儿办交易会的。你们不会跟电影里一样,想绑架我们,勒索钱财吧?” 老头嘴一抽,没吱声,哆嗦着手,缓缓解开小包袱。 布帛摊开,露出里边的物件。 不是什么传国玉玺。 里边的物件连玉石都不是。 就一块普普通通,路边随处可见的砖头,甚至还是缺的,被砸掉一半,只剩一截。 我瞪大眼睛,故作愕然。 几秒钟后,我这才伪装成回神。 眼见老头双手撑着桌面,缓缓起--gtgt身,我没有质问,没有嘲讽,二话不说,一脚踹在桌子上,惊慌失措的转身就跑。 “草拟吗的,你们弄块破砖头玩我!你们果然没安好心!” 老头张了张嘴,本来还想解释,至少先稳住我。 他却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再加上他这会儿脑子也在发懵,心里头也在恐慌,没有准备,直接被滑出去的桌子撞了一下,险些翻倒在地。 而我已经腿上打着绊脚,惊慌失措的往外边跑去。 甚至冲出幕后时,因为太过紧张,差点摔倒,“下意识”扯住帷幕。 于是,挂在顶部,将舞台隔成两半的幕布,被我整块扯了下来。 我“一时不查”,也被幕布整个裹住,倒在地上,咕噜噜的滚下了舞台。 还没把身上的幕布扯开,前边已经哗然一片,喧嚣不已。 我心里一定。 成了! 这就是我的计划。 让老头稳住,然后思索出应对方式? 给他编造谎,让我闭嘴,和他一块儿先稳住外边所有人? 怎么可能! 我要的就是让他弄虚作假的谋划全部暴露在众人眼前! 这就是我计划的最后部分——釜底抽薪! 一阵脚步声响起。 我身上的幕布被扯掉。 来人是大海。 他将我搀扶起来,一扯腰间的链条,眼神凶狠的盯着四周。 加上他伪装过后,变得无比魁梧的身体,以及凶恶的面容。 让他仿佛变成了一头发怒的棕熊。 他把我护在身后,主要盯着舞台那边,声音低沉的问:“老板,你没事儿吧?” 还好,他还记得我们这会儿还在易容伪装之中,没有暴露真实身份。 我装作惊魂未定的摇摇头,不住的往后退。 马上,贝贝也来到了我身边,扶着我的胳膊。 就连小平头也跟过来了。 他紧张的问:“怎么回事儿?” 我故作茫然的摇摇头。 好几秒后,又好似反应过来,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子,勃然大怒,破口大骂:“艹!你不是说这里边要卖无价之宝,传国玉玺吗?!为什么里头是块破砖头!你特么和船上的人联起手来玩我!” 小平头惊了,甚至忘了反抗,使劲扭着头,朝舞台上看去。 原本坐在场间的乘客,此刻也纷纷起身,难以置信的朝舞台上看去。 舞台上,歪斜的桌子上,那布帛之中,一块四四方方,缺口敷衍的物件映入众人眼中。 因为被我扯掉隔开空间的幕布,这会儿一切早没了隔档。 哪怕距离比较远,可至少他们都能看出,那物件压根都不是一块玉,而是一块破砖头。 一时间,所有人哗然一片。 小平头也懵了。 我低声骂了一句,一把推开他,在贝贝和大海的前后保护下,慌乱的往门口走。 “走,快走,我们下船。特么的这些人在耍阴招!特娘的,早知道我就不该来,老头子害死我了……他特么不会是跟船上的人暗中联系,想把我在这儿弄死,让外边那个狗杂种继承家产吧?” 说到这,我心里其实很复杂。 毕竟这番胡乱语,和骂自己没什么两样。 但我必须这么说。 谁让之前和大海他们在小平头面前编造身份时,扯了这么一出戏。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