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角的铜漏滴答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对峙计时。
宁尚书的手指蜷缩起来，关节泛白。
quot可我记得祖父曾经跟我说过……quot宁清洛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像是陷入某种回忆：quot那时候我还很小。quot她转头直视父亲的眼睛：quot祖父总共也没见过我几面。quot
晚娘的嘴唇颤抖起来，忽然快步上前：quot因为老太爷跟你外祖父是至交好友……quot
quot晚娘不要说了。quot宁尚书突然暴喝一声，官帽上的璎珞剧烈摇晃。
一阵诡异的沉默笼罩着房间。
烛芯爆出一个火花，溅落在烛台上。
晚娘深吸一口气，胸前的衣襟随着呼吸剧烈起伏，声音轻柔而坚定：quot清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再多说点又有什么……quot
宁尚书猛地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沉重的红木家具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quot既然清儿都开口了...quot晚娘不顾丈夫凶恶的目光，继续说道。她纤细的手指捏紧了帕子，绞出深深的褶皱：quot那我们也没什么要瞒着清儿的了。quot
她忽然转头看向宁尚书，眼中的泪光在烛火下闪烁：quot难不成夫君还让清儿不清不楚的自己猜下去吗？quot
宁尚书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缓缓扶起倒下的椅子。
quot好……quot他哑着嗓子说：quot那就都告诉她吧……quot
晚娘如释重负般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转身坐在床沿，动作轻柔地将宁清洛包扎好的手放进锦被里。
绣着缠枝花纹的锦被下，宁清洛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quot其实，宁老爷子从一开始就知道……quot晚娘的声音极轻，像是害怕惊动什么：quot宁老爷子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存在，也知道我进了教坊司，是宁老爷子主动去跟广平王商议如何把我从教坊司救出来，所以之后我住在广平王府，跟夫君一起，还怀了孩子，宁老爷子都是知道的，所以你是我跟夫君的女儿……quot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平被子的褶皱，一滴泪水砸在绣线上：quot还有调换孩子的事情，宁老爷子也是知道的……quot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野猫儿的啼叫，凄厉得令人心惊。
宁尚书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看了一眼。
一股冷风袭来，宁尚书又赶忙的关上了窗户。
quot宁老爷子跟你的外祖父年少时就认识。quot晚娘继续说，眼神飘向远处：quot于家出事，你祖父无能为力很是内疚......quot她的声音哽咽了。
宁清洛的眼睛忽然睁大，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她的手在被子下微微颤抖，绷带上的血迹渐渐晕开。
晚娘鼓起勇气握住宁清洛的肩膀：quot在我怀孕后，先提出把你调换进宁府当嫡女的，其实是你祖父......quot她的手心传来女儿身体的温度，心里似乎感觉平和了许多。
一滴冷汗从宁清洛的太阳穴滑落。
晚娘的手指在那处轻轻拭过，却抹不去那种冰凉的感觉。
宁尚书突然接话，声音疲惫而沉重：quot你祖父不想让于家的孩子成为被人唾弃的外室子……quo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