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简直放肆!”
宁尚书怒喝如雷炸响,惊得院中所有人都像被钉住般僵立原地。
两名护院像被烫到般松开了手,年纪较长的那个脚下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quot老、老爷饶命!是夫人吩咐……quot
话音未落,宁尚书的大袖带风扫过,那个护院脸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quot父亲……quot
宁清洛刚发出气音,膝盖就失了力气。
她恍惚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了自己,父亲身上熟悉的松墨气息混着汗水扑面而来。
宁清洛急忙道:“晚娘快不行了,在屋里,父亲……”
宁尚书闻声色变,官袍翻飞如墨色的浪潮,三步并作两步直冲向屋内。
匆忙间连门槛都未及迈过,被绊了个踉跄也顾不得整理衣冠。
quot清儿可还好?quot叶从斤箭步上前,修长的手指刚要触及她的肩膀便又迟疑地收回,眼中尽是不忍。宁清洛摇了摇头:“我没事。”
“你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叶从斤分明看见宁清洛单薄的身躯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真的没事。”宁清洛勉力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想抬手整理仪容,强撑着向广平王行礼:“清洛见过王爷。”
quot不用拘泥这些小节。quot
广平王的声音显得格外沉重,眉间的川字纹仿佛刀刻般深刻。转而嘱咐叶从斤时,语气急切却又不失威严:quot你照顾一下清儿。quot
话音一落,便指挥府兵推着轮椅朝内室赶去。轮椅碾压过青石板的声响在静夜里格外刺耳,每一步都像是碾在人心上。
就在后面,还跟着一位拎着药箱的老者。
叶从斤这才定睛细看。昔日如珠似玉的宁家嫡女此刻发髻散乱,几缕青丝被冷汗黏在颈间。
素白色的罗裙上斑驳着暗红的血印很是骇人,赶忙仔细查看。
quot这不是我的血......quot宁清洛见他神色紧绷,不自觉地后退半步,染血的裙角扫过地上的落叶,发出一阵簌簌的响动。quot是晚娘的......quot语未尽,喉头又是一哽,攥紧了衣袖轻声问道:quot你们怎么这么久才来?quot
叶从斤目光一沉,温润如玉的脸庞此刻也显出几分凌厉:quot夜里得知晚娘出事,父王本想着带府兵闯宁府的,可想来父王是个外男,难免落人口舌生事,有理也变成无理了,宁尚书被陛下留在了宫里,便赶忙拿着令牌进宫去找宁尚书了。”说着朝内室方向望了一眼,压低声音继续道:quot父王还去敲了太医院院判的府门,又太医院的人在,晚娘会没事的。quot
宁清洛明白叶从斤话里的意思,若是广平王真的带着府兵硬闯臣子家中,还闯的是臣子妾室的院子,不但让晚娘更加难堪,宁夫人也能到圣上面前闹上一闹,只会让事情变的更加麻烦。
如果是跟宁尚书一起来的,那就是助宁尚书一臂之力,怎么都说的过去。
宁清洛突然对广平王有些改观,看来广平王不是一点脑子也不带,该用到脑子的时候,偶尔还是会转动两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