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一栋豪华别墅里。 段利站在阳台上,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 浓浓的烟雾把他包围,结合其紧锁的眉头,和时不时发出的叹息,让“愁云惨雾”这一词汇,得以具现化。 片刻后,段小坤走到近前,伸手扇了扇面前的烟雾,恼火道:“爸,我看杨万疆那老东西,压根就不靠谱。” “得亏咱们留了个心眼,没提前给他钱。” “不然的话,这回可是让那老东西给坑了。” 段利依旧愁眉不展道:“别以为没被坑钱,就算是好事了。” “我倒宁可给那老东西钱,只要他能把纪天问给除了,也算是钱没白花。” “关键是,这次杨万疆的计划没成功。” “纪天问那个混蛋,肯定会报复。” “杨万疆是只老狐狸,说不定会提前交代雷老邪,让他计划一旦失败,就把我们给推出去挡枪。” “到时候,吸引火力的是我们。” “杨万疆反而能置身事外,什么事都没有。” 他之所以这么愁,就是担心这一点。 已经接连几次,在纪天问手下吃瘪。 段利发现,他对纪天问除了恨,还多出了畏惧。 这是个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做事完全不按章法的家伙。 因此,哪怕是在帝都,占着主场优势,段利依旧踏实不下来。 “爸,听您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心里毛毛的?”段小坤紧张道:“要真像您说的那样,咱们得赶紧做好防备,或者提前给纪天问那个混蛋通个电话?” 连他老子段利,都对纪天问忌惮的很,更何况是他了。 他虽然嘴上骂着纪天问,但心里还是发虚的。 段利略作犹豫,摇了摇头,回道:“还是等等再说吧。” 事实上,他也想过给纪天问打个电话,探探口风。 可斟酌再三,还是打消这一念头。 就怕本来什么事都没有,一通电话打过去,反而让纪天问起了疑心。 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正此时,一道人影,突然间出现在窗外。 那人戴着一顶瓜皮帽,脸上还戴着口罩,被一根绳子吊在窗外,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一般。 “啊!”段小坤突然惊叫出声,倒退两步。 段利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半截烟掉在地上,没什么好气道:“你瞎咋呼什么?” “外,外面有人!”段小坤指着窗外,颤声回道。 段利连忙扭头看去,果然发现窗外有人。 他脸色大变,急忙从藤椅上起身。 还没来的及开口说话,就见窗外那人抬起拳头,一拳把窗户打碎。 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 段利和段小坤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吓得血都凉了! “别,别开枪!”段利脸色惨白,双手举过头顶,慌忙说道:“有什么条件直接提,任何条件我都答应!” 段小坤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思维陷入停滞。 然而,窗外那人,却是毫不犹豫的扣动板机。 段利见状,眼神迅速黯下去。 四十多年的人生,像是走马灯一样,在眼前划过…… 可就在他以为,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 “滋!滋!” 段利只感觉脸上一凉,身躯也跟着一颤。 他的嘴角疯狂抽搐,内心更是万马奔腾。 他打死都想不到,对方手里的枪,居然是水枪! 拿水枪滋他,这特么是个神经病吧? 下一刻,枪口对准段小坤。 “滋!滋!” 段小坤一激灵,从呆滞中反应过来。 段利强行稳住心神,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说道:“我明白了,您是特意过来警告我们的,我们一定……” 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见窗外的人又动了。 先是拉开胸口的拉链,从中取出一个塑料袋。 又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喷雾,往塑料袋里喷了两下,迅速把塑料袋通过被打碎的玻璃,丢到别墅里。 做完这一切,毫不留恋,立即利用绳索脱身。 段利和段小坤面面相觑,都是觉得懵的不行。 大晚上的,先打碎玻璃,接着用水枪吓唬人,又丢进来个塑料袋,最后直接跑路。 这特么图什么啊? “爸,塑料袋里,是不是有东西啊?”段小坤问道。 段利觉得有这种可能,但见儿子要靠近查看,立即将其拦住。 他左右看了看,找了个扫把过来。 然后,小心翼翼的靠近,用扫把将塑料袋的袋口拨开。 塑料袋本就没系口,很轻易便被拨开。 而随着袋口的敞开,段利和段小坤,也终于看清了里面装的是什么。 那是足以让密集恐惧怔患者,当场发疯的东西——马蜂窝。 一瞬间,密密麻麻的马蜂,从蜂窝里涌处。 段利和段小坤吓得扭头就跑,可慌不择路之下,父子俩撞在一起,同时倒地。 这么一耽误,两人已经失去了宝贵的避险时机。 “啊啊啊啊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回荡在别墅当中。 这个蜂窝,也是纪天问准备用来对付杨家的道具。 但听杨万疆说,段利父子也是参与者。 那他自然要雨露均沾,让段利和段小坤也尝尝新鲜。 于是,就让人给段利送了过来。 …… 办公室里。 纪天问挂断了跟康咏绮的视频电话。 正打算动身下班时,敲门声响起。 “请进。”纪天问淡淡的开口道。 门打开,顾盈当先走进来,说道:“纪总,孟氏集团的孟蕾,说是有急事要找您。” 纪天问面色一冷,内心变得烦躁起来。 原本收拾了杨家和段家的爽快,顷刻之间,荡然无存。 提到孟蕾,他不禁想到了之前孟元擎给他看的那段视频。 这让他愈发心情恶劣,漠然回道:“就说我已经下班了,或者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她给打发走。” 顾盈面色一变,眼中出现瞬间的慌乱。 “哒,哒,哒……”高跟鞋的声音响起。 只见孟蕾迈步走进办公室里,巧笑嫣然道:“纪总,没必要这么躲着我吧?” 纪天问眼中划过一抹厌恶,冷着脸,一不发。 顾盈则急忙鞠躬道歉:“对不起!纪总,我错了!是我自作主张了。”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