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难道庆公公不会调查许氏的家世?你这个逆女实在粗蛮无礼,从明日开始,就让孙姨娘教你学规矩,成亲之前不许踏出伯府半步,省得给本伯出去丢人现眼。”
孙姨娘眼中闪过精芒,刚要应下,许素素却忽然上前。
“孙姨娘不是谢窈生母,教导规矩终究不敢严厉苛责,但我不同,谢窈如此顽劣,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管教不严,还是交给我来教导吧。”
谢窈看见母亲攥成拳头的手,心中酸涩。
她如今才明白,母亲是怕自己在孙姨娘手里受委屈,才鼓起勇气,故意装得严厉。
谢明安:“你们许家一介商贾,懂什么规矩?馨兰乃孙药令之女,她教谢窈礼仪规矩才出不了错。”
许素素却不退半步:“孙姨娘是孙药令之女,但终究只是庶女,而我乃家中嫡女,当然更懂如今教导嫡女。”
孙姨娘脸一黑,挤出笑容:“主母如此放心不下,难道是担心妾身吃了窈儿不成,放心,妾身会对窈儿很好。”
谢窈:“你们都想教我学规矩,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
孙姨娘啧道:“窈儿啊,你在乡野长大,不知妇人有三从之义,所谓三从,首要的便是未嫁从父,你怎能违背伯爷的决定呢。”
谢明安见谢窈还敢顶嘴,厉声道:“逆女如此顽劣,如今谁求情都没用,给本伯抓住她,上家法!”
许素素面色一变。
须臾,王管事领着几名家丁出现。
“二小姐一介女流,还是乖乖听伯爷的话,跟着姨娘学规矩吧!”
说着,王管事就挥拳上前。
谢窈余光看见母亲脸色更加苍白,甚至控制不住地上前了几步。
她就知道,母亲是在乎她的。
谢窈勾了勾唇,轻易躲过拳头,一刀落下,刀背钝砸在往管事腿上。
“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
一阵剧痛传来,王管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孙姨娘捂唇惊叫,许素素则冷静下来。
谢窈再举起刀。
谢明安怒斥:“住手!王管事在伯府多年,算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你怎么敢打他!”
许素素这才道:“谢窈,你不得无礼。”
“他敢对我动手,我为何不敢打他?”
谢明安面容铁青,眼神格外阴沉:“好、好,真的反了你了……”
谢窈冷笑一声,扬起手中圣旨:“父亲想让我嫁给靖北王,便安分点,否则等我成为王妃,就面圣告诉陛下,是你们嫌弃靖北王身有残疾,不愿大姐姐嫁给他,才让我回京替嫁。”
“你也是伯府之人,敢如此跟陛下说,是要害了伯府满门吗?”孙姨娘大喊。
谢窈:“再叫,我就说是你让我替你女儿嫁的。”
孙姨娘不说话了。
谢明安指着她,气得头晕目眩。
“都是你这个愚妇教养的女儿,你给庆公公那么多赏钱,是要害本伯?”
他无处宣泄,看见身边的许素素,抬手就要扇耳光。
但刚伸出胳膊,就被谢窈捏住手腕。
“原来素有美名的文昌伯,在家中,其实是个打妻骂女的伪君子,看来等我进宫后,得好好和陛下倾诉一番家事了。”
“你,你!”
谢明安目光阴沉,费力从女儿手里挣脱,就见自己手腕已经被攥出一圈青紫。
两名小厮上前,正要把王管事扛走,谢窈又道:“父亲只是让王管事抓我,但王管事却以下犯上,差点伤到我,这就是父亲身边的管事,这就是伯府的规矩?”
谢明安指着谢窈,眼神似淬了毒,他一转身,差点被王管事绊倒。
孙姨娘连忙扶住他:“伯爷莫要动气,当心身子啊。”
谢明安怒气冲冲地踹了地上的人一脚:“王管事对二小姐不敬,罚半年月钱!”
临走前,他看向许素素,眼神幽深。
“既然是你的女儿,那你就自己好好管教吧。”
许素素怯懦地称是,转头冷着脸对谢窈说:“还不把刀收起来,你怎敢在自己父亲面前舞刀弄枪,你眼里还有没有我,有没有伯府!”
谢窈盯着王管事等人离去,这才慢吞吞地收了刀,看向母亲。
许素素一脸怒容地别过头,被桑若搀扶着离开,似乎厌恶地看都不想看她。
谢窈并不在意,一个人往晚香院走。
“窈儿,你当真要嫁给靖北王?”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