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安瞪了谢宴一眼:“不是交给谢窈那丫头了吗,怎么你又要了回来。”
孙姨娘:“宴儿喜欢,他养着又如何,何况这只鸡素来乖巧,没想到今日面对二小姐会那么闹腾……”
谢家没有分家,二房家的谢二爷与妻子王氏对视后,附和道:“都说鸡是祥瑞之物,怎么会无缘无故啄人,还伤了大哥呢。”
“那鸡在宴儿手里好好的,怎么二小姐一回来,就忽然不好了?”
谢老夫人常年吃斋念佛,信奉鬼神之说。
稍加引导,她就想到了什么,皱起眉:“难不成那丫头不吉利,鸡才会啄她?不行,等大夫来了,要好好看明安的伤势。”
谢枝道:“枝枝听说,健妇营的女卒们战时为兵,闲时务农,或许是二妹妹平时也在农家喂鸡,这鸡看她亲切。”
谢老夫人冷笑:“我谢家几代书香门第,钟鸣鼎食之家,怎出了这么个粗俗的女儿,到底是商贾人家生出的丫头,比不上枝枝半分。”
谢宴握停箸的手一顿,歪头看向母亲。
母亲面色如常,仿佛根本没听出谢老夫人口中的讥讽。
他眼中涌起的晦暗慢慢散去。
谢枝则露出乖巧的笑,刚要谦虚,下一刻,脚下的追墨振翅而起,猛地啄向她!
“啊!”
谢枝脚踝一疼,吓得惊叫起来,就见那只被谢宴养得油光水滑的母鸡,正伸长脖子,狠命啄她的裙摆和腰间。
谢枝衣袖略宽大,被鸡追着啄,顿时将旁边的碗碟打翻,发间翠簪都歪了,还扣了一身油腻饭食。
她左躲右闪,结果裙摆又不知道勾在了哪里,“啪叽”摔倒在地。
追墨趁机跳到她膝头,对着她一阵猛啄。
“这鸡,这鸡到底怎么回事!”谢老夫人大喊道。
“还不快把鸡抓住!”
鸡被下人们追赶,扬起漫天鸡毛,仍旧逮着谢枝不放。
孙姨娘也方寸大乱,她想冲上前护住女儿,慌乱之余,她终于看见谢枝腰间悬挂的墨绿色香囊!
“枝枝,快把——”孙姨娘明白过来,正要喊谢枝摘下,却又硬生生闭了嘴。
这香囊,不是她和谢枝,为谢窈准备的吗?
至于谢窈是什么时候把香囊挂在谢枝身上的,她竟然一无所知。
如今若说出来,追墨啄人是因为这枚香囊有问题,岂不是代表她这个做姨娘的对嫡女暗中使坏?
孙姨娘心中暗恨,只能说:“追墨是斗鸡,肯定是受了枝枝藕粉色的衣裳的影响,才如此发狂。”
折腾了一炷香,最后是谢宴这个主人抓住追墨。
他把鸡塞给自己书童,使了个眼色。
书童抱着鸡跑了,没过半刻钟,下人说为伯爷看诊的大夫到了。
谢枝花容失色地瘫坐在地上,披头散发,被孙姨娘抱着宽慰。
“这就是你安排的家宴,真是扫兴!”谢明安斥了孙姨娘两句,脸色铁青地拂袖而去。
谢老夫人也埋怨:“好端端一顿家宴,被只鸡搅和了,这才叫真正的不吉利,不吉利啊。”
谢枝把香囊攥在手里,倒在孙姨娘怀中,哭得梨花带雨。
祠堂内,谢窈听完隔壁院那鸡飞狗跳的吵闹声,轻柔地抚摸追墨热乎乎的羽毛,唇角扬起一抹笑容。
“这鸡不是丢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忍冬找了一圈回到祠堂,没想到鸡就在谢窈手里。
“对了,刚才外面好大的热闹,听说有只鸡追着枝姑娘啄,差点把枝姑娘脸啄伤——”
她忽然反应过来:“不会就是它吧!”
谢窈点头:“除了它,还有别的鸡吗。”
“二小姐早就知道鸡会啄人……不对,鸡怎么光啄谢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