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对朱玉的询问过程进行得出奇顺利,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波折。
朱玉坐在椅子上,肢体动作显示她内心还是有些紧张,但叙述案发经过时条理清晰,完整无缺。
提及魏根可能因伤重不治身亡,她的表情也未见丝毫动摇,仿佛那只是与她无关的一则消息。
更令人惊讶的是,她甚至没有回避魏根动手骚扰她的细节,这与她之前谈及十年前与李明那段往事时的态度截然不同,仿佛换了一个人。
她对案发过程中魏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仿佛那些话语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成为她生活中无法抹去的阴影。
审讯结束后,林涵宇有些迟疑地看向宋文远,试探着问道:“队长,你觉得朱玉的行为,有没有可能构成正当防卫?”
宋文远叹了口气,缓缓摇头:“很难啊。如果魏根没死,伤害罪的量刑或许会轻一些。但现在他死了,就算朱玉是过失杀人,那也……”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十分明确。林涵宇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朱玉冲动的背后,定有那制造流言的始作俑者在推波助澜。
“队长,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深入调查一下原因。很明显,朱玉之所以如此冲动,背后定有隐情。”林涵宇坚持道。
宋文远点了点头:“话是没错,但这并不构成严重的刑事犯罪,最多也就是治安拘留。而且,流言并没有直接让她去制造这起恶性案件。”
下午,医院传来消息,魏根因抢救无效死亡。法医的鉴定报告很快便送到了警局。
“戳刀从脾脏贯穿心脏,创口呈45度上扬。”法医小张拿着鉴定报告轻声的说道:“死者身高178,嫌疑人165,这个角度,而且是在愤怒中用力,从下往上刺穿脾脏又插入心脏和肺部,导致多器官受损和失血过多而死亡。”
魏根的死亡,让朱玉的行为性质彻底改变。即便她曾遭受魏根的骚扰,但此刻她的行为已经可以判定为过失致人死亡。
然而,林涵宇心中却如刀绞般难受。他深知,魏根的骚扰和儿子冲进来的羞愧与愤怒,只是导致朱玉出手的表面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那些不断在她耳边回响的流言蜚语。
流言蜚语,有时候比刀剑更伤人,也能让人失去理智。
如果这一切的源头真的是郑宝泉,那么他在自己心中那慈爱和关怀的形象,将会彻底颠覆。
林涵宇不敢想象,那个一直对自己家关怀备至的长辈,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晚上回到家,林涵宇打开那间郑宝泉特意为他收拾整理好的父亲遗物的房间。
他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爸,这是为什么?”他看着父亲的遗像,声音哽咽地问道。
然而,遗像中的父亲只是静静地望着他,无法回答他的疑问。
这满屋子的“关爱”,此刻却让他对郑宝泉所做的一切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他不知道,那些关爱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郑宝泉本就有两面的人性。
次日上班,舒城市公安局发来一份对李明儿子李大坤的财产异常状况调查函件。
原来,舒城市警方在接到锦忠市公安局关于协查李大坤下落的请求后,分别前往他的工作单位和家庭住址进行调查了解。
他们发现,李大坤离开得非常突然,甚至连居住的房子都没有委托别人照看,也没有出售。
据邻居和小区物业反映,他走的时候一家人都显得很匆忙,连家里的窗户都没有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