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严寂礼向来这样条条框框地理解事物。
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我的婚事,换沈氏集团的案子,你不就是利益交换的筹码?”
“讲难听点,就是卖女儿。”
甚至这桩买卖,从一开始,就有天然的天平倾斜。
她在地位上就是低他一头。
来严家,就是要给他当牛做马,伏低做小。
“这是事实。”
他像在法庭上那样,没什么情绪起伏。
甚至不知道自己说出口的话,带着天然的攻击性。
十分伤人。
“请你以后,也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他犹自不觉,继续道,“知道以后在这个家,应该听谁……”
啪——!
沈知意甩了他一巴掌。
她怒视他,而后眼圈通红地滚下泪来。
臭石头……臭石头!
讲话那么难听!
浑身上下也都是硬邦邦的!
打得她手好痛!
“呜呜呜……”她有些崩溃,抑制不住地小声啜泣。
哭着哭着,声音越来越大。
甚至有些脱力,扶着办公桌边缘,肩膀一颤一颤的。
严寂礼:……
他都有些恍惚了。
脸上火辣辣的痛感犹在。
可眼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是她。
“你打我,你还哭?”
他连眉心都狠狠皱起。
只觉得她脸上的那些泪,特别碍眼。
让人说不出的烦躁。
他指骨捏着办公椅扶手,蜷了蜷指尖。
职业生涯中,他还没碰上这样的棘手情况。
叫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处理。
沈知意想起他刚刚说的那些话,虽然难听,但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又想起商绮京说的,往后都要仰仗他生活的话。
眼中的泪落得更凶。
可却换了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看向他,“我怎么不能哭了?”
“你用那么凶的眼神看我。”
“讲话也很伤人。”
“我害怕……”她抽抽噎噎,肚子都叫起来,“而且,我都没吃晚饭,我好饿……呜呜呜……”
她这会儿是真情实感地迸出眼泪。
“你饭都不给我吃,只知道训我……”
“爸爸还说跟着你不会过苦日子……我都还没嫁呢,你就要饿着我……”
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办公桌上。
沈知意脱力。
身子软软地晃了下。
严寂礼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把人再次按在自己腿上。
他看着顺势靠在他胸膛的沈知意。
在他怀中软软的一团。
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饿累了,也不看他。
只是垂着眼,小声地吸着鼻子。
眼皮、眼尾和鼻头都是一片通红。
说不出的可怜。
他捏了捏眉心,决定不跟她计较刚才的巴掌。
按下秘书铃。
“把我订的饭拿过来。”
他先前是怕冷了,才一直放在会客室的保温箱那儿。
秘书推着饭进来。
抬头看了一眼。
立刻垂下眼皮。
把那些饭菜一样样摆在桌几上,迅速脚底抹油,溜了出去。
我的个天哪。
他关上门后,满脸震惊。
也不知道严律都对沈小姐做什么了……
把人欺负成那样……
抱在怀里,都弄哭了……
他一张脸通黄通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