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微蹙眉,“主子,那日去见大小姐,您跟她靠近说话,奴婢没听见她说的话。若是说了有关国公府的阴司,您也要小心些。”
章知颜点头,“我估计把她毒哑没弄死,是不想太惹眼,国公爷是多精明的一个人,他肯定知道我去看过廖明珠了,谈话内容,他有猜测,但无法断定,更不会来问我。”
“主子,国公爷会不会对你也?”
“我猜,目前不会。如今夏氏被禁足,我瞧夏氏那气色恐怕寿数有限,国公爷恨极了她,不会让她这么快就离世。本来廖明珠突然低调外嫁就足够外人揣测了,所以护国公府再不能出事了。我是世子夫人,一直执掌内院,不曾出错,虽廖川那厮不喜欢我,在国公爷看来,我也是一条船上的人。”
绿竹有些好奇,廖明珠究竟告诉的是什么秘密,但章知颜没说,她也就不继续问下去。
待到午膳用完,绿萝带着两个婆子分别端着漱口盂、金盆、绢帕进来给章知颜漱口,绿茵近前上了一碗碧螺春。
“那铜雀胡同凡是有牌匾的人家都打听过了?”
“是,主子,奴婢打听过,都是有些来头的,京中官僚的远房亲戚或者旁支亲族、外地迁来京城的富商户。”
章知颜嘲讽一笑,“你信么?若真全是这些人倒罢了。”
“主子说的是,奴婢看那些没有挂牌匾的府邸,也有些奇怪,还未打听,门房便赶走奴婢,还上下打量奴婢。”
“这陆瑶既然被廖川藏在外头,势必不可能用陆姓和廖姓作为外宅牌匾。估计是用了其它法子隐瞒,比如假身份。”章知颜有些头疼,这里头的曲折复杂不是说派一两个机灵丫头小厮就能进去打听的。
若想知道里头究竟住的什么人,最简便有效的方法就是让暗卫进去偷瞧一下再出来禀报。
户籍一事,只要权利够大就能办,京中勋贵世家大都盘根错节,要想藏个女人做外室,根本就不难,富贵人家的外宅,谁会去多问。
前世,章知颜是见过陆瑶的,她重生了,身边的人可没有。
如此说来,她不得不请个外援,细细思量琢磨后,鬼使神差的,她想到了借用柳浪的权势,可柳浪凭什么借她一个暗卫替她查这些龌龊事,柳浪没那闲工夫。
章知颜叹了口气,她纤细如水葱似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打着。
绿竹轻声道:“主子切勿烦恼,虽不知那外室是何模样。奴婢和绿茵轮流每日出府打听一二再回。”
章知颜摇头,她心下打定主意,该是那张小油纸发挥价值的时候了,“不碍事,我另找人帮忙。”
绿竹狐疑看了主子一眼,却也不敢多问,她们在廖府的处境,哪有人愿意帮忙,娘家侯府更是指望不上。思来想去,只有那个见过几次的探事监察司正使柳浪了。
只是,还不等章知颜去找柳浪,柳浪就先来了。
月上中天,护国公府廊下早已亮起了数盏灯笼,在夜风吹拂下起此彼伏摇曳着,夜色如墨,星河璀璨。
章知颜毫无睡意,在自己的小书房抄写了十页佛经才堪堪心定,她手里攥着小油纸,又在烛台上的火焰上试了一下,仍旧是一样的结果,没有任何的字和图案。
章知颜自嘲地笑了笑,“真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