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阁的消息价值一万两银子? 这当然是个天价。 听到这价钱的时候陈小富愣了片刻反而还放下了心来。 阿来说烟雨阁是江湖中最神秘的杀手组织,与越国的神仙林齐名。 阿来还说天下见过烟雨阁阁主的人屈指可数,就算是他师傅,也只听说阁主自称杜十三娘。 要想获得这样的情报就肯定很难。 价值是对等的,那么付出一万两银子也是合理。 生意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陈小富数了数又抽出了九张银票推到了那小老头的面前。 那小老头看了看这十张银票,又看了看陈小富的那张漂亮的脸,他咧嘴笑了起来。 “老夫就喜欢公子这样的客人。” 他没有再拨打算盘,他伸手将这十张银票收了起来,放入了抽屉中。 陈小富靠着那柜台,看着下巴有一撮山羊胡须的小老头: “少爷我也喜欢你们做事的态度,多久能有我想要知道的消息?” 陈小富本以为要查出烟雨阁和杜十三娘的底细这无论如何也是需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的! 他万万没有料到…… 小老头转身。 他的身后有一整壁的柜子! 他站在了凳子上,拉开了最顶上的那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叠纸来! 他从那一叠纸中取了一张,关上抽屉跳下凳子,转身,将这张纸递给了陈小富: “都在这纸上!” 陈小富瞠目结舌:“……” 小老头咧嘴一笑:“烟雨阁的情报已经有三年没有卖出去一份了,没有办法,老板定的就是这个价。” “不过公子放心,龙门客栈所有情报共享,所有情报也都会及时更新,这并不是三年前的,这是……三天前才送来的。” “老夫以龙门客栈的名誉保证,上面的消息真实可靠。” 陈小富觉得自己的心肝有些隐隐作痛。 一万两银子换来了这么一张纸…… 这银子花得……好吧,还是值! 不过这龙门客栈的老板才是真牛叉,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陈小富接过了这张纸。 一瞧……心肝儿又是一疼! 纸上就只有三句话! ‘魏水湖心有一岛,岛上有阁烟雨间。’ ‘蓟城之南有香山,云开雾散见飞檐。’ ‘杜十三娘三十三,头插红花喜温泉。’ 没了! 这特么的,一万两银子……一字几百金啊! 看着陈小富震惊的表情,小老头又笑眯眯的说道: “公子,规矩,售出概不退还。” “……我想知道杜十三娘究竟长得是什么样子。” “这个真没有,给再多的银子也没有。” “那我怎么确定谁是她?” 小老头笑眯眯竖起了一根手指:“十万两银子!” “……没有!” “那公子请回桌喝酒!” 十万两银子兜里还有,但这些银子是要用来给十里河的村民买粮渡过这两年的! 看这三条信息,这第一条很显然是烟雨阁在魏国的位置。 这第二条……飞檐肯定是个建筑,这建筑在香山的云雾间,当也与烟雨阁有关。 这第三条倒是说了杜十三娘的年龄,嗯,还有两个特征—— 喜欢头插红花。 喜欢泡温泉。 现在知道了烟雨阁的位置,知道了杜十三娘是个女人,是个喜欢戴红花泡温泉的女人,至少有目标了不是? 魏国自己暂时是去不了。 香山在帝京蓟城,去了帝京再去一探究竟。 这位杜十三娘既然是烟雨阁的阁主,她理应也在魏国,所以当下是没有办法找她报仇的,这笔账只能记下。 陈小富将这张纸揣入了怀中正要转身,这小老头又说到: “看在公子花了一万两银子的份上,龙门客栈免费送公子一个消息。” “烟雨阁实力之强非公子想象!” “嗯……公子能不招惹就不要去招惹,若是已经招惹上了,能躲就躲吧,若不能躲,公子多金,就长住在龙门客栈可保公子一辈子无恙!” “也或者,公子可入公门,烟雨阁虽说刺杀过三个皇帝,但他们极少刺杀公门中人。” “杀皇帝有天大的好处,杀个位高权重的官员惹一身麻烦……不值当。” 陈小富也咧嘴一笑:“多谢老丈,我可没那么多银子一辈子住在龙门客栈。” “无妨,若是公子被烟雨阁追杀可进龙门客栈暂时避一避也是好的。” 这听起来烟雨阁也不敢招惹龙门客栈,所以,这客栈的背景有点东西啊! “龙门客栈的老板多少银子能买到他的情报?” 小老头一乐:“多少银子也买不到。” 好吧,陈小富转身回桌。 酒菜已上桌,四人喝酒吃菜,在楼上的雅间好生睡了一觉。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他们离开了龙门客栈向青云山而去。 瘸子小二靠在柜台上看着那辆漆黑的马车远去。 小老头站在柜台后也看着那辆漆黑的马车远去。 他收回了视线,铺纸,提笔: “花溪别院陈小富,字既安,于凤历十六年八月三十抵达青云集,夜宿龙门客栈。” “斥一万两银子买烟雨阁之消息。” “于凤历十六年九月初一离去,方向青云山,当是去无极观。” “……” …… …… 出了青云集再行十里便没有了可供马车通行的路。 四人下了马车,抬头,青云山就在面前,却看不见顶,山腰子处便弥漫着浓雾。 细雨依旧纷飞,这里的凉意比临安更冷一些。 不过陈小富经过了四次洗髓又经过了这几个月的锻炼,他的身子骨已远非曾经可比。 他依旧穿着一身青衫,背上背着他的那把无极剑。 他并不觉得冷,这模样倒是有些像个缥缈出尘的剑仙。 四人抬步登山,山高林密,一条青石小径在山林间蜿蜒盘旋。 他们从山脚走入了云雾中。 “阿来,无极观还有多远?” “转过那道弯。” 弯还没转过,有轰鸣的瀑布声入耳。 转过了那道弯,一帘飞瀑扑面而来! 随之而来的是飞瀑溅射出的漫天水雾。 四人走入了水雾中,再走出水雾的时候,眼前豁然一亮! 一旁是云雾翻滚的悬崖,一旁……是看不见顶的陡峭绝壁! 就在这悬崖绝壁之间,有一方平坦的开阔地。 就在那绝壁之下有一座……破观! 绝壁造型怪异,它凭空凸出了一大块恰好就在那破道观的顶上。 它为那道观挡住了雨却挡不住风雨。 风吹雨斜,湿了那道观的门、的墙、还有那柱子和廊。 门是虚掩着的。 门楣上有一道斑驳的匾额,匾额上隐约可见‘无极观’三个大字。 观前有一方鼎。 鼎里插着许多熄灭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残香。 廊里躺着一条狗。 那狗见有人来抬起狗头看了一眼,它又趴了下去,都懒得汪汪两声便又闭上了眼睛继续睡觉。 破观的左边有一破亭。 亭里有一口破钟。 撞钟的那碗口粗细的圆木倒是完好无损却已变得黝黑。 “你……以前就生活在这?” 阿来点了点头:“破是破了一点,但胜在清净。” “嗯,你师傅呢?” 阿来向那破亭走去,双手抱着那圆木后退几步,身子向后一倒又猛的松开。 “咚……!” 一声洪亮的钟声响起。 那狗陡然站了起来。 它推开了那虚掩的观门! 它蹲在了三清神像前的蒲团上! “它在干什么?” “……早课!”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