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身旁已是一点余温没有。
顺着垂落的珠帘望去,寝殿里空无一人。
人应该是早早起了,候在门外。
昨夜睡的那样少,怎起的这样早。
南荣熙没有唤牧隗的意思,只自己缓缓起了身,从叠放整齐的衣衫中抓起几件,随意套上。
今生,他改变主意了。
手中的白玉吐鹘被南荣熙轻轻扣上。
有些糟心事,只有尽快解决了才好。
“你今日不用跟着吾,有什么想做的,随意去做吧。”
出了殿,南荣熙见一旁候着的牧隗要跟上来,便道。
自己接下去要做的事,这孩子在旁,反而不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时再叫他回避,反而会伤了他心,不如索性就不带他了。
“嗯。”牧隗恭顺的低着头,应道。
南荣熙又看了他几眼,看他没什么异态,也放了心,举步往书房的方向行去。
目不能及处,牧隗在原地停留许久。
他弓着身,若那未能展翅的枝头鸟,摇摇欲坠。
...
“你原本的计划,应不是如此才对。”
“嗯,吾定的本是长久之策,可如今,吾不想叫它长久下去了。”
“你打算如何做?”
“你这回倒是不劝吾再思量了?”南荣熙笑道。
李昙先摇摇头,嘴上确实肯定之意,“你心意已决,我如何劝的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代吾写封手函,请他去那行宫。”
李昙先问:“那府邸离这远的很,怎么不将他直接叫来这儿,也更有把握些。”
“把握?吾若没有把握,也不会做这决定。”
南荣熙毫不在意。
再如何,也不过凡躯。
怎与他斗?
指节在桌上轻敲,发出有规律的响动,南荣熙的视线在木桌上打了个圈,忽的轻轻笑了起来。
“将那‘饵’,也带了去。”
李辛瞟了他一眼,直接道:“主人,您刚罚过他,他腿伤损,身子又虚着,走不动道,带他恐怕太麻烦了,还得找了人照顾着。”
他可不是想替那人开脱什么。
只是主人要干的事儿,仅由他和昙先接手。真要照顾人,恐怕找不了别人,只能落到他俩头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事肯定不能让昙先来。
可他也不想办啊。
李辛话里满是这些个念头,遮也遮不住。
南荣熙思量了一会儿,也觉得有理,“那就过几日再将他带了去吧。”
不过他可不放心将易棠同牧隗一道留在府里,还没人看着。
紫瞳微转,盯上了李辛。
“你留在府里,吾给你的传音坠,你时刻留意着,吾到时会告知你何时动身。”他刻意温声细语,只是这话落到李辛耳中,真叫人肠子悔青。
“有其他异动,也得告诉吾,吾不便时,便告知李昙先。”
李昙先身上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坠,都是他给的。
他在传音坠里施的术,叫李辛用几日还是够的。
这话一出,旁人没什么反应,李辛却是哀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当然不敢直接驳意,可心里真就跟死了没差。
叫他待在府里,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带上易棠,让他照顾呢。
“兄长。”
看着自家兄长失色的面容,李昙先温声安抚了一句,道:“左不过几日,便可以同我们相会了。”
他又转向南荣熙,问:“主人,何时动身?”
南荣熙淡淡道:“今夜。”
“好。”
李昙先面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主人,还真是急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日已过半
南荣熙慢悠悠的行于水边小道。
湖水化了冰,走的近了,便会感受到丝丝寒意。
好在已然暮冬,初晴的暖意落在身上,叫人不会觉得太冷。
李辛和李昙先忙于今夜的出行事宜,而南荣熙因为不喜旁人近身,便没唤人跟着。
他只身一人,府里其他个修枝扫叶的从远远见着,也都自觉避开了眼,只忙自己的活。
他们不随意吱声,更不上前,只担心自己所为冲撞到城主。
一路走,一路心沉。
南荣熙很是为难。
他不知该不该将自己今夜离府一事告与牧隗。
事实上,主人要做什么,傀无需知道,更没有资格去知晓主人的动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荣熙深知这一点,但他心里并没有将牧隗仅仅当成自己的傀来看待。
他对牧隗所做的许多事,也没法通过寻常的主傀标准来衡量。
吾若是就这么走了,难保这孩子会不会多想,到时又觉得是吾对他有什么不满,故意远了他。
如此一来,吾被他误会反倒是小事,伤了这孩子对吾的赤诚忠心,可就坏了。南荣熙暗自思忖。
算了,吾还是同他说声。就说吾有事离府几日,也叫他宽了心。
就是不知这孩子现在在哪儿。
诚然南荣熙和牧隗结着契,只要南荣熙有意,他便能直接通晓牧隗所在的位置。
但显然他不想这么做。
就如他几乎从不借用契印的力量去窥探牧隗的心神,操控他的身体。
孩子会有自己的想法,有会想要隐瞒的秘密,这些不想叫他知晓也很正常,他无意去干涉这些。
当然,之前那次控身是意外,他也不想那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中还在思虑,南荣熙无意抬头,忽就瞧见一熟悉的身影站于中堂殿外西南角处的阴影里。
这孩子,一个人站这儿做什么。
南荣熙放轻了脚步,无声的行至那人身后。
牧隗并未发觉这些。
他依旧默默注视着中堂,那目光似乎都想能直接穿了进去。
“在做什么?”南荣熙轻声说着,尽量让自己赫然出现的声音显得不那么突兀。
但他依旧看见牧隗的后背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显然还是被自己吓着了。
“主人。”
牧隗转过身,声音已恢复了平静。他似乎觉着两人的距离太近,又悄然退后两步。
站定后,他的膝盖又开始不自觉的弯曲,想要跪下身去。
南荣熙几步上前,手指扯住了他一侧衣袖,语气里带上了微不可查的无奈,“腿还没好,不是叫你别跪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吾面前,总这么拘束做什么,光看你这般行事,吾哪能想到你这心思是那般繁琐。
“傀做错了,请您饶恕傀。”牧隗敛了声,低头认错。
对主人下跪已经成了他身体本能的习惯,哪怕心里纠正了,躯体的本能反应却一时改不过来。
“无故认什么错。”
听了这有些言重的话,南荣熙皱了眉,原本沉静的眼神慢慢有了些许波动。
这话,实在太耳熟。
这不就是当初他喂牧隗吃糕点,牧隗不愿,当众忤逆他后求饶时说的话术吗?
这此后发生的一系列不美好之事,南荣熙自认是对方不想提及的屈辱。
这孩子,不刻意避开,怎还主动提起?
还是说只是无意?巧合?
南荣熙抬眼,视线漫无目的的在牧隗低垂的面容上打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了半天,却也并没有什么异样。
是他多虑了?
所以这不过是句寻常话,巧合而已?
不过,一想到自己原本要寻牧隗的目的,南荣熙也不再纠结这些了。
早些同这孩子说完吧,他接下去还有安排。
“吾近来有事,要出府一趟,不能带着你。”
“你好生待在府里,吾让李辛留下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南荣熙道。
“您又要走”牧隗本能脱口,又忽然打住,低低道:“傀知晓了。”
“吾不是要走。”南荣熙当然听清了这句话,宽慰了一句。“只是有些事,必须要吾亲自去处理。”
那些糟心事,留给别人做他不放心。
“主人,傀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垂着眸,可牧隗一直有在留意南荣熙的神色。
他此刻见主人面色淡淡,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想来是自己一时失言的话,让主人觉得他多事,询问太多。
主人说话,自己听着就好,做什么多问,做出一副分外关注主人行踪的模样。牧隗在心底恼自己的一时失言。
就像昨夜,他情绪一时冲动,将数月来埋藏的心声都吐露了个尽,可主人最后只敷衍地回了他一句,便睡去了。
想来是他话太多,想法太多,惹得主人心烦了。
主人好脾气,此刻选择了耐心解释而没有发火,实在是他得幸。
一阵风顺着两人身前的空隙吹过,带起些衣摆的涟漪。
有些冷。
见牧隗一言不发,也不问自己其他,只默默站着,面上还有着一层散不去的落寞。
南荣熙心里不禁浮上怜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抚上左手无名指的位置,他将其上的玉戒摘下。
“拿着。”
“主人,这太贵重了,傀不能收。”
牧隗错愕一瞬,不明白南荣熙为什么要将这东西给他。
他没敢去接,可眼神却忍不住在那枚白玉戒指上停留。
“吾接下去几日戴它不便,你就当替吾保管着,好好养它了。”南荣熙道。
“...”
“谢谢主人。”
话已至此,不该再拒绝。
牧隗小心翼翼地将玉戒从南荣熙的手心拿起,捧于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戒色柔而润,质纯且美,通体可见一貔貅。
“戴上吧。”南荣熙见他只是看着,却没有戴的意思,便道。
“主人,这玉戒有什么佩戴的讲究吗?”牧隗问。
他担心自己无意犯下什么忌,给主人留下什么不敬神灵,举止随性的印象。
“没有,想怎么戴都行,左右不过一件死物。”南荣熙轻声笑道。
牧隗默默应下,手上动作却还是规规矩矩,将玉戒戴到了手上。
不知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这玉戒也恰恰好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
主人是城主,城主本就是天定之子,所言所行不受拘束。
至于他自己,身份远不及主人,只不过是最低...低等的傀,对有些事,应当心存敬畏,不出格逾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回去吧。”南荣熙觉得这会儿时候也不早了,不该再耽搁。
牧隗轻愣,垂了头,“现在还是申时。”
这意思很明显,明明现在还早,离主人说的晚上还有几个时辰呢,怎么就要赶他走了。
再者,他回哪去?回那无人之地,回那只他一人的院子吗?
牧隗说的小声,似是想说又不敢说。
南荣熙微有触动,一时没忍住,伸手抚了抚他的头。
原本对自己百般抗拒的人儿,如今竟没有躲开他的意思,反而无比温驯地蹭着他的手掌。
那张寡言默然的面容上浮现出的欢喜迷离,反倒叫南荣熙有些怔松。
这孩子。
要是能一直这么亲近吾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知如此,他...
是夜
两道身影相继上了马车。
车轮转动,那厢内传出几声交谈。
“你和牧隗最近相处的不错?”李昙先问。
“你还有心聊这些。”南荣熙笑了一声,随意道。
李昙先此刻端坐在南荣熙的对侧。
黑发白衣,穿的素雅。
由银制带钩系在腰间的墨色蹀躞带是他全身唯一的修饰。
“接下去还有好几天的脚程,闷声不聊些什么,恐怕会觉得更漫长。况且,未来的一切不都在主人的预料中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以为此番出行就算你不来,也能有所终了。”
李昙先的眼眸中有些惑意,话语似在梭寻。
“这事,吾想亲眼看着它结束。”
想到将要发生之事,南荣熙笑的越发舒朗。
他是真心期盼能早些将这困扰了他两辈子的事解决了。
等处理了那些人,他就不用担心牧隗再受人蛊惑了。
否则,总忧虑着身边人将来有一天会对他动杀心,实在叫他心凉。
将事情从根源上解决了,总比忧心那摆动不定的未来要容易的多。
“吾同他的关系,确实比以前好些了。”绕了一圈,南荣熙还是接了李昙先一开始的话。
“主人原本还担心他憎您欺瞒,没想到却是因祸得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吧。”
南荣熙没来由感叹了声。
“可吾能感觉的到,他仍心存顾虑。”
“他从不敢看吾,偶尔一眼,那眼神里满是矛盾和落寞。”
李昙先道:“他身为您的傀,直视主人本是逾越,他既忠你,敬你,这么做也合乎情理。”
“吾倒是希望他能像你跟李辛这样,同吾亲近些,不过分约束自己。”
“主人,每个人都有独属自己表达方式。”
“吾知道你的意思,最好是吾在杞人忧天吧。”
“只是这孩子,凡事都很少同吾讲,就算讲了也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吾实在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纵使吾想同他说什么,也找不准方向。”
“再者,吾之前对他做了些不好的事...”话已至此,南荣熙缄默不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了。
等吾回去,孩子应当也淡了那事,到时再好好问问吧。他想。
“不好的事,指的是你当初将他从易棠那儿带回殿后发生的..”墨瞳怔了怔,李昙先用些许讶异的口吻问道:“都那样了,你...将他当做孩子?”
哪怕他再想保持平静,此刻也还是忍不住发问。
“嗯。”
“只是孩子?”没有别的关系了?
“他与吾差了八岁,吾将他试作晚辈来看,称他为孩子,并无不妥。”
两人交谈了有一会儿,南荣熙生了些倦意,倚着身后柔软的靠枕,语气也越发懒散。
见他语气平淡,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李昙先也有些怀疑。
是自己在情感方面太过保守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对自己傀行床第之事再正常不过。
可、为什么自家主人非要再给对方安个晚辈的身份。
难道这是主人独特的癖好...
李昙先的眼神渐渐明了,恢复了平和之态。
“李辛给你传言了。”南荣熙指了指他腰间的传音坠。
“你倒是兄弟情深。”
“这才多久?离开城主府不过几个时辰,他就急巴巴的给你传言,吾都没有这待遇呢。”南荣熙调笑道。
“兄长待我极好,许多小事都会跟我说。这次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他才没有先告知于您。”李昙先仔细解释道。
他的手指摸上挂坠,大有要将其摘下交与南荣熙的意思。
“你看看他给你传了些什么,别叫他等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荣熙摆摆手,打消了他的顾虑。
自己不过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
顶多...就是有些羡意,羡李昙先身边有这般毫不掩饰地对他表达关切的人。
早知如此,吾就该给牧隗一个坠。
哪怕他不主动同吾聊天,吾也能同他聊上几句事宜。
南荣熙暗自可惜。
不过,吾果然没看错人。
李辛这人确实不错,心性好,人又健谈。对待自己远房的弟弟都能如此上心,对待心上人,定然只会更好。
将牧隗托与他,吾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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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顺手的事,又不算什么累活。”李辛没停下手里的动作,依旧仔细地擦拭着茶桌,那认真地模样,叫一旁的女从都要忍不住失笑。
“您对您弟弟可真好,这从没见过做哥哥的还专门为弟弟打扫院子,您还是头一个。”女从道。
她眉眼弯弯,声音说不上悦耳,却也是叫人听的舒服。
“小事而已,这有什么。”
听到她赞叹,李辛反倒更加卖力。
擦完茶桌,又将其上的一切摆放了整齐,复原了茶桌主人习惯的摆放位置。
女从见他有兴情做这些事,也没拦他。
忙完这一切,李辛仍不觉得有多累。
日子一天天暖起来,今日也是天光正好,李昙先不在,他一人待着也没意思,倒不如在府里随意逛逛。
对了,可以找牧隗,正好问问他伤势恢复地怎么样了。李辛突然起了这念头。
他实在好奇,自己那从不屑于使用暴力的主人,为什么会对牧隗下那样重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得是多恚怒,才会情绪失控到那种地步。
这做起来..得多痛啊..
牧隗的院门未锁,只轻掩着。
里头清寂,一点声响没有。
一推开门,李辛就看到了站在一片绿萼梅前,背对着他的牧隗。
“你这是在修枝?”李辛率先开口了。
闻言,牧隗转过身,朝他俯了下身。
“不是修枝。只是见它开的好,剪几枝插瓶,摆在屋了。”说到这儿,他捏着花剪的手紧了紧,“这花,是不能剪吗?”
主人不在,他无事可做。
见这绿萼花开,他一时起兴,便想着剪几枝,却没考虑这是否是旁人专门养这儿,不让动的。
“怎么会,你想剪就剪。”李辛热络的回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视线落到了牧隗手上持的几株花枝上,“不过,你还会插花?”
“以前学过些许皮毛,也只能做给自己看看。”
“那也蛮厉害的,这我不会。改天有机会,你也教教我。”
“当然可以。”
听到他的同意,李辛笑得越发明快。
学了这插花,没准自己可以在昙先面前展示。
“对了,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主人有安排你做什么事吗?”
“傀那本就只是小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主人没给傀下什么命令。”否则他也不会有闲心在这里剪花了。
“都是兄弟,说什么傀不傀的,用‘我’自称就好。”
牧隗看着手中的花枝,不说话了。
“好了好了,随你便,你想怎么说都可以。”见他这样,李辛也看出了苗头,赶紧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我过来是———”
“是主人有什么吩咐吗?”牧隗视线停顿在了他身上。
见牧隗看着自己,李辛刚想了一句的话忽然卡住。
“倒也没有。”他看向别处,突兀道。
还是不问了,是个人肯定都不想二次回忆那丢脸事。
“你要是没事,能不能替我去整理一下主人的书房?”
别看李辛方才在李昙先院子里那么卖力,但其实,他对整理收拾这类事还是不那么擅长的。
平日里服侍主人的近处事宜,都是交由李昙先安排,他只负责外事,打探消息之类。
如今两人不在,府里些许事落到他头上,还是让他有点困扰。
“那地方,旁人是不能随便进去的,连收拾整理的任务,都只能由我和李昙先来做。”李辛说的有些心虚。
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李昙先在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是不想就算了。”
主人刚对他行了粗暴之事,我这要求,好像是点过分。李辛想道。
“不让旁人进?”牧隗没直接接口,而是重复了一遍,心有犹豫。
他是愿意去做的,但他担心自己没经主人允许擅自闯入,会不太妥当。
“主人没准许过傀独自进入。傀若是去了,不太合规。”
“怎么会,你如今也是主人的身边人,当然———”
“等等。”
“主人没因为之前那事跟你生了嫌隙吧?”
没等牧隗开口,李辛又自顾自道。
“算了,你去吧,应该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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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南荣熙给易棠赐赏,就是在这处。
自古书房重地,正如李辛说的,这地方并不是谁都能随意进。
守在门前的两个从见牧隗靠近,都直直地盯着他的脸,似乎在辨认什么。
正当牧隗以为自己要被拦下时,两人却又别开了脸。
牧隗低敛着头,走了进去。
应该是李辛通了气。他想。
屋内的陈列同上次大差不差,只是些许地方略有变动。
确认了屋里只有他一人后,牧隗抬起头了。
这是主人的地方。
他细细看起四周,却还有些心虚,看一会儿便要若有若无的扫一眼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次来时,他一直都低着头。
眼睛到处乱瞟的行为多少上不得台面。
他担心主人觉得自己不懂礼,没分寸,故而这种事是断不敢乱做的。
从前的木桌不知何时换成了一方白玉桌。牧隗的视线扫过其上笔搁摆放齐整地毛笔,望向了一旁散乱的木折和摊开一半的话本。
走上前,他先将木折规规矩矩地叠折在一处,再轻揉地将那纸张被翻地有些皱褶的话本合拢。
整个过程中,牧隗一直有意斜目,避眼不去看那纸张上的内容。
东面对窗侧有一排书架。
牧隗略微停顿,将桌上的话本放进了右上方的空档里。
做完了这一切,他又看着书架上的书目停了一会儿。
这些是主人一直在看的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指轻蹭了蹭架子,揉搓了一下,没有一点落尘的痕迹。可指尖擦过某几本书封,却有几处极薄的灰尘。
无论是书架,桌面还是地面,哪怕无人清扫都保持着一尘不染。可书籍这类小物件,却还是顺随事理变化着。
或许这屋里唯一存在的变化,都出自那个人。
视线下移。
这书架中层,有个木屉。
牧隗的视线停留在了这木屉上。
屉上有处锁孔,却没上锁。
有些奇怪。
木屉并未彻底推进,还留有一处极小的缝隙。
顺着这道缝隙,牧隗隐约能看到里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里面,是什么?
心跳不自觉加快,似乎有什么牵引着他去拉开这木屉。
为什么有锁孔,却没上锁。
钥匙...
窗外颓然响起了稀疏的鸟鸣声,牧隗被这声音惊地一抖,因紧张而紧绷着的身体没来由地瑟缩了一下。
心跳如同鼓鸣。
他平息了一阵,确认门外无动静后再次看向了那半掩的缝隙。
从前需要隐藏的东西,现在却能毫无防备地显露出来,不必再担心被人发现。
这...是什么?
深吸一口气,牧隗用上齿咬住了下唇处的肉,直至那痛意累加,到了再难忍耐的地步,他才将手伸向了那木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能让一时的杂念控制了自己,做出越矩的举措。
伸了手,牧隗将那木屉最后一丝缝隙推上了。
心沉回谷底。
明明是微冷的天,他的后背却几乎冒出了汗来。
喘息着后退,再一侧头,他的视线又被一处长榻吸住了。
实木质地的长塌因天冷的缘故,被铺上了一层厚绒绒的垫子。
垫子之上,一条淡紫色的大绒毯随意地拢着。
牧场有意收敛了呼吸的频率,缓缓上前。
走到了近处,他照常附下了身,将膝盖磕于地上。
直到掌心碰触到那片柔软,他的心中才有了实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主人躺过的位置...是主人贴身盖过的绒毯。
手指轻轻摩挲。
他甚至不切实际的感受到了其上曾滞留着的来自主人的体温。
好想、
好想..
戴有玉戒的手紧贴在胸口的位置,牧隗低垂的眼眸里带上了说不清的晦涩。
好想变成这绒毯,这样就能离主人,近些..更近些...最好是能..紧紧贴着主人...
一点,一点,发丝垂落榻上。
小心翼翼地,他的头轻轻靠上了榻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李辛视角独文
“牧隗?是有什么事吗?”
“不用这么客气啊,叫我名字就行,有什么事你直接问好了。”
“主人没跟你说过他是去做什么的吗?”
“这样啊。主人少说也要半把个月才能回来,你是有事要告诉主人?”
...
“具体多久?”
“这我也不太清楚,可能还要几天,这说不准。其实你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也办法帮你联络主人。”
“那行,你也需要可以再找我。”
...
“或许情况有变,再要个几日吧,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隗,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别的说不上,在这府里我多少还是能帮上你得。”
“那行,我看你总找我问主人的事,我还以为你遇难处了。”
...
“小川,牧隗要是再来找我,你就跟他说声。”
“你问我说什么?”
“就说主人找我去,我要走了,实在来不及和他细说。”
....
不知是第几次来到李辛院前了。
只是这次的情况不同。
平日敞开的院门,今日却紧紧闭着。
牧隗朝院门走了几步,看那门确实紧紧关着,一丝缝隙,这才死了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与李辛没什么特别的交情,再三叨扰,恐怕也让对方觉得厌烦了。
既然这样,他确实不该再麻烦对方了。
他刚打算走,院门却从里头被人打开了。
“我知道你,你又是来找李大人的吧?”
“你来的不巧,几天前他就走了,走时身边还跟着个人。哦对,那人跟你一样也是咱们府里的傀,姓什么来着...我给忘了。”
府里另一个傀...
牧隗一怔,好半天才问道。
“你知道他们是要去做什么吗?”
“去的哪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种事情,李大人怎么会告诉我们呢。”小川觉得牧隗问的问题有些奇怪。
“谢谢,麻烦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小川朝他点了点头,将门掩了。
主人带了易棠,却没带他?
牧隗站在原地没动。
他脑子里一片白茫茫的。
过了好久才终于蹦出一个念头。
主人又要丢下他一个人了吗?
低着头,他看着自己的衣摆微微出神。
他想,这其实也没什么。
主人走时知会过他一声,也不算瞒他。
这不算什么的。
这是主人的府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人总会回来的。
主人没有赶他的走。
他总有一天能等到主人的。
主人将自己的玉戒给了他,主人是要他留念吧,主人待他,其实已经很好了,主人....
出神地想着,牧隗无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左手。
顿了一下,他的视线扫向了右手,接着又转回左手。
空落落的。
少了什么。
他沉默的想着,又盯着指节看了好一会儿。
玉戒。
牧隗的脑海里缓缓冒出这两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手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没找出什么。
垂了手,他想。
可能是掉路上了。
...
一路上无动于衷地走着。
牧隗只低头看着地面,默不作声。
直到冷意裹挟着他不知第几次来到那书房前,他这才停下。
站在门口,他被冻的有些发僵的思绪才得到些许缓和。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
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找不到就算了。
没准主人不会再想起他,也不会想起有给过他这个东西了。
那些所谓珍视的话,想来只能被一个人记住。
牧隗觉得自己该回去了,可双腿却不听使唤地僵在了原地。
看着眼前的书房,他轻呼了一口气。再吸气时,一大口寒气就这么涌了进来。
算了。
脚步挪动,他走了过去。
就纵容自己一回。
没人拦他。
主人也不会知道。
他就想放纵自己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
...
书房里暗沉沉的。没有人来,自然不会留灯。
牧隗没有去点灯的念头。
他只是疲惫的进了屋,等将房门闭上,方松了口气,轻轻坐倒在了地上。
膝盖的酸痛,直到这会儿才感觉到。
累。
他费力的移动着身体,直至倚在榻沿。
有些累。
他想,若是只有累,其实也是好的。
白日暖洋的天,这会儿却冷成这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隗不知在冷风里走了多久。
一直走,只走觉不到尽头,也找不回来路。
与其说是寻玉戒,倒不如说是不知去处。
他不想回自己的屋子。
那儿只有他一个人。
可这里不也不一样吗?
仰起头,牧隗的视线盯上了乌黑的房梁。
自己哪里做的不够,所以才惹来主人厌弃?
还会见到主人吗?
主人还会给他机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有幸,那下一次见到主人会是以什么样的身份?
会在哪里?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又会是...多久以后?
李辛说他是主人的身边人,可主人这次带走了所有的亲近之人,甚至带走了易棠。
唯独没有他。
主人只叫他等着。
等什么呢?
等一个契机,还是...
榻上的冰冷透过脸颊传入身体,牧隗失神地注视着眼前的暗色。
手指僵硬地触上绒毯,他是那样笨拙又无力。
忽然想到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抵着榻沿,踉跄起身,摸索着走到了书架前。
好似决绝,却又满含凄哀。
借着小窗透进的稀疏细光,牧隗的手指沿着木柜层层下滑,停在了某层。
木屉没有上锁,却被牢牢推死。
手指没有着点,他就用指甲一点一点地去扣那条小缝。
指头失力脱落,木屉却纹丝不动。
牧隗面色淡淡,手上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一个动作。
指甲尖端被磨出道道碎裂的小缺口,指腹由白转红。
再接着,指节开始僵化到不自觉地颤抖。
害怕脱落,却又一次次尝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想的,可再无他法了。
牧隗抿着唇,只低头看着紧闭的木屉被自己一点点扣开条细口。
细口愈大,有些东西便看的愈清。
是....
垂了手,牧隗保持着垂视的动作站立许久。
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神情挣扎了一下,最终却还是选择了把木屉拉的更开,直将那东西彻底显露于眼前。
低下头,手指微颤。
他小心地将其端出,身体忍不住哆嗦。
使劲屏住呼吸,却仍旧能听见自己仓促的抽吸。
这样轻的东西,轻的几乎一松手就可以从指尖滑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牧隗双手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好重。
重到他快要捧不住了。
只听‘咚’的一声,再是黏腻窒息的呜咽。
牧隗已然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
难以掩抑的情绪从他眼角溢出,说不出是痛苦还是喜悦。
将手中的鬼脸面具深深埋入胸口,他的动作小心却又克制,似是害怕折损了这东西。
冰凉的液体流遍了脸庞,干了又流,流了又干,粘腻而湿润。
牧隗此刻宁愿城主和主人是两个人。
这样,一切就都不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抛下他的就不是主人,而是城主。
这样,他心中的主人永远是那个最圣洁崇高,令他敬仰的存在。
他的主人,至始至终都只是因为情非得已才离开他。
睁开被泪水浸湿的双眼,牧隗定定看着手中的鬼面具。
恍然若失,又似有所悟。
从前,他听着城主的声音,会在心中臆想说话的人是主人。可如今,他听着主人的声音,想起的却是城主的面容。
他似乎再也忆不起从前自己心目中的那个主人了。
牧隗觉得自己内心无比的纠葛矛盾。
他清楚城主和主人就是同一个人,可却无法将如今的主人同记忆中主人的身影重合在一处。
每每想起那道看不见面容的身影,他的心似乎都在无声的抽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前不知为何,如今看到这面具,却是终于明了。
明了自己矛盾卑劣的内心。
多么难言,难以启齿。
多么不该,当着不着。
他不想,他不能的。
可他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在牧隗心里,他仍旧未将城主当成自己的主人。
从前,乃至现在。
他无可救药,无可救药的死心认定自己真正的主人只是那个披着长发,戴着鬼面具,用那若即若离却夹杂笑意的紫眸看着自己的人。
想被那人扯住头发拽去身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被那人用温热的掌心,捧起自己的脸。
还想...想...
喉结滚动,牧隗试图将数不尽的苦楚尽数咽下,却依旧有些许从嗓中呜咽而出。
主人或许早的看透了他,看透了他糟糕的本质,以及无论如何努力都掩盖不了的肮脏本性。
从前,他不知为何对主人暗起他心。
后来,又暗地伪善处事,面上摇尾讨好主人的新身份。
甚至为一时杂念,放弃自己的身体,行苟且之事。
桩桩件件,原以为自己皆是受他物干扰,其实一切原于他恶劣的本性。
如今一切显露,证明了他生性就是个不忠之人,为沉溺过去而离心于当下真正的主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行宫
浣沙在无人的屋里踱来踱去。
几日前他就到了这行宫。
本以为城主会直接召他问罪,可却没有。
他当然不会觉得城主这是要饶他。
契印一事,明面上看浣沙是身不由己。
但身为易棠的主人,他哪怕说是受胁迫,也照样计做同罪。
如何处置,处置的轻还是重,全凭城主心情。
可饶是如此,一连几日,除了门口看守他的从多了几个外,再无其他风声。
他就被拘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再走不出一步。
浣沙猜不透城主究竟什么想法,但也想着有一日没一日的糊弄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歹也是多活几日。
可就在刚刚,城主传话说明日要与他共宴。
共宴?
浣沙只觉冷汗喋喋。
这分明是鸿门宴了。
刀悬脖上,浣沙自然不安,此刻是连坐都坐不住。
左思右想,却也想不出一个好的说辞对策。
还在苦思,他忽见屋里唯一的雕窗被人从外头拉开了条细口。
“你———”
浣沙刚要说什么,又迅速反应过来,住了嘴,赶忙上前将来人扶下
他轻手轻脚地将窗合上,还没等转身,就听那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你以为我进来,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