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说到这儿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了顾总一眼，欲又止，剩下的话全卡在喉咙里，不敢再往外蹦一个字。 顾总闻，顿住了脚步，他背对着秘书，面无表情，语气淡得像冰渣子：“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我现在就是想和沈氏集团完全断绝关系，以后的沈氏集团，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他顿了顿，语气又冷了几分，像是在宣判：“还有，我会和沈琰离婚的。 他们，也不是我的家人。” 秘书听到这话，彻底傻眼了，他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问的是对是错，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 沈琰看着空荡荡的病房，看着那些不再有温度的病床，她感觉到很是气恼。 她无数次拿起手机，想给顾总打电话，可指尖却迟迟不敢按下那个熟悉的号码。 她回想起顾靳怀以前每天都会无微不至地呵护着她和女儿，想想当时的情形，还真的很幸福。 他会半夜起来给她倒水，会给她讲睡前故事，会把女儿的小脚丫放在她手里暖着。 可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看到了贺逸尘回来以后，沈琰的心就乱了。 她烦躁地在病房里转着圈圈，一脚踢开床头的垃圾桶。 她明明知道自己冤枉了顾靳怀，竟然当着一家人的面，说是顾靳怀想和自己干那种事情。 其实她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一回事儿，只是被贺逸尘一激，脑子一热就说了那些混账话。 可那又怎么样呢？男人没有那么小气吧？不就是说了一句随意的话吗？ 又没有别人在场，难不成顾靳怀真的跟他怄气？还真的要和她离婚？！ 沈琰猛地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手里的手机，眼底一片茫然。 电话在手里被捏得咯吱响，屏幕亮着，上头那个号码晃得沈琰眼疼。 她拇指悬在通话键上方，想戳下去，又生生止住。 她想骂，想吼，把这段时间憋的怨气一股脑儿全撒出去。 可那点儿可怜的“面子”像块石头，死死压着她的手指。 她嗤笑一声，嘴唇撇了撇，没出声。 顾靳怀 你就作吧！真以为我怕了你？不就是想在贺逸尘面前刷刷存在感，赚点儿面子吗？小样儿，跟我玩儿这套？ 哼，过几天，等你气消了，还不是得乖乖回来？家里有女儿呢。 这几天，贺逸尘每天准时跟上班似的。 早上抱着一大束粉色玫瑰，午饭时间提着她爱吃的街角那家老字号点心，傍晚又送来最新款的包包，或是限量版香水。 他嘴甜，话不多，但眼神里都是关心。 沈琰看着病房里堆得小山似的礼物，心里那点儿因顾靳怀而生的不爽，被贺逸尘的各种“糖衣炮弹”炸得七零八落。 偶尔想起顾靳怀，也只是哼哼两声，很快就被贺逸尘一个逗趣的笑话给岔过去了。日子过得倒也滋润，甚至有点儿嗨皮。 一个月，眨眼就过去了。 病房里的鲜花都换了好几茬，沈琰盯着日历，那个满月日期被她用红笔圈得又大又圆。 她等啊等，从早上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夕阳西下。 可顾靳怀，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影儿都没一个。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