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微敛, 落在陈太医身上。 “陈太医, 他喝了什么?可是病了?” 压力给到陈太医这边, 不仅有皇后娘娘逼问, 还有皇帝陛下死亡凝视。 陈太医汗如雨下。 “看什么?”温绮恬垫脚尖,伸手把男人脸搬回来,免得他搞小动作。 南勒离黑脸,犹如一只骨头被抢走的狗,闷不吭声在一旁生气。 温绮恬不理会他,面色稍微缓和下来,对陈太医说:“你不用管他,放心说,有我在,他要是敢动你……哼~” 她声线软绵绵的,冷哼起来没有南勒离那种森然的气场,却让南勒离虎躯一震。 他知道这事如果不交代清楚,臭丫头就要把他交代这了。 与其别人说,还不如从自己口中告诉她。 他深呼一口气,冷声道:“都出去,朕说。” 众人如获大赦,尤其是陈太医,老胳膊老腿跑得飞快,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追着。 张公公带众人出去,贴心地关上门,由皇上皇后自己折腾。 作为贴身太监,他也不知道陛下这些天搞什么,只希望不要惹怒娘娘,不然他们这些奴才日子可就不好过咯。 …… 众人走后,温绮恬推开南勒离,走到主位坐下,宽阔的凤袍铺散开,占据了椅子,娇俏的容颜处于盛怒状态,犹如炸起刺的小蔷薇,瞅着还挺诱人的。 “咳~”南勒离抛掉不应该的想法,慢吞吞挪到她身边,别扭道:“其实没什么,就是最近身体不好 ,需要调理。” 温绮恬凉凉:“我倒是觉得你身体挺棒,停都停不下来,调理什么?想不举可以直接噶了,见效快。” 换做以往被夸很棒,南勒离肯定翘起尾巴,然而现在他只觉得某处一凉,他恼怒:“朕就是喝药怎么了,朕不想要小崽子还不能喝避子汤了?嘴张朕身上,朕就爱喝。” 他好像暴怒的小火龙,噗嗤噗嗤喷火,胡乱喷一通,态度极其嚣张。 某些狗,见事情不好,先学会虚张声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一点。 温绮恬视线随着他从上到下,脑子转了转,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不由得震惊:“你喝的避子汤?” 南勒离脑袋高扬,臭着家暴脸,看起来超凶。 温绮恬沉默,拍了拍他肩膀:“行了,起来说话,蹲着做什么,我又没骂你。” 南勒离:“……腿软。” “……” 温绮恬缓了缓,整理了一下裙摆,给他让个位,示意他凑合凑合爬上来。 南勒离一边起来,一边观察她的脸色,温绮恬面无表情眼角有些红,看不出到底生没生气,他坐上去,然后发现温绮恬似乎沉默了很多。 他不断瞄她,可惜眼下的角度,他只能看见她的后脑勺。 温绮恬今日只用一根凤凰金丝簪固定头发,有几缕调皮地披散在两侧,他伸手帮她捋了捋,她似有所感,拍开他的手。 其实每次温绮恬打南勒离的力道都不重,对南勒离来说,和被小猫挠了似的,虽然他有时候看起来十分愤怒憋屈,但不得不承认,他也有点享受。 他轻咳一声:“你别哭,我刚才不是故意凶你的。” 沉默酝酿眼泪温绮恬:“???” 学会预判了? 她微微撇嘴:“那你说,避子汤为什么瞒着我?” “……”倒也不是非要瞒着,只是下意识地认为,她不会同意他喝。 南勒离抬起左手,从后面轻轻拥住她,这次温绮恬没打他,听他解释:“在我眼里,你还小,又怕疼……将来若是怀了孩子,会辛苦十个月,甚至有可能……” 女子怀胎难产的不在少数,南勒离不想,他好不容易换回来一世,只想和她白头到老,哪怕是千分之一的概率,也不可以。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在陌生世界看见的一切。 他的温小恬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犹如逐渐枯萎的花瓣,一点点凋零,呼吸渐渐停止。 她为了回来见他,放弃唯一存活的机会。 “我不想你有事。” 南勒离抱着她,下巴放在她头顶,仿佛一个固执的孩子。 “我一辈子都听你的,唯有这个,听我的好不好?” 孩子的事,温绮恬没怎么考虑过,对于小孩,她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既然嫁给他,就应该顺其自然,何时来了坦然接受,来不了不强求。 结果这位狗皇帝比她还恐孕。 不论哪个朝代,就算现代的一些男人也有某些古板印象,想要孩子传宗接代。 而南勒离一个皇上,古代封建社会的“首领”,竟然有这种想法。 说不感动是假的,温绮恬状似不经意道:“可是,你家里有皇位继承啊。” 南勒离震惊:“那玩意我上辈子就丢给别人了,皇位怎么了?要不是担心没皇位有人欺负你,我早就退位了。” 这不靠谱的言论,温绮恬噎了一下,半晌都不知道如何回话。 历史上要死要活争皇位的人会不会从祖坟里爬出来揍死这个不孝子孙。 南勒离说完,发现皇后大人不说话,心里开始发慌:“你怎么了?你若是想要小崽子……也行,但是得过几年。” 刚才口口声声说听他的,现在又怂了。 温绮恬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回抱住他,小脸埋入他怀里,小声说:“罢了,你不想要,就不要,这次我听你的,但是将来什么时候改变主意,再说好吗?” 喜欢一个人,不能总让他顾虑自己的感受,和狗皇帝这段感情,有时候就连她都觉得自己很任性,动不动就欺负他。 想要在一起一辈子,她要学会改变,偶尔宠一宠他也没什么。 他们还年轻,正是放纵的时候。 耳边听到男人加速的心跳声,温绮恬勾了勾唇角,逗他:“不过,避.孕最有效方法就是不做,皇帝陛下,收拾收拾去隔壁睡吧,今后不许骗我,骗一次,分床一个月。” 南勒离:“???” 他情绪忽上忽下,上一秒开心到爆,下一秒坠机到死,仿佛心里乱窜的小鸟噗叽一声撞死在南墙,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纠结一瞬,愤愤地咬住她小巧的耳垂。 “分床就分床,有些事又不能只在床上做。” “喂,你干什么?” “南勒离!这是君临殿。” “啊~” …… 在皇宫整整蹉跎一个月,温绮恬终于受不了狗皇帝没羞没臊的生活,分床睡根本救不了她,所以她决定分府睡。 她直接在某男人敢怒不敢言的家暴脸下,去温将军府留宿,和苏苑聊聊家常。 上次一别,“温永思”回归岗位,再也没回京城,温将军府空旷下来,只住着苏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