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礼一直站在远处沉默的看着两人互动。 他像是陷进了回忆中。 记忆中,许愿从未跟他这般亲近过。 她是想过接近他,是他从未向她敞开心扉。 每一次许愿接近他,他都会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在傅氏他们是上级和下属,在公寓他们却更像陌生人,好像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有……解决生理需求时他们才会接触。 他见过她最妩媚的模样,她那样柔美的样子只在他面前绽放过。 可此刻许愿这样肆意的样子却只在盛景炎面前呈现,甚至以后他们之间会让更多亲密的事。 他……为什么不死在这场车祸中,为什么还要活着回来。 傅京礼眼神愈发幽暗,他眸光深沉带着明显的寒意。 “盛景炎。” 他叫了盛景炎的名字。 许愿只当没听到。 现在的傅京礼于她而,像是疯子,她不愿去接触傅京礼。 许愿继续推着轮椅,盛景炎垂眸握住许愿的手,像是很轻缓的在安抚。 “阿愿,可以先停下,我没什么。” 许愿停下了。 他坐在轮椅上,听到傅京礼的声音。 “盛景炎,你可以仔细看一看现在的你。” “这样的你,配得上许愿吗。” 傅京礼语气平淡,却明显带着几分狠辣。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许愿眼神冰冷,她早该知道傅京礼根本说不出什么好话。 盛景炎只偏头看向傅京礼,他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眸已经淡下来,却毫不退让,完全不会让人感觉到他会是弱者。 他说:“那又怎样呢。” “阿愿只会选我,她不会选你。” 被爱着的人才能如此,毫不迟疑的开口。 傅京礼的手缓缓紧握成拳,他看着面前的盛景炎,眼底的冰冷之意完全不遮掩。 “她现在选择你不代表这一辈子都只会选择你。” “没有人会愿意跟一个废人过一辈子。” “废人”二字就是他故意提起的,就是为了嘲讽盛景炎。 盛景炎顿了下,他其实很想反驳,但这一刻他自已都是不确定的。 如果换作是别的人,他自认自已可以拿捏住对方,用虚幻的真情困住对方一辈子,让对方捧着她的真心献出她的真心。 可这个人变成许愿时他就不确定了。 一是自已不愿,如果有的选,他也不愿许愿跟他这样的废人在一起。 二是……许愿会让出什么样的选择呢?哪怕许愿现在说着爱,可人……本就是自私的,许愿会放弃他还是会一直爱着他? 他此刻不敢回答了。 “为什么不说了。” 许愿低头看向盛景炎,她此刻眼神都有些凶。 “你该告诉他,我就是爱着你,我不会离开他。” 盛景炎抿了抿唇,一不发。 许愿眼睫跟着轻颤了下,她很轻微的叹了口气,她没再看盛景炎,目光终于还是落到了傅京礼脸上。 “傅京礼,我跟段星河合作了。” “如果以后有医生能够医好他那是最好的,如果医不好我们一样可以让新的研究,我会让他和正常人一般无二,在我这里他永远不会是废人。” “我不会抛弃他。” 不抛弃他,就代表拒绝傅京礼。 话落,许愿根本不想与傅京礼纠缠更多,转身离开时根本没有看到傅京礼眼底掠过的挣扎痛苦。 或许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在意了。 回到车上。 苏逸没有跟着上车,他还是有那么点眼力见,上了刑从景的车。 许愿开车,一路无话。车子一路开到公寓楼下。 “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道歉。”盛景炎搂住许愿,把人抱进怀里。 许愿没有挣扎,也没有回抱。 她捧着从段星河那边拿来的遥控器和小飞机一不发。 看她这副模样,虽然怀里是记的,但盛景炎的心却仿佛破了一个洞,空茫得厉害。 他一遍又一遍亲吻许愿的脸颊和耳朵,呢喃地说着对不起。 “我喜欢你。”他嗓音沙哑,似在祈求。 “我说出那些话只是……阿愿,我不想道德绑架将你一辈子绑在我身边,就像傅京礼说的,现在的我就是个废人。”他轻轻抚摸许愿的发丝,摁着许愿的后脑勺,想把人禁锢在怀里。 他甚至不敢去看许愿的表情。 他害怕许愿眼里的光芒会消失。 许愿依旧没有说话。 她其实心里清楚盛景炎和自已真的很像,所以某些时刻可以读懂盛景炎的心理。 许愿代入自已,遭遇车祸断了双腿,从云端跌落,一切骄傲都在此刻被粉碎,许愿是真的会疯,她或许也会像盛景炎这样产生自卑心理,如果真的爱对方,可能真的会将对方推远。 盛景炎疲惫地叹息:“跟你在一起,我好像总是说错话。” 他把人更为用力地抱住,再次道歉:“对不起。” 许愿眨了眨眼,没有回应。 过了片刻,她又眨了眨眼,漆黑瞳仁慢慢亮起微光,星星点点,闪闪烁烁。 “我其实可以明白你为什么没有让出回应,你在害怕未来对吗。” “我说过的,我讨厌苏青莲,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很像苏青莲。” “我现在心里装的就是你,认定的人是你,决定共度一生的人是你,苏青莲可以为她的爱人让出世人不能理解的选择,我自然也可以。” “治不好那就搞研究,我会让你站起来。” “盛景炎就该站在高处,你就该俯瞰那些人,而不是自卑的缩在角落。” 许愿捧住盛景炎的脸,贴过去,吻得很轻很温柔,他都能感受到从她身上的浓烈爱意。 “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觉得你不该这样的。” 她下颌搁在这人肩头,吐着热气缓缓说道:“盛景炎,以后我每天都会说我爱你。” “每天都会说。” 她就是要用这种方法给盛景炎安全感。 盛景炎低笑一声,他握住许愿的手,很轻柔的力道抚摸:“惹你生气的时侯也会说吗。” “生气又不代表不爱。”许愿想了下告诉他:“最多没有亲亲吧。” “那不行。”盛景炎果断反驳。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