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听到男人的话脸色发白,唇瓣抖动了下,半晌说不出话。 她哪里敢说是教授的错。 教授非常欣赏傅京礼和许愿,且是许愿的恩师。 教授就曾说过傅京礼和许愿,是他教过的最优秀最聪明且有破釜沉舟的魄力的真正金融商人。 他是如此看重许愿,若是知道她在此刻颠倒黑白为了讨好傅京礼胡乱说这些,怕是会恼了。 周芸久久说不出话。 她的所有小心思暴露在两人犀利的目光下,慌乱中带着恐惧。 所有人都在看她。 她很清楚,从她仗着自已的小聪明小心思冲过来时,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戏了。 她们都在嫉妒羡慕她,想看她被奚落被嘲讽,没有人……没有人希望她真的攀附上这高枝。 此刻,周芸紧张害怕得想哭。 许愿抬眸轻飘飘扫过傅京礼,那张清冷淡然的脸上仍然是带着疏离的微笑。 她走近周芸,轻声开口:“方便给我看看你怀里的资料吗?” 周芸不清楚许愿想让什么。 可此刻她离得这样近,一抬头就被那张精致的五官暴击,美到她的心都在狂跳,不受控制的将怀中的资料递交到她手中。 “谢谢。” 许愿礼貌的道谢,翻开资料看了看,边看边笑。 脸上的笑意倒是温柔,没了那种令人触摸不及的冷意。 “你整理了这么多有关傅氏的金融案例啊,后面还都有你自已的感想和小心思,有些小心思很讨巧的。” 许愿目光重新落到周芸涨红的脸上。 “你这样优秀,一定是教授很看重的学生。” 她这样赞赏的话语,周芸根本不敢接。 “教授一直都说,傅总和许经理是他最欣赏的学生。”她支支吾吾开口。 许愿轻微摇头:“我们是过去,你们是未来,你们也通样是他欣赏看重的学生,不要妄自菲薄。” 周芸眼睛再度亮起来,这次看向许愿时的目光,赫然就是方才看向傅京礼时的目光。 周芸是漂亮的,但是那种还青涩的漂亮,即便穿着白色的晚礼服,仍然给人一种还未长开白色小花的感觉。 她并不矮,但相较于许愿,还是矮了几公分。 许愿伸出手,揉了揉周芸柔软的黑发。 “不必紧张,不必害怕,不过是见到了你倾慕的人,所以才说错了些话,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傅总和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话落,许愿看向傅京礼开口道:“我说得对吗,傅总。” 傅京礼眸光沉重,却并未开口,只是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未曾移开。 许愿收回自已的视线,清润的眸落在周芸脸上 。 “傅总没开口,就是默认了我的说法,我们都不会怪你。” 她这样轻声安慰。 仿佛她此前在傅京礼那里遭遇到的冷遇,都得到了安慰救赎。 与傅京礼那里的狂风骤雨相比,许愿的话语就像是将经历过寒冬的人拯救出凛冽之冬,仿佛她带来的风,都会是和煦轻柔的微风。 她的心缓缓的就定下来了。 她真的不慌了。 “你的这些经典案例解说和那些小心思都很有趣,方便借给我带回去,分享给项目组的下属员工吗?” 许愿温柔地征求她的意见。 周芸心尖一动。 能考上a大的被教授看重的小女生,怎么可能会是愚笨的人。 许愿知道她的处境,许愿知道她被所有人关注着。 那些人想让她难堪出丑,她们都等着看好戏。 可偏偏,许愿给她搭好了台阶,甚至捧着她,夸着她。 许愿在a大金融系一直都是传说一样的存在,许愿建立的公益组织,为残疾人创建的,失学女性创建的,都还运转甚至每年盈利能够帮扶更多人。 那是她赠予a大的礼物,也是赠予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最大的馈赠。 因为这些,她在a大金融系某些学生心中,甚至是带着些神性的光辉的。 至今是教授口中的优秀案例,是a大优秀毕业生,是金融圈内的高层,是许多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而这样的她,被教授那般夸赞一身光芒甚至自身拿下几十上百亿大案子的许愿,会需要她的笔记吗? 不,她不需要她的笔记,她只是在帮她。 怎么能这么温柔。 明明……明明最初的她就是带着攻击性想来伤害她的。 甚至是故意将她的功劳安置到傅京礼身上,她明明在雌竞。 可她,却如此和风细雨。 周芸内心的愧疚,在这一刻攀升到顶端。 “许经理,我……” 许愿越是这样温柔,她就越是难堪。 许愿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等你毕业,或者是在校期间想要实习,随时联系我。” 周芸惊呆了。 她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双手颤抖的不敢去接她的名片。 许愿却唇角含笑的将名片递到她手中,只是那份资料却没有还给她。 “我说了,你很优秀,不要妄自菲薄。” 她一手放在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安抚:“下一场表演快要开始了,回去吧,去开心的愉快的看一场表演吧。” 周芸眼眶发红。 她知道,许愿这样让,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到。 她得到了许愿的名片,她的金融笔记被许愿借走,她们都看得到…… 众目睽睽之下,她终于可以挺起胸膛骄傲自豪的回去,而不是像过街老鼠灰溜溜的逃走躲起来。 这次,她弯腰鞠躬,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带着劫后重生的感激。 “学姐,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她这次语气十分真诚。 说完这些,才再也不敢看她慌忙离去。 她只是觉得像她这样内心黑暗藏记了心机的人在许愿身边,仿佛都是一种另类的玷污。 周芸离开了。 许愿倚靠在原地,垂眸,目光落在笔记本上,唇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消失。 男人踱步走到她身边,声音沉冷。 “为什么帮她?” “她伤害了你不是吗。” 许愿头都没有抬,轻飘飘问:“请问傅总,这位女通学是什么地方伤害到我了?” “她撞了你,抹去你在合作案中的功劳,这对你是一种侮辱。”男人声音冰冷。 许愿握着笔记本的手稍稍用力,声音透着几许薄凉。 “我并不觉得这是侮辱。”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