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即白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指尖轻轻拂过那簇火红的尾尖,小狐狸将尾巴收起,不让他触碰。
千里之外的将军府。
东方墨带着夫人赵素素,半个月前就到达了京城。
他原本也是京官,可眼见独子东方即白在朝中权势愈盛,心中不安,索性辞官归乡,图个清净。
赵素素出身江南,性子温婉,一生以夫为天、以子为命,与东方墨琴瑟和鸣,从未红过脸。
这次被皇帝急召入京,赵素素吓得成宿的睡不着,总觉祸事将至。
东方墨日日安抚,生怕夫人忧思成疾,身体垮了。
“姑母,表哥在外征战,陛下为何偏要召我们入京?”
说话的女子是赵巧凤,东方即白的表妹,只比东方即白小了两个月。
赵巧凤的生母难产生下她,月子都未出就过世了。
赵素素心疼侄女没有母亲,从小就养在身边,而自己的大哥思念亡妻,缠绵病榻,没过两年就撒手人寰。
偌大家业全落在她一个稚童头上,赵素素担心家业被赵家旁系诓骗走,一直帮忙打理。
“凤儿,你表哥如今功高盖主,咱们在京城须得谨言慎行。”赵素素拉过她的手,柔声叮嘱,“你在京城切莫和那些个贵女发生冲突,莫要惹事,皇帝如今正看着咱们家呢,咱们可不能给你表哥添乱。”
“姑母放心,凤儿定不会乱跑,也不会闯祸。”赵巧凤低眉顺眼地应着,掌心薄茧却悄悄硌着袖口的暗纹金线。
她从小跟着东方即白习武,弓马娴熟,剑术不输男儿。
可姑母眼中,她永远是那个需要呵护的闺阁弱女。
赵素素心思单纯,从未怀疑过和儿子一同长大的侄女,骨子像个男孩子一样。
“传话下去,就说老夫人身体弱,将军府闭门谢客半年。”东方墨吩咐管家赵伯。
赵伯是赵家旧仆,精明能干,这些年帮着打理赵家产业,从未出过差错。
一家搬去江南,赵伯留下照顾东方即白,妥帖周到。
而东方墨一介书生,没有什么家底。
自然也没有能用的下人,所有的事情都靠妻子的人脉。
说他是凤凰男不合适,毕竟贤妻扶他凌云志,他还贤妻万两金。
这些年通房没有,妾室没有。
赵素素生东方即白时伤了身子,一直再未有孕,他一直待如初见,并无二心。
赵巧凤抬头看着高大的府墙,她在江南就已经困在内宅了,如今到了京城,也要困在这四方的天地里吗?
这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母亲拼了命生下她,就为了让她做一只金丝雀?
女子的命不该如此。
赵巧凤的手紧紧攥着,当夜,她就收拾了行李,拿着为数不多的私房钱,留下一封书信,钻狗洞跑了。
直到三日后,赵伯才发现,人却早已不见。
赵巧凤平日也不和赵素素经常见面,赵素素不愿拘着她,也不让她晨昏定省,倒是给了她逃跑的机会。
“夫人,表小姐跑了!”赵伯满头大汗。
赵巧凤可是赵家嫡系唯一的血脉了,若是她出了事情,赵家的硕大家产就落入旁系手中了。
“什么?跑哪里去了?”赵素素颤抖着手接过书信。
尚未读完便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