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凌夜越听心越凉。 他静静地看着太妃,像是要从太妃脸上看出开玩笑的痕迹。 可他失望了。 太妃脸上没有任何开玩笑的迹象。 她是真这样想的。 虞凌夜觉得很讽刺。 也是第一次觉得,生他养他的母妃,竟如此不可理喻。 太妃借着怒气将心里话一口气说了出来。 她知道自己做不了儿子的主, 也知道贸贸然提出休了谢莺眠这种话儿子肯定不会同意。 趁着怒气提出来,若是儿子反对,她就推脱到怒气上头一时失上。 若儿子不反对,那正好趁机给儿子相看相看。 太妃算盘打得挺好。 只是,对上虞凌夜冰冷讽刺的眼神,脖颈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 “夜儿。。。。。。” 太妃嗓子发紧:“母妃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 “母妃为何觉得是我们欠了方家三十万两银子?”虞凌夜望着太妃,“三十万两银子是皇帝罚的,是方家的赎罪银,与我何干,与凌王府何干?” 太妃:“话不是这么说。。。。。。” “那母妃是如何得出是我们欠了方家的钱?”虞凌夜看着太妃的眼睛。 太妃一噎。 “当然是我们家欠了方家,你别忘了,方家是因为什么获罪的,若不是谢莺眠从中裹乱。。。。。。” “母妃!”虞凌夜眼里全是失望,“做错事的不是莺眠。” “做错事的是方宜麟,是方宜麟犯罪,是方宜麟谋害大长公主,是方宜麟自作孽,与莺眠一点关系都没有。” 太妃不乐意了:“怎么跟谢莺眠没有关系?” “我没老糊涂,自然知道做错事的不是谢莺眠,但,这件事终归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宜麟怎么会头脑犯犯浑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宜麟的确做错了事,谢莺眠也不无辜,要不是谢莺眠浑身带刺不肯服软,宜麟怎么会一直针对她,说白了,她就是罪魁祸首。” 太妃越说越对谢莺眠不满。 “我当初真不该让她来冲喜,她就是个搅家精。” “的确不该让她来冲喜。”虞凌夜冷笑,“如果她不来冲喜,我已经变成了一抔黄土,自然不会有这些事。” 太妃不高兴,呵了一声:“夜儿,你怎么能这么说?” “你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就算没有谢莺眠在。。。。。。” 虞凌夜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失望:“没有谢莺眠在,我在新婚夜那天就死了。” “母妃觉得新婚夜那日,是冲喜将我冲好的?” “您觉得,全天下的名医都束手无策,一个冲喜就能把我冲好?” “呵,如果冲喜有用,那天下没有死人了。” 太妃很心虚。 她执意要为虞凌夜冲喜,就是因为听了皇蕴寺大和尚的预。 大和尚预,虞凌夜的一线生机就是冲喜。 这也是她不嫌弃谢莺眠是村姑,执意娶进来冲喜的原因。 在虞凌夜刚醒过来时,她也曾感激过谢莺眠。 但,时间一长,虞凌夜的身体越来越好,她就越来越看不上谢莺眠。 她更认为,谢莺眠只是运气好,被她选中了冲喜,若当日她选了其他人冲喜,夜儿也能好起来。 _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