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虽玩的是巫蛊,但显然对医术也有涉猎,且见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 至于府中其他大夫…… 司北当初寻来的都是游医,萧稷痊愈之后便有不少都暗中离开了京城。 留在府中的本就没两位,还因为上次的事送去了赵家,如今都没回来。 “谢窈,你找我?” 善善轻快的声音比她本人刚进门,她走路时身上的银饰撞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如今的善善与从前再不相同。 她原本微黑的皮肤养了一段时间已经变得雪白,圆圆的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和黑溜溜的大眼睛显得她整个人可爱极了。 谢窈只看着她,心情都不由愉悦了不少。 “嗯。”谢窈点头,“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善善“嗨”了一声,“这么客气做什么?咱俩谁跟谁?有事你直接说话。” 谢窈也没客气,直接对着善善伸出手,“你帮我看看,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善善见谢窈表情认真,脸上的笑意也微微收敛。 她上下打量谢窈,好一会儿,小脸变得严肃,秀眉微微皱起,面色微黑。 谢窈的心也提了起来,看善善的表情……似乎真的发现了什么。 “善善……” 善善一声冷笑,“好歹毒的心思!谢窈,你得罪的这人……是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善善的语气一听就知是动了真怒。 “怎么回事?”谢窈问。 善善道:“你身上沾惹的,也是一种巫蛊之毒。但这毒对女子来说……比萧稷从前的更狠!” “这种巫蛊对身体无害,但它在你体内安家之后,需以情欲为食。” “也就是说,宿主需要不断的交合,而随着它的成长,它会逐渐彻底控制宿主,让宿主沦为欲望的奴隶。” “无时无刻,随时随地……” 善善说的很委婉,还用了“宿主”这样的称呼,但谢窈听的很明白。 她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但这些时日,我没觉得有任何不对……” 如今细想,她甚至都不确定是什么时候中的巫蛊之毒。 她的吃穿用度皆有人验过…… 谢窈忽然想到上次在酒楼外碰到“谢玉娇”的事,那次她鬼使神差的和“谢玉娇”有了接触…… “你中蛊的时日尚浅,看起来应当不超过一旬,但这蛊毒一旦种下便不能解开……” “什么?!”原本安静听着的竹青再也按捺不住,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不,不可能,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惊慌失措,语气焦急,对比之下,倒显得谢窈过分冷静,像在听别人的事一样。 善善瞧了竹青一眼,眼神落在谢窈身上,“谢窈,你就不担心?” 谢窈很有把握的看着善善,道:“别人解不了,不代表你做不到。” “对吧?” 善善与她关系莫逆,若是她体内的巫蛊善善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此刻善善的表情就不会这样从容镇定。 所以谢窈才有此判断。 善善“啧”了一声,拍手鼓掌,“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骄傲的扬起下颌,十分自信的说:“这巫蛊之毒旁人治不好,但本姑娘除外。” “所以谢窈。”善善眉眼弯弯的问:“你想好怎么谢我了没?” 谢窈想了想,道:“再给你做些衣裳?”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善善轻哼一声,道:“首饰也不能少!” 谢窈莞尔,“好。” 谢窈顿了顿,又说:“我如今怀了身孕,除这巫蛊之毒可会伤到孩子?” 她自是想起了萧稷从前的经历。 虽然先皇后承受了大半,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萧稷这些年也很不好过。 “放心吧。”善善道:“发现的及时,早些处理掉不会影响的。” “这巫蛊之毒如今刚刚侵入你的身体,连你都还不曾掌控,自然也无法伤害你的孩子。” “幸好你发现的早,若是再过些时间……那就难说了。” 谢窈闻,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如此,便劳烦善善了。” 善善黑了脸,“谢窈,你再跟我这么客气,我跟你翻脸嗷。” 谢窈立刻改变态度,不客气的问:“什么时候开始正式治疗?” 善善喜笑颜开,“现在!” 谢窈忙问:“时间要多久?”若是像上次殿下那样需要整整三日,她便要提前做些安排。 “很快的。”善善眉间带着自信。 自从上次吃了苦头得到萧稷体内的巫蛊之毒之后,她的本命蛊早已今非昔比,对付这些……轻而易举。 竹青闻,立刻按照善善的要求做出一应安排,不过一炷香时间,一切便已准备就绪。 谢窈进门之前,还是交代了竹青一些事…… 等结束治疗,已是下午。 谢窈刚身体疲软的从屋内出来,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焦急的声音满是关切,“窈窈!” 是萧稷! 谢窈美眸微睁,“夫君,你怎么来了?” 萧稷抿紧唇,“这样大的事,我若不来,你想瞒我到何时?” 昨晚谢窈与他提及孩子,所以他在欢喜之余忘了将有些正事与谢窈说,这才寻了空回来见她。 却没想到…… 谢窈顿时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声音也弱了下去,“夫君,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只是……” 一道更虚弱的声音打断谢窈的话,“不是……你们就不管管我吗?” “过河拆桥什么的,也拆的太快了一点吧?!” 声音从谢窈身后的屋内传来,正是为谢窈治疗的善善。 谢窈立刻吩咐,“竹青,快去扶善善,送善善回去休息。” 善善浑身无力,似透支了精气神一般,但脸颊却泛着诡异的酡红,双眼微有些呆滞…… 竹青立刻亲自扶着善善离开,顺便将地方留给太子和太子妃。 “窈窈。” 谢窈再度被抱紧,萧稷的声音带着几分劫后余生失而复得的后怕,“你吓到我了。” 除此之外,萧稷心里更多的还是对谢窈的心疼与歉疚。 他不过在外面等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担心害怕成这样。那善善治疗他的那三日……窈窈是怎样过的?! 况且他已经知道,那三日窈窈除了守着他之外,还处理了许多事…… 而足足等了度日如年的三天之后,窈窈得到的却是一个已经失去记忆的他。 萧稷只是想想这些,一颗心便泛着细细密密的疼痛。 “夫君。”谢窈伸手反拥住萧稷,低声道:“对不起……” “不。”萧稷打断她的话,“没有对不起,就算有对不起,也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萧稷自责极了。 “窈窈,对不起。”萧稷声音低沉,“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些……” 谢窈听到萧稷这些发自肺腑的话,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眶有些热,她将头埋在萧稷胸前,闷声道:“才不是一个人。” “还有我们的孩子呢。”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