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纸黑字甚是明了,徐管事虚虚瞄了几眼,甚能看到上方‘赌坊、骗、小贱蹄子’等字样。
再听甄氏话中意思,便猜出几分那孩子怕不是在赌坊输光了钱财,如今看他娘拿的出钱两,便寄信来要钱。
后背不禁冒出冷汗,府内账目由他掌管,其中陆续克扣下的百两钱财,他与六婆子四六分账。
如若被抓住把柄,那他也难辞其咎,如今跪地之人也要加他一个。
六婆子头又一次重重磕在地上,这回地上留下一片血,甚还溅到了他袍上。
“老奴知错,当初是被猪油蒙了心,还请女君责罚。”
瞧见这幕徐管事呼吸一滞,想动动脚退一步,才知腿早已软了三分,半步挪不得。
六婆子竟未供出他来,一人全都承担了去!
事到如今徐管事才想明白,甄氏那席话中的敲打离间之意。
让六婆子误以为他早已投诚,才叫六婆子未供出他来。
冷汗透湿了单衣贴在身上很是难受,徐管事垂眸入眼的便是衣摆处那星点血迹。
不过是看他有用,留着罢了。
行差踏错,这便是他的下场。
甄宝居高临下睨着这幕,甚觉好笑讽刺。
当初看着她们弱主弱仆好欺负,便使了劲克扣打压。
如今哭求,不过求个好下场,人性惯来如此——吃软怕硬,罢了。
甄宝蜷了蜷指,遮下眸中隐晦。
这封书信来的也是好时候,等老爷来时还想敲打制衡,拿下府上中馈便迟了。
那时胎落,事成定局,老爷那三分薄情恐怕留不住。
不过狐假虎威,假的终归还是假的,不能真拿他们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