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挂断电话,姜缈有气无力地放下手机,自言自语:“我好难受啊……” 池纾摸摸他的头,问:“要不要先打一针抑制剂?” 姜缈害怕打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不要了……我忍一忍。” 没有被标记过的oga,有一些是可以靠忍耐度过发热期的。而一旦被标记,就只能依靠自己的alpha或抑制剂。 说到底,姜缈还只是一个年轻稚嫩的oga,发热期那些生理反应在他身上并不明显。他只觉得难受,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以往忍一忍就好了,这次姜缈也打算咬牙扛过去。忍耐的时间总是很漫长,他浑身凉一阵热一阵的,腺体像发炎一样胀痛,只能抱着池纾的胳膊哼哼唧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半睡不醒的时候,病房门被人推开,姜缈闻声抬了抬眼皮,问:“是王叔吗……” 来人没有说话,只有脚步声,奇怪的是池纾也没有回答,姜缈心里疑惑,又没力气爬起来,摇了摇池纾的胳膊,小声问:“谁啊?” 池纾依旧没回答他,反而有些惊慌地站起身,手臂从姜缈手中滑脱。 姜缈听到池纾的声音:“傅、傅先生。” 傅先生……?傅先生是谁,司机大叔好像不姓傅…… ——等等。 姜缈心理咯噔一下,勉强睁开眼睛,转头看见一个穿西装的人影向他走来。他抬起头,傅时昱微蹙着眉头看他,高挺的眉骨在眼窝投下淡淡的阴影,显得傅时昱目光很深。 “傅……” 傅时昱弯下腰来,脱下自己外套,披在姜缈身上,盖住姜缈溢出的信息素。 “还好么?” 姜缈大脑一片空白,点头又摇头,没有说话。 他惨白的小脸和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告诉傅时昱他一点都不好,傅时昱目光落在他湿漉漉的刘海,问:“头发怎么湿了?” 姜缈小声回答:“刚才上的是游泳课。” “自己可以走么?” 姜缈摇头。 于是傅时昱一只手穿过姜缈腋下,一只手勾起他膝弯,毫不费力地把他从床上抱起来。姜缈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身子一轻,自己已经靠在傅时昱怀里了。 余光瞥见池纾,池纾愣在原地,倒吸一口凉气。 “谢谢你照顾他。”傅时昱对池纾说。 池纾从愣怔中回神,僵硬地牵起嘴角:“不、不客气。” “我带他先走了,医生问起,麻烦你转告一声。” “好的……再见。” 不是讨厌么? 傅时昱的车停在楼下,司机王叔也在楼下等。姜缈把头埋起来,大半个身子裹在傅时昱的西服外套里,期望这样别人就看不到他自己。 唯一的安慰是,现在是上课时间,校医院附近没什么人。 姜缈就这样被傅时昱抱上车,上车之后仍旧缩头乌龟一样缩在那件宽大外套里,不知道为什么,外套上有种令他感到安全的气息,仿佛他真的是一只乌龟,而傅时昱的外套就是他的龟壳。 汽车缓缓发动,一只手伸过来把姜缈盖在脸上的衣服拉下去,露出他的鼻子。 “不要这样。会闷坏自己。”傅时昱说。 姜缈那些难受的症状在傅时昱到来后神奇地有所缓解,但他自己没有发现。他像醉了酒一样,眼睛和鼻子红红的,呆呆地看着傅时昱,看了一会儿,小声说:“谢谢你。” 傅时昱收回目光,声音平静没有波澜:“不客气。” 姜缈垂下头,裹紧身上的外套。 他终于能够分辨外套上的气味,是一种淡淡的苦味,像某种草药。姜缈讨厌任何苦味,但此刻这种味道却令他安心。 从学校到傅时昱家,开车要四十分钟。姜缈身体疲乏,坐在车上不知不觉阖上眼帘。 半睡半醒中他好像靠在了什么人身上,那人的衬衣有和他身上的西装外套一样的气味。 “好苦……”姜缈在睡梦中喃喃。 一个声音问:“讨厌苦味么?” “嗯……不喜欢。” 那人不说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汽车停在别墅门前。姜缈已然沉睡,傅时昱把他从车里抱出来,他勉强掀了掀眼帘,小声问:“到了么?” “到了。” “唔。” 被傅时昱抱着的感觉不算太差,姜缈安心闭眼,靠回傅时昱身上。 也许是因为精神放松,姜缈的信息素愈发肆无忌惮地溢出。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蜜糖甜香,连一旁作为beta的何叔都闻到了。 “先生,”何叔忧心忡忡地问傅时昱,“您还好吗?” ——一个与自己有99契合度的发热期的oga,就这样不设防地靠在自己怀里,对任何alpha来说,这都是一种煎熬。 傅时昱也在隐忍。他皱着眉头,低声说:“没事。” “ ', ' ')(' 要么,我……” “不用。” 傅时昱知道何叔要说什么,不外乎给姜缈打抑制剂或叫别人来照顾他。 如果姜缈愿意打抑制剂,在学校医院就打了。 傅时昱抱姜缈回房间,把他放在床上,姜缈手里还紧攥着那件西服外套。 傅时昱目光停顿,自言自语:“不是讨厌么?” 那一片布料已经被姜缈攥得皱皱巴巴,可想而知发热期的oga有多么脆弱和缺乏安全感。傅时昱试着放出一些安抚信息素,床上的人微微舒展眉头,仿佛得到了安慰,原本时快时缓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