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楼从脖颈到锁骨的那一截冷白肌肤上,有道很明显的殷红痕迹,极其刺目。
然而对方似乎压根不在意,哪怕皮破了也懒得处理。
孟诗意一把抓起贺西楼的手,撑着伞将他带到教学楼屋檐下,语气认真,声音甜软而坚定:
“贺西楼,你乖乖站在这里,我马上回来!”
贺西楼掀起眼皮,眼眸漆黑如墨,掠过一丝异样又复杂的情绪。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说过话。
乖得要命。
贺西楼觉着挺新奇,唇边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滚了滚喉结,乖乖答应:
“行。”
孟诗意撑着伞消失在雨幕中,跟只蹦蹦跳跳的小兔一样。
贺西楼站在屋檐下,幽幽盯着她,将她纤瘦娇小的背影收尽眼底……
十几分钟后,孟诗意匆匆赶回来,唇边轻轻喘着气,手里抓着药膏,还有一块崭新的毛巾。
她抬起澄澈干净的杏眸,满眼都是他一个人:“你头低一点,我帮你擦擦干。”
此时天色已晚,周围昏暗不清。银白色月光笼罩在她身上,朦胧温柔,勾勒出她清丽动人的侧颜轮廓。
贺西楼滚了滚喉结,听话地朝她俯首低头。
孟诗意用毛巾擦了擦他湿漉的头发和后背,又抹在他的脸上,认真说:
“好了,我现在给你涂药,你衣服…能不能解开点?”
贺西楼视线滑过她手上的伤膏,慢条斯理系开领口的扣子,一颗接着一颗,掀开衬衫,露出左侧的锁骨:
“来,涂吧。”
男人滚烫的气息萦绕在全身,铺天盖地笼罩而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牢牢困住孟诗意。
孟诗意抿着唇,敛住呼吸,一脸认真。
她用镊子夹起棉花想给他消毒,一时之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顷刻间,贺西楼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锋利又性感,带着极致的蛊惑,懒洋洋道:
“紧张什么?”
“……我没有。”
孟诗意紧张地吞咽了下,屏着呼吸,小心翼翼擦拭他凝固的血迹。
这道伤口表面看起来触目惊心,惨烈又让人心疼。
应该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开的。
再结合贺西楼今晚异常低沉的情绪,不难猜出应该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孟诗意关心地望着他:“你这个伤口是怎么弄的?”
“不小心划到的。”
贺西楼语气不咸不淡,仿佛伤到的不是他一样。
孟诗意“哦”一声,又凶巴巴地说:“那你以后一定要小心点!”
贺西楼垂眸瞥她,唇角忍不住微微翘起,悠哉悠哉开口:
“好呢,我以后小心点儿~”
孟诗意沾上药膏,轻轻涂抹在他脖颈和锁骨的连接处。
她给他涂药的模样很认真,清滢的眼眸中一片湿漉,满脸真诚,浑身还有股浅浅的白山茶淡香。
纯得要命。
孟诗意耐心给他涂上药膏,动作小心翼翼的,眼底压不住珍视和在意,仿佛全世界都只有他。
晚风微凉,徐徐吹来,将她额前一缕秀发吹到贺西楼的下巴。
贺西楼喉咙发涩,胸腔内忽然升腾起一片异样的滚烫。
他眼瞳黑涔涔的,认真端详着少女,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落一片阴影,遮住眼底晦涩不明的情绪波动。
屋外的雨似乎变小了,点点滴滴落在地上,声音都变得轻不少。
孟诗意给他涂完,拧好药膏盖子,声音温软:
“这个药膏厚敷上去,会比较辣,但是真的很有效果。你…应该能忍的吧?”
孟诗意以前不小心被碎玻璃划伤,源源不断流了好多血,最后是涂这个药好的。
效果特别好,但涂上去火辣辣的一片,跟在伤口上撒盐一样,仿佛有股火焰在燃烧,疼得要命。
之前敷上的时候,她痛得直流眼泪,五官都快要扭曲了。
但贺西楼一点表情没有变,应该是不觉得难受。
孟诗意放心了。
然而贺西楼却出声:“不能忍。”
孟诗意顿住,沉默片刻:“那你硬忍一下。”
“忍不了。”
“……那怎么办?”
贺西楼眼底掠过狡黠的笑意,一闪而逝,朝她俯身,嗓音中带着诱惑的邀请:
“你给我吹吹。”